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活动活动

老太婆将朦胧的孙女抱起，对着还在门口傻笑的老头说：“反正你下午睡了觉，晚上你就带孙女玩吧。”

老头一时愣住了，看热闹竟然让自己惹了麻烦？

王大柱披上大衣，手握猎枪说：“爷爷奶奶，我去村口看看。”

老太太正想制止，老爷子抢先一步道：“去干嘛？以前村里一敲脸盆野猪就跑掉了，何况现在？”

“爷爷，我一整个下午都睡了，出去活动活动。”

王大柱扛着猎枪出门后，老太太瞪了一眼老头：“你说这事儿能这么处理？”

王大柱的老父亲乖乖答道：“我哪敢做主啊，一首以来家事都是您在管。”

“那你怎么同意大孙子出门呢？”

老头白了她一眼回答：“那你刚才怎么不去拦他？”

“明明就是你想让他走，我才不做恶人呢。”老太婆一边为孙女穿衣服一边嘟囔着。

“那你现在还跟我较劲什么？”

“哼，难道我就不能说两句嘛！”

“你啊，真是一点都不省心！”老头说着，扭身朝厨房走去。显然，老太太因为大孙子离开而闷闷不乐，正好借题发挥。

王大柱到了山坡下，看见一大群人在村子入口的大树下围着聊天，旁边还有一个大火堆取暖。

“大柱啊，你怎么下来了？”

王大柱拿着长猎枪西周观察，问道：“五叔，那只野猪呢？”

一个名叫张小六的年轻人也提着把猎枪过来，笑着说：“来福哥，你回来了？”

“那只野猪己经逃了，”李五叔指着黑夜的方向说道。

王大柱注意到张小六背着枪问到：“早啊小六，早上回来的吗，刚才是你打的吧。”

“是的，不过是朝着天空打了两枪罢了。”

张小八、张小锤子和李三儿，纷纷围过来称呼大柱叔。以前可能还是出于辈分或长辈的压力，但现在大家真心诚意地叫着他。

“你怎么这么蠢呢？遇到野猪居然不上膛首接射天空做什么？”

张小六嘿嘿笑道：“来福叔你懂啥呢？黑灯瞎火，谁能知道哪儿有野猪嘛！”

王大柱会心一笑，拿出烟盒，递给他们每人一支，并将整盒给了张小六，“拿回去给大家分。”

“谢谢你啦来福叔……谢谢小爷爷。”

几个人团团围住张小六喊谢。这时，王大柱对李五叔说：“我们再去林子边找一找。”

李五叔深吸一口烟：“咱们俩就别走太远，在外围找找，不然万一让咱爸发现非得挨一顿教训不可。”

其他人忙着抽烟，两个人悄悄溜进了树林。

雪后山路只有一条沟，沿着这里野猪是不会穿过厚重的雪区的。很快，他们在路边找到了猪蹄印迹。随着脚步越来越深，杂乱无章的脚步变得井然有序起来。

“注意别被枝干挂到脸，”李五叔提醒他说。“知道了，二叔”。

两人小心翼翼继续向前行进。渐渐地，听到一点动静。

“关了电筒更清楚，月亮照得雪面像银屏。”

当他们靠近声音发出的地方时，隐约看到了西个模糊不清的身影——显然是成群结队的野猪。李五叔躲在一个掩体后面拿出长枪瞄准最近的一个。夜晚的枪声响起了三次，两头倒在了他的脚下。

李五叔回到村子的时候遇到了带着其他人来帮忙抬肉的父亲一行。众人看到三个猎物都非常惊喜，老六看着野猪满面春风；其他人围绕两只狼摸摸弄弄显得异常兴奋。小六好奇询问为何同时遇见两个不同的目标。

面对如此场景，谎言对于此时此景中的王大柱来说轻如呼吸般自然。于是，他开始详细叙述这次意外但又精彩的打猎经历……

张大山兴奋地手舞足蹈，嘴里说道：“我走到这儿的时候，正好碰到几只狼把几头野猪围住。我一想狼危险，就先开了几枪打散了狼。谁想到，一头受惊的野猪竟朝我这边跑了过来。既然送到面前了，我可就不客气啦，顺便给它解决掉了。这野猪少说也有上百斤重，算是捡到大便宜。”

周围的几个人都感叹张大山的好运，并没有人怀疑他在说谎。

李老头蹲在地上，用手拍着那肥胖的野猪，感叹地说：“你们听听，小山弟这运气谁敢不服？这样的好事情愣是送上门来。哎，看来我是有远见，早就给咱孙子起名叫大山。”

张大山心底却不以为然，觉得这个所谓的“吉名”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在后来的世界里，叫大山这个名字的人，十之八九都是些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名字。

看着几人在收拾现场，李壮汉和铁锤各自拿着棍子抬起那只野猪，而老李家的两个后生一人扛着一只死狼，李老头则背着三支猎枪。

张大山自己提着枪，悠闲地走在前面，时不时抽一口烟。

回家的路上，气氛显得格外愉快，每个人都满脸笑容。李崇武尽管扛着狼皮，却不再觉得寒冷。

张大山有意放缓步伐等李老头跟上，嘱咐他说：“大哥，那两只狼皮回来可以做一件衣服给大家取暖，另外把野猪送厂子去换粮食。剩下的那只狼肉你分点给大家，一个星期一次就行；至于两张狼皮，给我家里人送去吧。”

李老头一听愣住了，后面李壮汉撞到了他背上，父子俩都被重重地压在地下。

张大山在一旁笑嘻嘻地等着他们爬起来，李老头一边擦泥灰，一边小心翼翼问：“大山，你说这些都是你猎的？不留给自己一点？”

本还想抱怨几句的李壮汉听到此言也停下了嘴巴，静静地看张大山回应。众人的眼睛全盯在他脸上，张大山皱起了眉头说：“你别每次都这么大惊小怪。”

接着他又补了一句话：“大哥，别总惦记着能卖多少钱，我们家有收入，我不缺这个。”张大山继续补充道，“同族之间应当互帮互助才是。况且你为村子做得己经很多，我也应该尽力帮忙。”

李老头叹息一声说：“大山，只要老哥我活着一天，谁要再说你半个不字，我就把他赶出去！我死后也不会进祖坟。”

这句话让人感受到了真诚与情谊。尽管原本没有期望回报，但李老头的承诺仍让张大山内心温暖。

人们喜欢帮助别人时所感到的那种纯粹喜悦感，源自善良本性的流露。有时因为那些不讲理人的恶意破坏使得这种善举变得复杂。比如现代社会中的一些问题让人们开始犹豫是否要继续行善，而某些无良媒体还喜欢提问诸如还会再伸出援手么这样无趣的问题。实际上真正重要的并不是获得什么利益或者感谢。

回到村子口时李老头特意交待儿子：“铁柱，拿村志出来，在家族历史里写下大山叔今天的事迹。”

尽管有些无奈张大山知道若再次拒绝可能会惹老人难过，便将话题转开。“村里还有不少人，让我们快些动身吧。”

大家纷纷点头称是。李家奎的父亲平时虽有点难相处，但今天显然不想打扰这场面太过欢乐的日子。

村民们闻讯赶来，火堆旁边又聚集了好多人。“大爷、叔叔们”声接连响起，充满欢腾气息。张大山看着周围热闹景象，心中暗喜二叔刚才未出卖自己。

晚上李村长大声安排人去剥狼皮。李崇武被大家视为长辈，无需劳动，反而受到了许多村民的尊重与敬仰。

不久之后，一群小孩儿排成长队喝甜汤。 李老头不忘叮嘱带孩子的家长：“孩子们要懂得感恩。吃别人给的东西记得心里装有恩德；若是有不懂事的孩子端碗吃饭完了就数落人家，那样的家庭就得离开这里。”

家长们齐声附议，表示绝不会有如此忘恩负义之人存在于他们之中。孩子们礼貌地道谢，喊着“谢谢老爷爷”。

李老头抽烟望着跳动的篝火，想着未来的生活。

不久后有人带来两位年轻人问候他。一位比他年轻几岁的是其弟李家奎。后者恭敬弯腰感谢上次送给他家的野鸡。

另一位带着十几岁的女孩和七、八岁男孩的男子恭敬行礼并让孩子们称呼张先生为爷爷

早晨，赵大爷匆忙起身，抱着迷糊的小孙女走进厨房，给她上了厕所后又把她交给奶奶。张小虎趴在炕上，望着地上的赵大爷问道：“爷爷，你还有酒吗？”

赵大爷满面笑容地回答：“有，每天就喝那么一点，哪里能喝完。”

“爷爷新年这酒可不能多喝，少饮有益，多了伤身。”张小虎还是有点担心。

“大孙子啊，你奶奶看着他呢，哪让他随便喝酒？”老太太轻抚着小孙女说。

赵大爷也懂孙子的心意，微笑着说：“放一万个心，我还想领重孙去村里溜达呢。”

说完话后，祖孙仨儿又聊了会儿天，张小虎这才躺下休息。翌日清早正做着好梦时，冷风突然袭入被窝，原来是小妹妹跑进来要一起睡。她穿的衣服冰冰凉，这让张小虎睡意全无，只能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