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沙海暗诵

三个月后，西北大漠的烈日炙烤着焦黄的砂砾，狂风裹挟着细沙如刀刃般刮过商队的篷车。沈惊鸿将披风裹紧，雪魄魔刀的刀柄在烈日下泛着冷光。商队首领老刀客擦着额头的汗，指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城池：“沈少侠，那就是沙蜃城，过了这里再往北，可就是连马贼都不敢踏足的‘死亡之海’。”

话音未落，天空突然掠过一道黑影。沈惊鸿警觉地抬头，只见三只浑身燃烧着幽绿火焰的巨鹰划破云层，利爪上缠绕的锁链末端坠着青铜棺椁。“是幽冥藤盟的标记！”他瞳孔骤缩，三日前天剑阁传来的密报在脑海中闪过——西域多地出现神秘青铜棺椁，棺中渗出的液体能将人化为血藤傀儡。

商队突然骚动起来，二十余名头戴骷髅面具的马贼从沙丘后杀出，弯刀上凝结着紫色冰霜。老刀客挥舞着雁翎刀大喊：“护住货物！这些是被魔药控制的‘霜魂盗’！”沈惊鸿挥刀斩出冰魄寒刃，金蓝色刀光却在触及马贼的瞬间被诡异的寒气冻结。

“小心！他们的兵器淬了南疆的玄冰蛊毒！”苏清瑶从马车中跃出，软剑划出金色符文。符文所过之处，冰霜开始融化，但马贼们却发出非人的嘶吼，皮肤下凸起的血线与身后巨鹰产生共鸣。白铃甩出毒雾弹，毒烟与寒气相撞，竟在空中凝结成无数冰刃，朝着商队射来。

萧逸尘长剑舞出蓝色光盾，护住众人：“这些马贼的经脉里流动着幽冥藤盟的魔气！”沈惊鸿握紧弑神之刃，黑剑吸收了冰刃的寒气后爆发出更强的力量。当黑芒斩落马贼首领的面具时，众人惊觉其脸上布满与幽冥雪相似的藤蔓纹路。

战斗结束后，老刀客颤抖着指向南方：“沈少侠，三日前有支商队带着青铜棺椁进了沙蜃城，可进去的人再也没出来......城中的百姓都在传，城主在炼制能让人长生不老的魔药。”沈惊鸿望着城头飘扬的血色旌旗，旗面上扭曲的藤蔓图案与记忆中幽冥藤盟的标记略有不同——在藤蔓中心，多了一只竖瞳。

踏入沙蜃城，街道上弥漫着刺鼻的药香。本该热闹的集市冷冷清清，店铺门窗紧闭，唯有城主府方向传来若有若无的 ting 声。沈惊鸿等人刚靠近城门，西个身披黑袍的守卫突然现身，他们的瞳孔呈诡异的垂首状，手中长戟滴落的液体在地面腐蚀出深坑。

“外来者，交出身上的兵器。”守卫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声。沈惊鸿刚要开口，白铃突然甩出淬毒银针。银针却在触及守卫的瞬间被吸入体内，对方的皮肤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线，竟将银针炼化成新的武器。

“是血炼之术！”苏清瑶翻开医典残页，仅剩的几行血字在魔气中忽明忽暗，“以血为引，炼物成兵；破之法......需寻‘蚀日之瞳’。”沈惊鸿突然想起城主府旌旗上的竖瞳图案，挥刀斩向守卫长戟。弑神之刃的黑芒与血线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混乱中，一名守卫的面罩被震落，露出的脸上赫然镶嵌着一只散发着红光的眼球。眼球转动间，沈惊鸿感觉七刃之力在经脉中逆流，弑神之刃不受控制地颤抖。“快闭气！这是惑心瞳！”萧逸尘挥剑斩下眼球，蓝色剑气却被眼球吸收，反而让其膨胀数倍。

白铃趁机甩出特制的迷雾弹，烟雾中混着能麻痹神经的蛊虫。守卫们的动作果然迟缓，沈惊鸿抓住机会，将雪魄魔刀刺入守卫胸口。冰寒之气顺着血线蔓延，将对方的身体冻结成冰雕。碎裂的冰屑中，一枚刻有竖瞳的青铜令牌掉落。

“跟我来！”沈惊鸿拾起令牌，循着 ting 声来到城主府后院。巨大的祭坛上，九口青铜棺椁围成圆形，棺中躺满面容枯槁的人，他们的胸口都植入了发光的晶体。祭坛中央，城主身披绣满竖瞳图腾的长袍，手中捧着一颗跳动的心脏——那心脏表面布满藤蔓纹路，赫然是血莲之主的气息！

“你们终于来了。”城主转身，脸上覆盖着半张青铜面具，露出的左眼竟是与守卫相同的竖瞳，“血莲之主虽灭，但‘蚀日之瞳’即将苏醒。沈惊鸿，你的七刃之力，正好作为祭品！”他抬手召唤，九口棺椁同时爆开，浑身缠绕血藤的傀儡破土而出。这些傀儡的额头都镶嵌着幽绿晶体，与天空中盘旋的巨鹰产生共鸣。

沈惊鸿感觉丹田处的冰火之力开始躁动，冰焰魔狼的魂魄发出愤怒的咆哮。他将三圣信物取出，玉葫芦、青铜铃与骨哨同时发出光芒。光芒中，祭坛地面浮现出古老的图腾，竟与剑冢中《焚天剑诀》的阵图如出一辙。“原来如此！”他大喊，“蚀日之瞳是血莲之主的残魂所化！”

城主狂笑，将心脏抛向空中。心脏化作巨大的竖瞳，散发出的红光将整个沙蜃城笼罩。傀儡们在红光中疯狂增殖，血藤组成的触手朝着众人扑来。沈惊鸿运转焚天诀，赤金色火焰与冰焰魔狼的幽蓝心火交融，在刀身形成阴阳鱼图案。当他挥出双器时，三色刀光竟将红光斩碎。

“不可能！蚀日之瞳可是吸收了西域千年来的怨气！”城主目眦欲裂，面具下的皮肤开始崩解，露出底下蠕动的血藤。沈惊鸿趁机冲向竖瞳，却见瞳孔深处浮现出幽冥雪的脸。“沈惊鸿，别相信......”幽冥雪的声音刚响起，竖瞳突然爆炸，无数血线射向西面八方。

千钧一发之际，苏清瑶以医典残页为引，施展禁术“圣莲护佑”。金色光盾挡住大部分血线，但仍有几道穿透防御。白铃和萧逸尘同时出手，毒雾与剑气将血线绞碎。沈惊鸿握紧双器，朝着竖瞳核心冲去，三色刀光交织成网，终于刺入瞳孔深处。

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悲鸣，蚀日之瞳化作飞灰。城主的身体也在魔气中消散，只留下手中的心脏。沈惊鸿正要毁掉心脏，心脏却突然发出清脆的笑声，化作一缕黑烟消失。天空中的巨鹰坠落，青铜棺椁沉入地底。沙蜃城的百姓们仿佛从噩梦中惊醒，纷纷走出家门。

然而，在沙漠深处的古老遗迹中，真正的蚀日之瞳缓缓睁开。它注视着沈惊鸿离去的方向，瞳孔中倒映出无数个竖瞳。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血莲的余波不过是前奏，当十二蚀日全部苏醒，整个世界都将陷入永恒的黑暗......”

沈惊鸿等人离开沙蜃城时，天边泛起诡异的紫色霞光。他握紧手中的双器，知道这场与神秘力量的博弈，才刚刚拉开新的帷幕。而那枚刻有竖瞳的青铜令牌，正在他怀中散发着灼热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