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黑色迷雾

第511章：黑色迷雾

这种依赖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产生的，但姜沫无法解释，霍小暖就更加解释不了了。

她们之间仿佛存在着某种超越时空的羁绊，就像冥冥之中有一条看不见的丝线，将两颗心紧紧缠绕在一起。

一直以来深藏的迷雾似乎破开了一道口子。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又不知何时，雨声渐渐小了，只剩下屋檐滴水的声音，滴答滴答，像是某种倒计时。

姜沫能感觉到怀里的女孩在发抖，那种颤抖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让她的心也跟着揪紧。

“是怕陈容吗？”姜沫轻声问道，声音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她感觉到霍小暖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随即抱得更紧了，仿佛要把自己整个嵌入姜沫的身体里。

少女的颤抖愈发剧烈，连带着姜沫的心跳也跟着加速。

姜沫把人抱得更紧了些，下巴轻轻抵在霍小暖的发顶，声音温柔却坚定：“小暖，姐姐会保护你，别怕，告诉我你想起了什么。”

房间里一时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

姜沫能感觉到霍小暖的呼吸急促而不规律，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间。

她耐心地等待着，手指有节奏地轻抚着女孩的后背，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模糊。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房间里没有开灯，阴影慢慢爬满了墙壁。

姜沫始终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手臂已经有些发麻，但她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霍小暖像从前抱着洋娃娃一样抱着姜沫，把脑袋深深埋进姜沫的颈窝里。

姜沫能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自己的锁骨滑下。

“我不……不记得的很多……”霍小暖的声音细若蚊蝇，带着明显的颤音，“只是听到这个名字就觉……就觉得害怕，姐姐……我怕……”

姜沫感觉到女孩的手指紧紧攥住了她的衣角，指节都泛白了。

她低下头：“别怕，小暖只要把知道的告诉姐姐就好，有姐姐在，没人能伤害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就好。”

似乎是笃定，又似乎只是猜测。

姜沫就这么安静的等待霍小暖情绪平复。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有短短的几分钟，又或许在过去了漫长的几十分钟，姜沫始终没有松开抱着霍小暖的手，给予她足够的安全感。

霍小暖的啜泣声渐渐变大，她颤抖着，拼命往姜沫怀里钻，似乎想要把自己藏起来。

“关起来……”她突然说道，声音里带着难以言喻的恐惧。

姜沫心头一紧：“什么关起来？”

“小暖……小暖被关起来，可怕，很可怕……”霍小暖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小暖很害怕，姐姐……救我……”

姜沫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信息。她轻轻捧起霍小暖的脸，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看到女孩脸上满是泪痕，眼睛红肿得厉害。

“是陈容把小暖关起来了吗？”她一字一句地问，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霍小暖用力点头，泪水随着她的动作甩落：“嗯……关起来，把小暖关起来……”

“姐姐怎么救你的？”姜沫继续引导着。

“钥匙，钥匙。”霍小暖突然激动起来，手指无意识地抓着姜沫的肩膀。

姜沫强忍着疼痛：“我有钥匙是吗？”

“嗯，姐姐……钥匙……”霍小暖的眼神开始涣散，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中。

姜沫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

她轻轻擦去霍小暖脸上的泪水，继续问道：“除了这些，小暖还记得别的吗？”

“打针……很痛！”霍小暖突然尖叫起来，整个人开始剧烈挣扎，像是要逃离什么可怕的东西。

姜沫急忙将她搂紧，一只手固定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不停地轻抚她的后背。

“没事的，小暖没事的。”姜沫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像是一道坚固的屏障，将所有的恐惧都挡在外面。

霍小暖哭得撕心裂肺，断断续续地重复着：“关起来……给小暖打针……小暖痛……”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无法愈合的伤痕。

姜沫感觉自己的衣襟已经被泪水浸透。

她轻轻摇晃着怀里的女孩，哼起了一首不知名的摇篮曲。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雨声渐渐掩盖了啜泣声，霍小暖的情绪住逐渐安定下来。

这次没等姜沫询问，她主动开口：“姐姐……会抛弃我吗？”

“不会。”姜沫回答的很肯定，尽管她不知道霍小暖为什么会这么问。

霍小暖忽然松开了姜沫，眼神充满了痛苦：“姐姐撒谎！”

“什么？”姜沫彻底僵住了。

霍小暖看着她，断断续续的说：“姐姐撒谎……姐姐撒谎……明明就把丢弃了小暖，明明不要小暖了。”

奇异的是，这次霍小暖说话却很流畅，虽然还是断断续续，但却能很完整的说出一句话。

她痛苦的指控着姜沫：“很大的火，你不要小暖了。”

姜沫神色蓦地一僵，不可置信的看着霍小暖：“小暖，你刚刚说什么？火？”

霍小暖却只是看了她一眼，继续缩在墙角，像刚才姜沫进屋时一样，把脑袋埋在自己的膝盖里，小声的说：“没关系，小暖原谅你。”

姜沫沉默了，霍小暖怎么会知道大火，难道当年爆炸案的时候，霍小暖也在里面吗？

而按照霍小暖刚才说的话，自己抛弃了她跑了？

这不可能。

哪怕姜沫失忆，她也坚信自己绝对不会做出这种抛弃别人的事。

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误会。

姜沫还想继续问下去，可无论如何霍小暖都不再开口了。

她揉了揉眉心，神色像是累极了般：“谢谢小暖愿意原谅我。”

霍小暖微微一顿，什么话也没有再说，她仿佛陷入了一团黑色的大雾里，情绪深陷其中无法抽离。

想要开口，却发不出声音。

思绪就像是断开了一样。

姜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暖暖要睡觉吗？”

霍小暖点了点头，她的脑袋被这些针扎着，越扎越困。

姜沫帮她把银针取出来，轻声道：“睡吧小暖。”

霍小暖微微抬起脑袋，从缝隙中看到面前的人影还在，这才肯慢慢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大概是真困了，她睡得很快。

姜沫一直等到床上的少女呼吸均匀后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