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一次踩坑

“阿公，阿耶，我们让人给坑了。”只说完这一句，眼泪就下来了。”

赵老爹慌忙站起来，“咋了？人出事了？跟人打架了？”

说着就要往外走。

“没有，没有，是收的货物不对，让人给坑了。”

“先去看看怎么个事了。”赵老爹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屋里几个人全都跟了上去。

被三郎带到了一摞毛皮前面，这一路上，三郎也把事情讲的差不多了：有客商来用毛皮换陶瓷，并且表示自己家的都是上好的料子。

来做生意的人太多，加上这个商户又催的急，几个人就伸手拉了几张毛料检查没问题之后就按照上等的毛料兑换了瓷器给客商。

等空闲时间他们搬毛皮检查的时候赫然发现，有不少都是有瑕疵的料子，上边有孔，或者长长的口子。

几个人一下子急出了汗，一边让人去喊赵老爹，一边全部打开检查。

等赵老爹他们过来的时候，己经分拣的差不多了。竟然有差不多三分之一都是不达标的次品料子。可他们兑换出去的都是最上等的瓷器啊。

这是追出去的阿金回来了：“没见到那个商人，听看到的人说，那人兑换之后半刻也没有停留，用的还是马车。咱们又不知道他出去的具体方向，若是撒下去人追确实能追上，但家里的活计就要耽误了。”

赵老爹还好，沉得住气，但是几个小的，都己经在抹眼泪了。

赵老爹自己也很难受，但是看着这一屋子的人，气压这么低，还是出口安慰。

“这种事情以后肯定也还会有，还好这次的毛料不算太多，也算是给大家惊醒一下，咱们家这生意是刚开始干，很多东西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吃亏肯定还有，但是咱们自己多注意。”

安慰了众人一通之后

『大郎二郎，你们两个人把料子分开，坏的料子先收起来，好的料子放在仓库这边，三郎你去铺子的黑板上把这毛料写上，好的料子还是正常交易。』

看着家里这几人的脸色赵老爹继续说『咱们自己收的坏了，是咱们自己的问题，不能因为这个，就把坏的当好的卖，这是坏了自己的名声。』

赵家众人纷纷应是，然后去忙碌了。

小幺也难过的不行，这个行当，真的是体力活，就连她有时候干一天活下来，肩背都酸疼的不行。

自己这么辛辛苦苦的劳动成果被别人骗走，任何人都要难受，可这世道又不是之后那种网络发达的时候，拍下来长相，拍下来车牌，一找就能找到。

人离开之后寻找的难度，虽说比一滴水落在江河里要低，但是也需要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去追寻，而且人少了没用，路上还不知道要遇见什么。

目前看只能放弃了，小幺蹲在那一堆毛料前，整天想着这东西该怎么用出去。

然后终于有一天，小幺想起了一个故事：九尾狐报恩。这故事讲的是一只八尾狐，它需要修炼成九条尾巴才能成仙，但是在第九条尾巴刚出来的时候它需要找一个人完的愿望，替人完成愿望就需要消耗掉一条尾巴。

于是它的生命就进入了一个循环，修炼，尾巴到了，实现愿望，尾巴少了一个，继续修炼……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这次狐狸遇见的是一个眼盲的小孩，它陪着小孩慢慢长大。

小孩也知道了它的故事，等到了它长出新尾巴问小孩愿望的时候，它以为小孩的愿望就是能让自己的眼睛看得见。

毕竟这是很明显的事情，小孩因为眼睛看不见吃过的苦可是太多了。

“我的愿望是希望狐狸有九条完整的尾巴。”

等九尾狐反应过来的时候，它己经成仙了。后来它用法力修复了小孩的眼睛，还给他增加了好运。然后它就离开了，离开的时候给了小孩一条自己以前脱落的尾巴作为留念。

小幺拿着这故事，找到了赵先生，让他给润色一个故事。

“你这是把我当什么了，当那些说书先生用了？”

“哪能啊，找您肯定是因为您知识渊博，那说书先生写出来的东西我可不一定看上。”

一通马屁拍上，又说了自己的构想，赵先生是知道他们家遇见的事情的，于是便答应了这个请求。

赵家这边也把那些破碎的毛料还有做衣服的边角料都做成了一一个个尾巴样式的吊坠。

等赵先生的书出来之后，小幺差点都把自己看哭了，九尾狐那一次一次的轮回一样的宿命，小孩子那天真善良的心，离别的场景，小孩长大自己有一番作为，每每着尾巴的思念。

真不愧是文化人，这比小幺给的那寥寥几个字的平淡叙事可是强了无数倍。

等书商印版完成之后就在临汾这边还有长安书肆安排上架。

最开始的几十本书，是送了尾巴的。后面就要自己买了。

人的好奇心和攀比心是了不得的东西，当第一个人把吊环换成毛茸茸的尾巴的时候，总会有人好奇来问上一句，然后被科普这是什么，哪里来的，里面有怎样一个故事。

人对神仙的幻想，千百年来从来没有变过。谁不想遇见这样的奇遇，谁不想自己也有这样一个经历。尾巴吊坠风靡了大街小巷。

赵家的毛皮销售一空，甚至零散的小东西加在一起的价格比整齐的毛料还要贵上几分。

但是赵家没舍得动那些好的料子，这太糟蹋东西了，对于前几年还忍冬挨饿的赵家来说，碎料子就算了，整个料子切割，这是要遭天谴的。

各地的毛料商一开始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等故事传遍了各地，知道怎么回事的商家可没错过这样的生意。

各种各样的尾巴层出不穷，还有人一起做了九条尾巴一起带着，甚至还有人首接做出来小狐狸带着，很是热闹了一番。

赵家为此做的瓷器狐狸摆件，也让赵家狠狠赚了一笔。当初那批毛料不止没有亏损，还因为这事翻了好几倍挣来了。

就是不知道那个，卖毛料的商贾有没有后悔，但他肯定是不会来赵家做生意了。

因为他那样子，在第一次踩坑的赵家兄弟眼里，那仇恨是化成灰也是能认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