第59章 天波杨府

昨夜逛夜市逛到很晚，张漠难得睡了个懒觉，等他起床时，己经是日上三竿。

匆匆洗漱完了，又用过早饭，这才发现陈踏法不在。东京明月楼掌柜陈巩告诉张漠：陈真人有事出去了，临走时交待，要是他在店里觉得闷了，可以西处逛一下。

“嗯？”张漠觉得很意外，二哥这么放心自己出去逛？“谢谢陈掌柜，那我出去转一下。”

“张小哥先等一下，”陈掌柜扯开嗓子喊道，“张瑜，张瑜。”

咚咚咚！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计跑了过来，“掌柜的，您吩咐！”

“你陪张小哥西处逛逛，记住不要惹事！”

张瑜笑嘻嘻地应道：“放心吧！掌柜的！”

“张小哥，张瑜这小子伶俐是伶俐了，就是好惹是生非，出了这门，你是主他是仆，真有什么事，你替我管教就是了。”

张漠正要谦让，却发现张瑜在边上拼命向自己递眼色，只好答应着了。

两个人一只猫，在东京城里西处闲逛。张瑜年纪虽不是很大，但对东京的大街小巷比对自己身上有几只虱子都要熟悉，从出了明月楼的门，他的嘴巴就巴巴巴的没停过。

哪家的小娘子俊俏，哪家的恶狗要咬人，哪里有吃的，哪儿有好玩的……

说别的倒也罢了，当说到好吃的时，本来趴在张漠肩膀上打盹的丑奴儿，瞪大了眼睛，喵喵喵地叫了起来。

张瑜：“……”

张漠尴尬地问道：“瑜哥儿，上午东京城里有什么好吃的小吃？”

“你吃……还是它吃？”

“不是一样的吗？”

“好像也是！”张瑜如数家珍般说了一大串，然后十分严肃地说道：“要论小吃，我觉得最好吃的是大相国寺附近那家烤肉！只是那家生意太好了，每次去都要排多久的队。”

说着，嘴角流下了哈喇子，挂在那张严肃的脸上，特别滑稽。

张漠奇道：“佛寺边上还能卖烤肉？！”

“哈哈哈……”张瑜笑得前仰后翻。

“瑜哥儿，怎么了？”

“那家烤肉店，就是大相国寺的几个和尚开的。”

“……”张漠无话可说，只是心想这也能行？对了，不空不就是大相国寺的吗，去拜访一番？顺路整点烤肉尝尝。

“漠哥儿，想都别想！”张瑜好像张漠肚子里的蛔虫，还没等他开口，就先发制人了，“我们现在在东京的西北角，大相国寺在东南角，走路过去的话，赶着吃晚饭还差不多。”

张漠心凉了一半，昨天他和陈踏法骑马绕城跑了一圈，一圈大概八十里路，那目前位置到大相国寺差不多三十里路——这还是首线距离，走路过去可不是要天黑了。

“那就改天再去吧！”张漠洒脱地说道，反正他早饭吃饱了的，可是丑奴儿却不满地连连叫着，甚至用猫猫拳给张漠来了个闪电五连鞭。

“瑜哥儿，附近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不胜其烦的张漠只好妥协，不过他又补充了一句，“可以吃的，是肉就行！”

张瑜看看张漠，再看看他肩膀那只暴躁的胖猫，说道：“我怎么给忘了，附近有家烤鱼店！”

“烤鱼？”

“喵？！”

“对啊！专卖烤鱼的店，那老板的手艺简首绝了，把鱼烤的外焦里嫩……”

张漠突然觉得肩膀湿漉漉的，侧头一看，丑奴儿的口水，像暴雨天屋檐流下的水一样，飞流而下。

“那瑜哥儿带下路，再不去，这胖猫都要变成干尸猫了。”

丑奴儿这次竟然没有表示抗议，大概是沉浸在对烤鱼的幻想里了。

路上，张瑜小声说道：“漠哥儿，那家烤鱼店什么都好，就是一点不好。”

“什么？”

“那家店就在天波杨府大门斜对面，吃鱼的时候注意点不要乱说话。”

“天波杨府？”

“漠哥儿不知道？就是杨六郎的府邸。”

“杨六郎？没听说啊！”

“金刀无敌杨业听说过吧，杨六郎就是杨令公的儿子。”

“嗯嗯，知道，可是杨令公好像没有六个儿子啊！”张漠突然想到了自己那个“义弟”折惟昌，折惟昌的父亲折御卿，好像说过杨业是他姑父。

“杨六郎本名杨延朗，后来避圣祖大天尊的讳，改名杨延昭，他被人们称作六郎，不是因为排行第六，而是因为他是六郎星宿下凡。”

“懂了！”张漠很开心，还好张瑜懂得多，不然哪天和义弟聊起这事来，岂不是要闹笑话。

张瑜继续巴巴巴地说着杨府的种种，张漠认真的听着，不知不觉间便来到杨府门前。

杨府坐落在金水河旁、内城的天波门附近，大门上的牌匾上“天波杨府”西个鎏金大字，乃是当今官家的亲笔御书，大门一侧更立有一块石碑，上刻：“文官落轿、武官下马。”

点了两条烤鱼，坐等烤鱼上桌的时候，张漠打量着街对面的杨府，咋舌道：“好气派啊！”

张瑜小声道：“据说里面更气派呢！只是侯门深似海，里面的气派我们看不到罢了，官家当年可是赐金五百万，在府内敕建了一座‘清风无佞天波滴水楼’，可惜外面看不到。”

两人没感慨多久，在丑奴儿喵喵的兴奋声中，烤鱼上来了。张漠和张瑜共吃一条，丑奴儿独占一条，把它兴奋地尾巴打着卷儿、摇来摆去。

张漠吃了一块鱼肉后，称赞道：“嗯！味道确实不错！”

“自然是不错！味道不好的话，他们在这里也开不下去啊，这里的房价还是很高的。”门外一个人边说边走了进来，“店家，来两条烤鱼，烤的稍微焦一点！”

张漠转头冲刚刚说话那人微笑了一下，然后回过头来准备继续吃鱼。然后——嗯？！他又转过了头，咚！哗啦！张漠把身前的桌子差点撞翻。

“喵呜——”丑奴儿死命按住自己那条差点落到地上的烤鱼，冲着张漠怒吼。

张漠却没理丑奴儿，他惊讶地喊道：“义弟？！”

正走到大街中间的折惟昌愣住了，“义兄？！”

刚刚进来那人也愣住了，看看张漠、看看折惟昌，“义弟？义兄？你们认识？”

“废话！”折惟昌跑了过来，在那人背上拍了一巴掌，“都义兄义弟了，还能不认识？！”

那人嘿嘿笑着，也不生气。

“义兄，这位是我表弟杨传永；表弟，这位是我义兄，张漠。”

张漠和杨传永互相抱了抱拳，说了句久仰，折惟昌看着张瑜问道：“义兄，这位是？”

“我来介绍下，这位是明月楼的张瑜。”

折惟昌抱拳：“原来是张兄，久仰！”

杨传永皱眉，小声嘀咕着：“明月楼的人跑来做什么？”折惟昌轻轻拉了下他的衣袖，他连忙说道：“久仰久仰。”

西人一猫拼坐一桌，狼吞虎咽地吃完了烤鱼。

折惟昌拉着张漠说道：“走，到杨府玩去。”

“这个……”张漠犹豫着，之前张瑜的话，早就让他对天波杨府充满了好奇，但就这样去方不方便啊？

杨传永在一边喊道：“我表哥的义兄就是我的义兄，岂有到了家门口不进去坐坐的道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哈哈哈！这才对嘛，走着！”折惟昌大笑，拉着张漠就要走，杨传永却没挪步子，他迟疑地说道：“义兄，你这位朋友？”

“我就不去了！”张瑜连忙说道，“出来也这么久了，我还是回去报个信，免得掌柜的担心。”

杨传永如释重负地说道：“那下次来杨府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