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 章 符玄的曾经

“你平常累的时候喜欢做什么？”

正好是工作结束，有些疲惫，符玄就着这个话题问道。

“累的时候啊…”安黎挠挠头，“这个就有点多了，刷刷手机，看看书，或者弹吉他，画画，哪个来了兴致就做哪个吧，没准还会练练剑。”

“…？”

符玄眉毛挑起，惊讶地看着安黎。

报菜名呢吗这是？

前面的还好说，弹吉他，画画，练剑，你怎么什么都会？

像是看出了她的惊讶，安黎笑了笑，“好歹是活到现在也一百多年了，多会一点也很正常吧？”

“…姑且问一下，你是都普通的有所涉猎，还是…”

“听起来或许有点自夸的嫌疑，但我自认为还算得上是精通吧。”

安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从衣兜里拿出手机，选出了几张照片，递给符玄看：“这是我画的画。”

“我看看。”

符玄好奇地接过手机，然后就睁大了眼睛：

那几张照片里的画，非常明显是漫画的风格。

其中有可爱风格的美少女，也有整体非常飘逸潇洒的江湖侠客，无一例外的是线条非常优美，看得出来，作者的绘画功底很扎实。

“都是你画的？”

符玄来回翻看。

“是。”

“你在画漫画？”

“没错。”

“有出版过作品？”

“有。”

“真有啊？”

符玄愕然地看着他。

安黎明显地不好意思起来，手在后脑勺处摸了一把，“因为我妹妹喜欢看动漫吗，在她的影响下，我就试着画一些故事给她看。后来她觉得我画的好，我就投稿，慢慢的就得到认可，出版了一些作品…”

“有什么作品？”

符玄继续问。

“这个我不太好意思说。”

安黎摇头，拒绝回答。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本座又不会笑话你。”

“不是这个问题啦…除了我的家人，都不知道的。”

安黎脸上因为害臊，己经出现了些许红色。

怎么说呢，在这些方面，他还是有一点奇奇怪怪的羞耻心的。

反正也不是必要的，他不是很想把自己的这些副业给完全暴露出来。

“好朋友也不行？”

“不行。”

“哼，不说就算了，本座可以算出来。”

“这点还是请您放过我吧。”

安黎求饶。

符玄鼓起嘴，还是没有使用占卜的手段。

感觉那样会让安黎感到不快，这是必须要避免的事情。

“不如这样吧，”符玄提议说，“我给你讲讲自己的故事，你给我说说你的作品好不好？就说我额头上法眼的详细来历。”

“法眼…？”

安黎凝视着符玄眉心处，紫色的“第三只眼”，像是一颗紫水晶，深邃神秘。

一开始他还以为这只是普通的装饰品来着，后来仔细一观察，不太像，安黎也一首没好意思问。

不过符玄既然提出来了…

“好吧，你请说。”

安黎答应了。

“这就对了。”

符玄满意地点点头，些许追忆的神情从脸上显露。

…

彼时，少女为符氏家族所期望，卜得登上「太卜」宝座的未来。

玉阙之太卜，答应为她督课授业，为其「师傅」。

少女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求学时光。

她和师傅在卜筮之道争辩不休——这是亦师亦友的较劲，并非争吵，最后总能达成一致。

但只有一处，是师徒怎么也绕不过去的死结。

师傅认为，命运乃是定数，通过阵法所得到的，必然是一定到来的命运。

他得到预言，知道了少女会成为太卜，知道了自己的性命会断送在少女之手。

所以，她收下了少女为徒弟。

少女大怒，深感荒谬。

她不顾阻挠，孤身到了罗浮太卜司，以此证明一切并非命中注定。

百年悠悠，战事再起。

她没能逃得过宿命。

为了诛灭活体星宿「计都蜃楼」，需要令帝弓司命垂迹。

而有权限有能力发出信号求援者，唯有玉阙太卜本人。

最终，玉阙太卜为「巡猎」光矢诛杀。

再后来，为了将未来看得更加明晰，少女在「图书馆」请得「法眼」，嵌在了眉心。

无论命运是否注定，她不想再犯下同样的错误。

…

将自己曾经的故事讲完，符玄神色黯淡。

时至今日，她不知自己是否仍然相信所谓的命中注定，或许那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再犯下类似的错误。

“这就是我眉心这一颗眼睛的来历了，安黎，你…”

当符玄再次看向安黎时，她愣住了。

她惊讶地看到，安黎单手扶额，低着头，幽幽地叹息。

听见符玄在叫他的名字，安黎抬起头，眼眶周围似乎泛着红。

“抱歉，符玄，让你提起了这些事。”

“不，没关系，是本座主动提起的，本座其实早就想告诉你了。没想到你竟然会是这个反应…”

符玄心情复杂地说。

尽管只是旁听者，安黎却仍然是悲伤的表情，这让符玄甚为惊讶的同时，也产生了一点别的情绪。

怎么说呢，就是那种你失去了重要的亲人，你告诉了你的好朋友，好朋友陪着你一起哭的那种受到了安慰的感觉。

“啊哈哈，想要画出好的漫画，思维有时候是会有一点感性的。”

安黎不好意思地擦擦眼角，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他又凝视着那背负着沉重过往的法眼：“长生种肉身长存，遍识天君将其比作刑具，倒也贴切。所以，符玄你平时喜欢吃甜食，也是因为…”

“嗯，甜食对我来说，多多少少能减少痛感。而且，去乏的效果也很好。”

符玄点点头，于是她又瞧见安黎眼角的红色有一点晕染开来的趋势。

那并非是可怜的眼神，而是一种“我理解你，很抱歉之前什么都不知道，就一首让你少吃糖”的歉然。

这种眼神，让符玄很舒服，而且心里产生了了些许感动。

何为好友，何为值得信赖之人？

当你受到痛苦之时，能为你感同身受的人，就是了。

不过安黎到底是不至于这样就垂下泪来，他只是有些感慨，同时，对符玄也多出了几分敬意。

这是一位坚强的女孩儿，无论是精神上的痛苦，还是肉体上的痛苦，都不能将她压垮。

“不愧是太卜大人，心性与能力上，我远远不及。”

他真心实意地说。

这是下属对上司的称赞，更是朋友之间的称赞。

听惯了赞美并欣然接受的符玄，听见安黎的这句话以后，却是身体缩了起来，小脸发热。

她咳嗽一声：“好了，本座己经把自己的事情说了，你也该讲讲自己了吧？你到底画过什么漫画？”

“好的，既然你把这种事都和我说了，我肯定也不会瞒着自己的作品。如果要挑一本代表作的话…《侠客》系列，都是我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