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双壁和鸣

岩浆湖翻涌的热浪裹挟着硫磺气息扑面而来，烛阴鸟展开的羽翼遮蔽了洞穴顶部的微光，人面蛇身的怪物发出震耳欲聋的嘶鸣，蛇尾缠绕的青铜锁链扫过岩壁，碎石如暴雨般坠落。吴老狗怀中的竹筒应声炸裂，五只经过特殊训练的猎犬如离弦之箭窜出，犬齿间喷涌出混着桐油与朱砂的雾状液体。

这特制的溶液泼洒在烛阴鸟燃烧着幽紫色火焰的羽翼上，顿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烛阴鸟痛苦地扭动身躯，人面的五官扭曲变形，蛇口大张着喷出滚烫的岩浆。陈皮阿西眼疾手快，一把将身旁的齐铁嘴拽到岩壁凹陷处，炙热的岩流擦着两人头皮飞过，在石壁上熔出焦黑的沟壑。

“佛爷！趁现在！”齐铁嘴被热浪熏得满脸通红，声音在轰鸣中几近嘶哑。张启山足尖点地，踏着飞溅的碎石跃上佛像基座，怀中半块刻满星纹的玉璧与佛像胸口的残片甫一接触，整个洞穴便剧烈震颤起来。佛像双眼迸发金光，一道刻满古老符文的光幕从玉璧中缓缓升起，符文流转间，空气发出如琴弦断裂般的嗡鸣。

光幕所过之处，烛阴鸟身上附着的尸兵残骸开始剥落，那些被吞噬的干尸化作黑色灰烬，在空中拼凑出一张张惊恐的面容。苗疆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洞口，他手中镶嵌着九颗骷髅头的法杖剧烈震颤，骷髅眼窝中的碧色蛊虫疯狂扭动：“快停下！这是巫族禁术‘吞灵咒’，符文会吸干地脉所有生气！”

齐铁嘴盯着悬浮在空中的符文，突然发现那些流转的纹路与此前八卦镜碎片拼凑出的星图暗合。他的太阳穴突突首跳，额角青筋暴起：“佛爷！符文缺口对应着星图方位！唯有以九门血气为引，方能逆转咒术！”说罢，他咬破食指，将鲜血滴在符文东南角的缺口处。

符文顿时光芒大盛，开始按照星图轨迹缓缓旋转。陈皮阿西见状，二话不说拔刀划开掌心，带着肩头不断渗出黑雾的噬魂影伤口，将血按在符文西南节点：“老子这条命都是佛爷给的，今天就算魂飞魄散，也要把这怪物给镇住！”他话音未落，烛阴鸟己恢复攻势，巨大的羽翼掀起的气浪将众人掀翻在地。

张启山稳住身形，调动体内残存的功力，指尖涌出的鲜血中带着淡淡的金色光晕。他将血气注入符文核心的刹那，吴老狗、齐铁嘴等人纷纷跟上，九道不同颜色的血气在符文上交织成网。符文吸收血气后化作金色锁链，缠住烛阴鸟脖颈的瞬间，整座山洞响起了金石相击的轰鸣。

烛阴鸟疯狂挣扎，蛇尾横扫间击碎了三根石笋。就在众人几乎力竭之时，佛像胸口的玉璧突然射出璀璨光柱，首冲洞顶。光柱中浮现出巫祖的虚影，她身披血色长袍，手中青铜古卷缓缓展开。随着巫祖抬手一挥，一道刻满日月星辰的古朴封印从天而降，将烛阴鸟死死镇压在岩浆湖底。

然而平静并未持续太久。被封印的烛阴鸟发出不甘的怒吼，它周身缠绕的锁链开始吸收地脉之力，整座山洞的岩壁出现蛛网般的裂痕。滚烫的岩浆顺着裂缝渗出，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焦糊味。苗疆老者的法杖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他神色凝重：“烛阴鸟正在与地脉共鸣，若不及时压制，整个湘西都会沦为火海炼狱！必须有人留下维持封印！”

张启山握紧微微发烫的玉佩，看着众人疲惫不堪的面容：“我留下。九门不能群龙无首，你们带着星图碎片和玉璧离开，寻找破解之法。”

“不行！”陈皮阿西一把扯住张启山的衣袖，脖颈青筋暴起，“当年您从死人堆里把我捞出来，现在想让我自己走？除非我死！”

齐铁嘴晃了晃手中残缺的罗盘，指针在“坤”位疯狂旋转：“我算过了，生门未绝！巫族圣女的蛊虫与玉璧有感应，只要找到她......”

他的话被岩壁深处传来的诡异吟唱打断。裂缝中渗出黑色雾气，雾气凝聚成巨大的人脸轮廓，那面容与冰棺中的女子七分相似，却带着噬人的怨毒。更令人心惊的是，地面岩浆开始沸腾着汇聚，在众人脚下形成一个巨大的六芒星阵，阵眼处缓缓升起一具缠绕着金丝锁链的女尸——正是被认为是长生锁钥匙的冰棺女子！她空洞的眼眶中燃起幽蓝鬼火，嘴角咧到耳根，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