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急不可耐

时间在老阎那张妙语连珠的嘴里，像是被按了加速键。一节课在笑声、夸张的比喻和离谱的案例剖析中飞快溜走。

程砚竟然奇迹般地全程在线，连个哈欠都没打！他严肃地把这份功劳归功于上课前灌下去的那口茶水。

“好了！”老阎一拍讲台，粉笔灰再次飘扬，“这周没有晚自习，大家回去呢，该休息休息，该玩玩——”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看着底下不少同学眼睛一亮，才慢悠悠地补上后半句，“——但也不要忘记复习！月底我会有一次小小的测验，内容就是咱们最近讲的这些。希望大家不要让我失望，更不要让自己失望！下课吧！”

说完，他随手丢下那截快秃了的粉笔头，动作潇洒得像扔掉一个没用的零件，背着手，迈着“事了拂衣去”的步子走出了教室。

教室里瞬间从物理的“加速度”世界切换回了现实频道。然而，程砚的“好时光”也到此为止。接下来的两节英语和数学课，他再次体验了一把搬家的滋味。

英语课上，被老师“重点关照”的他，硬着头皮被点起来回答了几个问题，在“I think…” 和“Maybe…”之间反复横跳，加上“左护法”位置的备受瞩目，压力山大。

好不容易下课，又得搬回去。

“砚哥啊砚哥，” 同桌张哲在英语老师走后，抱着脑袋，用气声发出悲鸣，“你说咱哥俩这‘旁听体验卡’，啥时候能到期啊？再这么下去，我就死讲台上了。”

程砚趴在桌上，有气无力地小声回应：“我估摸着…不到期末考完，那尊‘菩萨’是不会大发慈悲放咱俩‘刑满释放’的…” 语气充满了对未来的“绝望”。

数学课上，在程砚感觉自己快要被各种公式彻底“搬空”的时候，救赎的铃声响起。

数学老师合上教案，做了最后的叮嘱：“大家回去好好复习一下今天讲的知识点，虽然看起来简单，但都是构建基础的重要环节！好了，下课！”

“下课”两个字如同冲锋号！程砚瞬间从“蜗牛”形态满血复活！他“唰”地一下站起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一把抓起早就收拾好的书包甩到肩上，连“张哲，走了！”都来不及喊，就像一颗出膛的炮弹，“嗖”地一声冲出了教室后门，目标首指——主楼大厅！

进货！慈善义卖，我程·捡漏王·砚来了！九十块启动资金，今天必须找到它的归宿！

物超所值的那种！

下课铃的余音还在走廊里回荡，许昭收拾好书包，习惯性地走到程砚班级的后门。她朝里望了一眼——程砚的座位空空如也，连人影都没见着。

“人呢？” 许昭微微蹙眉，这家伙跑得比兔子还快？她看向正慢吞吞收拾东西的张哲。

“啊？”张哲抬头，一脸茫然，“程砚？不知道啊！下课铃一响，他抓起书包‘噌’就窜出去了，那速度，啧啧，我还以为他欠了高利贷被仇家追杀呢！” 他夸张地比划了一下，挠了挠头，显然也对程砚的消失速度感到惊奇。

许昭：“……” 仇家追杀？这想象力也够丰富的。不过，结合程砚那副下课铃响就往外冲的架势，好像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她心里默默记了一笔。

“昭昭！” 一个清脆欢快的声音伴随着一阵风扑了过来，林安像只小鹿一样蹦到许昭身边，一把抱住她的胳膊，兴奋地摇晃着，“快快快！别管程砚那家伙了！跟我走！去看义卖！就在主楼大厅，听说好多人都摆摊了，说不定能淘到好东西！”

林安眼睛亮晶晶的，满脸都是对新奇事物的好奇和淘宝的热情。

许昭原本还想着程砚跑哪儿去了，被林安这么一拽一闹，也暂时抛开了那点疑惑。她对“义卖”这种活动本身也有些好奇，想看看同学们都会拿出些什么东西来。

“那好吧，” 许昭点点头，任由林安拉着她的胳膊，“走吧，去看看。” 她也想见识一下，这个让程砚下课跑得比仇家追杀还快、又让林安兴奋不己的“义卖”，到底是个什么热闹景象。

两人穿过还带着下课喧嚣余温的走廊，朝着主楼大厅的方向走去。越靠近主楼，气氛就越发不同。

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种混合着各种声音和气息的热闹感——人声的喧哗、讨价还价的嬉笑声、还有隐约传来的各种小物品的味道。

刚踏进主楼大厅，一股热浪和声浪就扑面而来。眼前豁然开朗，平日里空旷肃穆的大厅此刻完全变了模样！

只见大厅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一张张课桌拼成的简易摊位沿着大厅边缘和中间空地错落排开，上面铺着五颜六色的桌布或海报。摊位前挤满了刚下课的学生，叽叽喳喳，兴致勃勃地浏览着。

琳琅满目，眼花缭乱：

手工区：有女生社团做的精巧发卡、手链、粘土小玩偶，色彩缤纷，吸引了不少女生驻足。

书籍区：堆满了各种二手教材、小说、漫画、杂志，王楠蓉正站在一个堆满书的摊位后面，一脸认真地跟一个想买整套漫画的男生解释着什么。

文具区：崭新的笔记本、造型奇特的笔筒、半价的品牌笔芯…是实用主义者的天堂。

杂物区：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八成新的毛绒玩具、闲置的马克杯、甚至还有同学自己画的明信片和书签。

美食区（小型）：几个摊位飘来的香气，有手工烘焙的小饼干、糖果，还有现做的简易水果捞，旁边围着不少馋嘴的同学。

空气里混合着油墨味、纸张味、零食的甜香，还有青春洋溢的热情。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朋友间的招呼声此起彼伏，充满了生机勃勃的烟火气。

“哇！好热闹啊！” 林安兴奋地左顾右盼，拉着许昭就往一个摆满了可爱发饰的手工摊位挤，“昭昭快看！这个蝴蝶结好可爱！”

她一边被林安拉着往前走，一边下意识地在攒动的人头中搜寻那个熟悉的身影，程砚，此刻又猫在哪个摊位前，对着他心仪的“漏”两眼放光、精打细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