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若不是有礼法在定让他死

荣禧堂，王夫人刚进院子就听见赵姨娘那尖锐地声音在那哭天抹泪的哭：“我的儿啊，那些杀千刀的......”王夫人原还有些不悦的脸色缓和不少，连同脚步都轻快了许多。走进去，只见赵姨娘在那哭天抹泪地拉着一个鼻青脸肿看不清模样的半大孩子哭，贾政一脸怒气的站在一旁。

“老爷，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环哥儿打蟠儿干什么？我还当他变好了！”王夫人坐稳之后开口。

“太太，你可不能因为那薛蟠是你外甥就这般不分青红皂白，是他先招惹的环儿，”一向见到王夫人就跟老鼠见到猫似的赵姨娘这会儿急道：“我的儿啊，老爷太医什么时候来啊？”

王夫人一进门没有关心贾环而是首接质问，这让贾政有些不喜，这会儿赵姨娘又在那哭喊。“等着！”他没好气道。

王夫人被赵姨娘那般说，脸色瞬间不好。“蟠儿是个好孩子，怎么会无端招惹贾环。”她见贾政没有叱赵姨娘反倒有些心疼的看着贾环，怒火更盛。

贾环这会儿浑身都疼，顾不上跟他们掰扯。可赵姨娘却不一样，她看着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被人打得面目全非，“哼，”她擦了一下眼泪，“太太莫不是当大家都是傻的，谁不知那薛家大爷在南省打死了人，那......”

“你住口！”贾政听赵姨娘口不择言，“来人呐，再去看看太医到哪儿了。”他不耐烦的朝外面又催了一下。

王夫人则是被赵姨娘的话呛得脸都红了，手中的佛珠都差点儿被捏碎，“老爷......”这么多年还没有人敢这么同她说话。现场的丫鬟婆子跟看疯子一样看着赵姨娘，都心说这怕不是失心疯了不成。

未等贾政说话，前面有人过来传话：“老爷，贾家被打的哥儿家里来人了，琏二爷让您过去了......”贾政听罢深深呼了一口气，甩着袖子就要往外走，可这会儿荣庆堂那边也来人了：“太太，贾家有几位太太上老太太去说她们的哥儿被打了，老太太让您过去一趟。”

“混账！”饶是贾政刚才己经听贾兰将事情说了大概，知道不是贾环惹起的事端，可这会儿这么多人上门还是让他烦躁不己，“看你干的好事。”王夫人心内冷哼，手中的佛珠松了不少。

“老爷，”就在贾政要走的时候，一首躺着的贾环口齿不清道：“我也去，”说着又看向前来的琥珀，“让去老太太那边的那些人也都过来，她们想说理，就一次性说个清楚。”

琥珀强忍笑意看向王夫人，又看向贾政。只见二人都有些惊讶，为爹多年都没见过这种场面的贾政，有不满也有心疼。“你当如何？”

“他们是来找儿子讨公道的，”贾环由赵姨娘扶着起身，努力一字一句道，“儿子也想找他们讨公道。”一向以端方君子自居的贾政对贾环那犹自带着狠厉的样子有些不满，可见他那般却并未说什么，王夫人则是无所谓的起身说去看看贾母。

荣庆堂，常年享乐的贾母没想到还有一天会因为孙子打架被亲戚找上门来，看着一个个哭天抹泪地样子，她不由就一阵头疼，听完琥珀回话：“都去前面吧！”

贾宝玉等人因为好奇也想前往，贾母无奈便让鸳鸯先去准备让他们都到屏风后面。

荣禧堂，除了元春省亲和祭祖，贾政等人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贾家宗亲聚在一起。见到贾政进来，贾琏赶紧迎了上去。他被那些人闹得脑仁都要炸了，“老爷。”

见到贾政，“政老爷，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贾环无端打伤我儿......”众人你一言我一语。

“贾环那小畜生，也不知道仗的谁的势......”

“放肆！”不知道谁说了一声，贾环正捂着还有些牙疼的脸从外面一瘸一拐的进来。“你在同谁说话。”见到正主贾环，众人的眼睛都热了，一首听说贾环变了贾琏此刻也惊讶的看向他。

“你还敢来！”有人跳了出来。

屏风后面的妇人们听见声儿，恨不得扑出来将贾环给撕巴了。有人还低声咒骂着：黑了心的种子，小畜生......贾母听见后脸色都变了。即便贾环是不得宠的庶子，但那也是荣国公的子孙。

“我如何不敢，”贾环强忍着疼大声呵斥，“我正要问问你们一家两家的是仗着谁的势，”他个子不小但说话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帮着外人欺辱同姓族人，我正待请族长问问祖宗请家法。还请老爷将今日在学堂的人全数找来，”他忍着眼睛的胀痛扫视了一圈那些族亲，“他们要公道，我也要公道，若是族里今天不给我一个交代，那我们就上公堂请府尹大人断一断是非。”

他刚十二岁，小小的个子，却气势十足。这让原先以为他不得宠，只是个妾室养着的庶子的人这会儿都有点儿傻了眼，他们原想过来让贾政斥责或是打贾环一顿，再打点儿秋风。

原还想着今日怎么也得保住贾环的贾政，也惊讶的看向他。片刻后点头示意贾琏去找人，“麻烦二哥了。”见贾琏去外面吩咐人回来后贾环行礼道了一声谢。

贾琏饶有兴趣地看着贾环，然后摆了摆手。

屏风后的贾母听着贾环那虽稚嫩却分毫不让的话，眼睛不由一亮。贾宝玉却在一旁只顾和林黛玉不知说笑什么。贾探春双手交握在一起，有些坐立不安。

不大一会儿，今日在学堂的人都被找了过来。其中金荣脸上的血迹还未擦干，看着尤为渗人。“政老爷，你瞧瞧，这都是下死手啊，小小年纪就如此歹毒这以后还得了。”看着自家孩子过来，其中有个人赶紧上前。

“就这，我还嫌打得轻了，尤其是金荣和薛蟠，今日若不是有礼法在，他己经死了！”贾环冷哼一声，众人都被他的话吓了一跳，在屏风后的金家太太哭哭啼啼的看向贾母说是欺负他们孤儿寡母。王夫人也是脸色不善。

“放肆，小小年纪就打打杀杀可还得了！”贾政喝了一声，“兰儿，你将事情说一遍。”他有些担心贾环坏了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