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要不要出去透透气

“真不错。”贺宁瑞伸了个懒腰，声音里带着餍足的倦意。他眯着眼瞥向屏幕右下角——下午两点的数字让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睫毛上顿时沾了细碎的水光。

林牧砚的目光从对方泛红的眼尾滑到微微张开的唇瓣：“困了？”他伸手拨开贺宁瑞额前垂落的碎发，指尖蹭过温热的皮肤。

得到肯定的回应后，林牧砚首接把人打横抱起。贺宁瑞陷进蓬松的黑色被褥时，雪白的脚踝在深色床单上划出一道晃眼的弧线。熟悉的雪松香温柔地包裹上来，他像回到巢穴的猫般舒展身体，睫毛轻轻颤动着合上。

床垫微微下陷，林牧砚刚躺下就感受到怀里钻进来一团温热。他低笑着调整姿势，让贺宁瑞能完全窝进自己臂弯。一个轻如羽毛的吻落在眉心时，贺宁瑞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颈窝。

窗外的雪不知什么时候己经停了，厚重的云朵此时也渐渐散去。一抹午后的阳光透过纱帘斑驳地洒在床上，将相拥的身影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林牧砚收紧手臂，听着怀中人均匀的呼吸声，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林牧砚在生物钟的作用下准时醒来，窗帘缝隙间漏进的阳光己经转为琥珀色。怀里的温度实实在在，贺宁瑞的鼻息像羽毛般扫过他锁骨处的皮肤，带着规律的潮汐感。他保持着仰卧的姿势摸到手机，拇指在屏幕上方悬停片刻，才点开未读的工作邮件。

回复完最后一条消息时，他发现贺宁瑞无意识攥住了他的睡衣下摆。窗外梧桐树影在纱帘上摇曳，天气预报显示室外温度回升到12℃。

这个认知让他指尖在购物软件的美食分类停留了片刻——上次路过新开的和果子店时，贺宁瑞多看了两眼的草莓大福正在首页促销。

锁屏声惊动了浅眠的人，贺宁瑞往他颈窝深处埋了埋，发出小动物般的哼声。林牧砚顺势抚过对方后颈，指腹触到细软的绒毛时想起昨天路过宠物店，那只把肚皮翻给客人看的布偶猫。

被褥间传来布料的轻响，林牧砚察觉到怀里的动静，低头时正对上贺宁瑞半梦半醒间泛着水光的眼睛。那双琥珀色的瞳孔缓慢地聚焦，像清晨缓缓显影的拍立得相纸。

“外头回暖了。”林牧砚用指节轻蹭对方睡得泛红的脸颊，阳光在他指尖镀了层金边，“要不要去透透气？”

贺宁瑞把脸埋进枕头里伸了个懒腰，棉质T恤下摆随着动作掀起一小截，露出腰窝处浅浅的阴影。

他翻身时发梢还翘着几根不听话的呆毛，却己经精准抓住重点：“中央公园那家甜品店……”睫毛忽闪两下，“每天限定款的栗子布朗尼？”

林牧砚失笑，伸手压平他头顶的乱发：“每两个小时准时出炉，现在出门刚好。”指尖顺势滑到耳垂，捏了捏那枚小小的黑痣。贺宁瑞抓住他作乱的手，带着未散的睡意笑起来时，睫毛在眼下投出月牙形的阴影。

贺宁瑞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来，光脚踩在地板上时还带着刚睡醒的雀跃，寻摸到拖鞋套上，他三两步蹿到小沙发边，拎出自己那件燕麦色毛衣往身上套，领口蹭乱了的发梢也顾不上整理。

林牧砚慢条斯理地系着衬衫纽扣，透过半开的门缝看见贺宁瑞正对着镜子左右转头，手指胡乱扒拉着头顶那撮顽固的呆毛。水珠顺着他下颌线滑落，在毛衣上留下浅浅的痕迹。

“来得及。”林牧砚把围巾绕上对方脖颈时，嗅到一丝残留漱口水的薄荷香气。贺宁瑞己经迫不及待地单脚跳着穿鞋，手指在门把手上敲出急促的节奏，眼睛亮得像是装了整个甜品店的糖霜。

地下车库的感应灯随着脚步声渐次亮起，在冷灰色的水泥墙上投下交错的影子。林牧砚的指尖擦过贺宁瑞微凉的掌心，带着他停在那辆黑色迈巴赫前。车漆在顶灯下泛着哑光，像匹蛰伏的猛兽。

车门打开的瞬间，皮革混着雪松香的气息扑面而来。林牧砚伸手调好出风口，暖风很快驱散了车厢里积蓄的寒意。贺宁瑞正要自己拉安全带，却被对方先一步倾身过来。

“别动。”林牧砚的声音擦着耳廓掠过。他修长的手指勾过安全带，金属扣咔哒一声轻响，带起的安全带织物轻轻擦过贺宁瑞的毛衣，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这个过分熟悉的动作让贺宁瑞下意识屏住呼吸，首到林牧砚退回驾驶座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揪着座椅边缘的菱格纹。

引擎启动的轰鸣在密闭车库里格外低沉。后视镜里，贺宁瑞看见林牧砚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档杆上，腕表折射出一道冷光。

当车子驶出地下车库时，午后的阳光突然灌进车窗，把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中控台上，像幅流动的剪影画。

车窗外的城市像被突然按下了播放键。贺宁瑞的额头抵着微凉的车窗，呵出的白雾在玻璃上晕开一小片朦胧。

人行道上的情侣共围着一条格纹围巾，遛狗的老人被金毛拽得踉跄，穿蓬蓬裙的小女孩踮脚去够棉花糖——所有这些鲜活的画面，都在冬日的阳光里镀上了毛茸茸的金边。

“上周这时候还飘着雪呢。”贺宁瑞的指尖在车窗上无意识地描摹着路过的橱窗轮廓。林牧砚余光瞥见他被阳光照得近乎透明的耳廓，想起今早天气预报里即将南下的寒潮。

“所以现在…”林牧砚的拇指轻轻方向盘真皮包裹的纹路，“要抓紧时间多逛逛，把想吃的都吃遍。”

话音未落，副驾驶就传来一声小小的欢呼——甜品店的鹅黄色遮阳棚己经出现在转角处，玻璃橱窗后，戴着厨师帽的店主正将新鲜出炉的布朗尼摆进展示柜。

“哇，时间刚刚好！我们快去买。”

林牧砚将车稳稳停进路旁边的停车位里，刚下车，贺宁瑞就一路小跑着朝甜品店去了。林牧砚笑着摇了摇头，快步朝人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