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小偷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尤永像往常一样赶着五头牛和六十只羊上了屠宰场外的山坡，等安顿好了自己来到老地方一棵茂密松树下的大青石上，脱掉上衣铺好，光着膀子躺了下来。

初夏时节，万里无云，那轮夕阳像一团燃烧的火焰，散发着炽热而刺目的光芒斜挂在蔚蓝的天空中。

阳光洒在宽广无垠的水泊上，光滑如镜的水面被照得波光粼粼，远看去就像万千条金色鲤鱼在欢快地游来游去。

微风吹过，树叶沙沙，刚才还满身大汗的尤永感觉无比舒爽，刚要闭上眼睛准备睡个午觉，忽然看见南边山转弯处驶出一条大船，上面站了满满的人，有的牵着马，有的手持刀枪旗帜向南岸驶去。

他知道这是从金沙滩驶出的，正在有些狐疑这些人要去干嘛，忽然又有一只船随后驶出，也是载得满满当当，紧接着第三艘、第西艘……

不多时，水面上黑压压一大片塞满了大小船只，有得还拉着粮草、车驾、火炮等辎重，一切都是在悄无声息中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尤永暗暗赞叹，此时的梁山起义军绝非普通强盗土匪，军纪严明，有条不紊，如此大规模的军事行动竟然没有发出什么声响。

同时看着精甲耀日，刀枪如林，战船如云，不禁热血沸腾，男子汉大丈夫当跃马横刀，率领千军万马征战沙场，保家卫国，建功立业。

自己却在这里放牛、喂猪，唉，什么时候算是个头啊……

对了，他们这是去干嘛？

难道是童贯来了吗？

不能啊，曹正怎么没随军出征，刚才还看见酿酒厂厂长笑面虎朱富进了里院说找他有事。

看着浩浩荡荡的战船，把军马辎重运到南岸，再返回继续拉载，尤永也没有了睡意，差不多到了傍晚时分，队伍才运送完毕，尤永也赶着牛羊下了山。

回到养猪场才听李小牛说下午酿酒厂的朱头领过来讲童贯大军己到济州，明晨即可抵达梁山水泊外围。

大兵压境，战争一触即发。

不过看起来梁山并未把来势汹汹的童贯放在眼里，曹正、朱富等许多后勤头领以及李俊、三阮这些水军头领甚至未参战。

夜晚的梁山陷入了一片寂静当中，油灯下，尤永躺在床上一边看着《母猪产后护理》一边心情焦躁不安。

脑海里却总是在回忆着两赢童贯的细节，但时间久远怎么也记不起来。

虽然他知道大战结果，但马上要发生在离自己几十里地之外，没能亲眼目睹冷兵器时代的古战场征战，万般遗憾呐。

“母猪产后需保障其猪圈卫生，每日擦拭身子尤其是，勤换其身下干草，喂其新鲜菜蔬其中夹杂鱼干粉、鸡蛋、红糖，促其乳汁。如果是冬季还需搭建帐篷……”

尤永心不在焉地一边念一边背诵，实在背不下去就把书放一边，想着心事，怎样才能从近十万之众的梁山上声名鹊起，要是能再加一个人成为第一百零九将岂不是更好。

背会一会儿书又放下，再拿起，如此反复，他失眠了……

忽然，他听到隔壁鸡圈里的母鸡有一点儿嘈杂的声响，扑簌簌的跳来跳去，接着有母鸡咯咯尖叫了几声又停止了。

尤永有些纳闷，他己经熟悉了鸡圈，这还是他头一次遇到，通常晚上都是比较安静的，于是屏住呼吸，静静地听了一会儿。

不多时，他听到鸡圈的门插有轻轻地拨动声响，尤永猛地一个激灵，暗道有人偷鸡，这么晚了，会是谁？

于是他来不及穿衣，光着膀子悄悄撩开蚊帐下了地，蹑手蹑脚出了屋子来到旁边鸡舍门边躲了起来。

很快，鸡舍门被打开了，月光下，一个身材瘦小的黑衣人从里面走出，左手提着一只母鸡腋下夹着一只母鸡，两只母鸡耷拉着脑袋很明显己经被扭断了脖子。

那贼做事倒是很讲究，出来后还腾出右手把鸡舍门掩好，然后转身就欲往院墙方向走。

尤永大喝一声：“偷鸡贼，哪里跑！”

噌地一个箭步窜了过去，探手将那人后衣领揪住。

尤永本就爱好体育，跳高跳远、单杠双杠、短跑长跑都是初、高中学校运动会名列前茅者，虽然那贼身形也不慢，但明显被那一声大喝惊了一下，身子一顿的刹那间没能走脱。

那贼见被拿住倒也不慌，两手各拎着一只母鸡身子一矮就地转了半圈面朝向尤永，抬腿向他小腹踹去。

饶是尤永反应敏捷，但那贼的确了得，黑暗中还是给踹中了腹部。

尤永小腹吃痛，不由得恼怒起来，他松开抓住对方衣领那只手，双手一起抓住了那贼的脚腕，向上一用力喊了声：“起！”

那贼瘦小的身子被他提了起来，尤永快速地拎着他在地上转了两圈然后一撒手，那贼凭空飞了出去，只听“扑通”一声摔落在地。

然后尤永一个箭步跳到那人身上，挥拳便打，一边嘴里喊道：“哪里来的偷鸡贼，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一边打一边继续喊道：“前方兄弟们浴血沙场，你却在此偷鸡！那母鸡能生出多少鸡蛋能孵出多少只鸡？你说杀就杀，着实可恶！”

如此打了西、五拳，耳畔听到脚步声，有火光来到近前，只听得有人大喊道：“住手！”

尤永听出是崔十二的声音，喊道：“十二哥，我抓住个偷鸡贼。”

“哎呀，快快住手啊……”崔十二己经来到近前，举着火把看着地下那人带着哭腔地道：“莫要打了！莫要再打了！”

尤永断定此人不是山寨中人，如果是梁山兄弟，何必这么晚费心劳神地来偷鸡，还狠狠踢了自己一脚，于是朝那贼又补了一拳在脸上，才悻悻地站了起来。

“有用！你混账！大胆！”崔十二赶忙蹲下身子，用另一只手搀扶着那贼的胳膊，怒斥尤永道。

尤永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道，我打偷鸡的，你反而骂我？

这时中院里有许多人跑了出来，有的还举着火把，赤条条的史厘曲和睡眼朦胧的李小牛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