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真不想有这么一门亲戚

“老娘我怎么高调了？”赵姨娘不悦的哼了一声，“好容易来一遭......”

“姨娘，”贾探春瞧了一下外面，见小吉祥和小鹊不在院子里，也不在廊下，周边也没有其他人，“您天天到处嚷嚷环哥儿有出息，就差首说比宝玉有出息了。”最后一句她压低了声音，“这要让太太知道了，又得让您站规矩。再有，这样对环哥儿也不好。”

“那我们环儿确实有出息，”赵姨娘哼了一声，“就你看不到，见天的捧着那......”话没说完见贾探春脸色不好，“这一个二个都是来讨债的。”她没好气翻了个白眼道：“我就与你舅妈说说而己，是她与那些个婆子炫耀来着。”

贾探春没说话，半晌后起身，“姨娘，”她背朝着赵姨娘，“您总说我捧着宝玉，亲近太太，他们给我体面，可您所谓的舅妈呢？”她想起那刘氏在园子里同其他婆子说自己是她家的外甥女却攀高枝儿看不起他们等等。她实在是不想有这门亲戚。

“您作贱我，是凭着您生我一场有着母女的情分，可他们呢，算哪个排面的人物？我实在不想有这么一门亲戚，”说罢打开门，在出门的一瞬间，“想让环儿走得远，飞得高，您管住自己的嘴，也管住您兄弟媳妇儿的嘴。”

“这是要反了天了，作孽啊！”赵姨娘被贾探春的话气得哭了出来，她还以为这一二年来自己和贾探春的关系缓和了呢，没想到她对自己还是有这么深的成见。“我哪里高调了，我儿......”她底气不足的再度呜咽了起来，近来她确实有些抖起来了。

贾家是先行祭祖再吃饭的，贾环和贾兰、贾琮一起结伴去了东府。烛龙般的鲸脂烛舔舐着先祖的画像，贾珍率领在京的族中男丁三跪九叩，青石砖映着蟒袍补服上的江牙海水纹。忽然一阵穿堂风过，最高处宁荣二公的牌位晃了晃，惊得刚抬好抬头的贾珍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贾环身边的贾琏脸色也有些白，“琏二哥。”贾环轻声唤了一句。

“嗯？”贾琏惊了一下，随后缓过神来，“没事。我，没事。”他低声呐呐说着。

“孽畜，”突地所有人都被这一声音给吓了一跳，定睛看去原是贾政在叱骂贾宝玉，“还不速速重新去燃一炉。”

贾宝玉脸色煞白地点头称是走到一旁重新拿过三支香点燃，原来刚才他手中的香线不知为何突然断了。

原是一件小事，可刚才又有宁荣二公牌位晃动的景象，这让众人的心中都不免犯起了嘀咕。

十六张紫檀螺钿八仙桌并作长龙，丫鬟们捧着掐丝珐琅攒盒穿梭如蝶。贾母坐在上首，笑看着下面穿着崭新亮色衣裳的姑娘们的玩闹，见到贾赦等人祭完祖回来立马招手贾宝玉到自己的身旁来。“这是怎么了？”待众人走近，她发现贾宝玉脸色不是很好，其余的人也都心事重重。

“没事，”贾赦轻咳了两声，“老太太，咱们开席吧！”

贾母的眼神在他和贾政等人身上来回打量了一下，“先开席，孩子们都饿了。”随着她一声令下，鞭炮炸响，烟花燃起。

贾环和贾兰等依旧是和贾政他们在一处，而贾宝玉在外头待了没有一巡酒的功夫就被贾母叫了进去和姑娘们在一起。

贾家的一应人情往来一般都是王熙凤和贾琏两口子在处理。整个正月俩人忙得脚不沾地的，这日，史家兄弟携妻儿一同到贾家来拜年。贾环和贾兰在西跨院读书也被唤了去，一番见礼后，史家的兄弟俩上下打量了一番贾环和贾兰还有一首神游天外的贾宝玉。“听说环哥儿现在经常往镇国公府去。”

贾环瞧了眼贾政，见他点头。“回表叔，侄儿同牛家的小公子是同窗，所以常来常往。”

史家俩兄弟对视一眼，“原来如此，”史鼐说，“我还当你有意从军呢。”他想起在镇国公府时牛继宗对贾环的夸赞，不禁有些失望，还当是个什么人物呢。原是贾环因为有跟着徐虎一起练武，但因为没有实战总觉得差点儿意思，所以便经常随着牛鹤戟一同去牛家的演武场。那边每日都热闹非凡，不管什么时候去都有一群赤着上身的精壮汉子在相互切磋。虽然每次都打得落花流水浑身酸痛，但贾环就跟上了瘾一般。

“表兄误会了，”贾政捋了捋胡子，“环儿和兰儿如今读书要紧。平日里那是为了强壮身骨。”他贾家可是要诗书传家的。平日里他同史家这俩表兄弟也没什么话可谈，“我带二位表兄去见老太太。”

史家兄弟二人原本还要说的话被贾政给堵了回去。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就要往荣庆堂去，“你们还不回去读书。”贾政没好气的对贾环叔侄二人说。“宝玉，”他见贾宝玉也要走，“你一同前去。”这让原还有些不情愿的贾宝玉高兴了起来，因为史家的人都来了，史湘云指定也来了。

“三叔，”贾兰随着贾环一同回到西跨院，“这，就叫咱们去这么一趟？”他给贾环倒了一杯热茶后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我看史家的人好像还有话说。”

“兰儿有长进了，”贾环将刚才看到一半的书重新翻开，“会察言观色了，不过那跟咱们没有关系。”他见贾兰还在思索，“别想了，”说着扔过一个刚才不要的纸团，“吃过饭咱们去李家继续干活。”一听说要去李云铮那边，贾兰高兴得连连点头。

可贾环这边一杯茶还没喝完呢，贾母那边又派了琥珀前来。“见过老太太和各位长辈。”贾环和贾兰叔侄二人见礼，荣庆堂里头坐满了人，一一打招呼估计都得到饭点儿了。

“环儿，兰儿，”贾母笑呵呵地看着二人，“可是扰了你们读书了，”贾环二人连说没有，“叫你们来啊，是想问问，”她瞧了一眼史家那两对夫妻，心内无奈可还是开口，“先前你们给我老婆子的那秘露香皂可知在哪儿能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