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瓶颈、调查、扣分

炼金的瓶颈比春日骤雨更令人心烦。继粗糙的自动施法戒指后，爱丽丝把下一个目标设为了反魔子弹，最基础的原材料她有，并且不少。但却不像之前那么轻易就能制造出来。

反魔子弹的核心问题在于如何让一颗物理弹头在被激发的同时，稳定承载并瞬间释放足够瓦解魔力结构的能量？

带着手套的指尖萦绕着微弱却精纯的魔力流，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一缕经过特殊处理的某种粉末融入被如尼文缠绕的子弹。能量刚刚触及预定节点，实验台上便爆开一团细小的、沉闷的魔法火花，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噗呲”声。昂贵的粉末化为乌有，子弹结构微微扭曲，表面留下了不祥的焦痕。又一个废品。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尘埃混合的刺鼻气味。爱丽丝面无表情地摘下护目镜，蓝眸扫过实验台上那排失败的半成品：有的熔化变形，有的毫无反应，有的则如刚才一样能量逸散，浪费材料。

瓶颈。Lv.4的精英巫师魔力、远超霍格沃茨课程的魔法知识储备、甚至从第六周目记忆里汲取的灵感，都无法在1992年的材料限制和工艺条件下轻松突破“反魔”的门槛。

她需要时间，需要更多安静的、不扰的思考。礼堂的喧嚣、公共休息室的八卦、甚至走廊上任何一次偶遇的寒暄，都成了效率的阻碍。

于是，某个不起眼的一天过后，爱丽丝·瑞温德的身影，如同被清晨湖面升腾的雾气悄无声息地被阳光吞噬，迅速淡出了日常喧嚣的轨道。

图书馆靠窗的角落、礼堂斯莱特林长桌那个习惯性的位置、通向草药课的温室小道……她曾规律出没的坐标，被短暂地抹去了痕迹。

当然，爱丽丝的消失并非彻底无痕。课堂上，她依然准时出现，维持着那份“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进步人设。以及每晚准时的禁闭……但仅此而己。

“瑞温德呢？”德拉科·马尔福几乎是一天三次地问潘西或克拉布高尔，语气从不耐烦的询问逐渐染上隐秘的焦躁，“礼堂午餐也没见她人影？她躲哪个角落啃书啃傻了？”

“谁知道那个怪人，”潘西撇撇嘴，语气依旧带着点惊惧后的刻意疏离，“不会跟那群格兰芬多蠢狮子们一起，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吧？”

德拉科抿紧了嘴。他尝试过跟踪——以他自认为纯血少爷里还算精明的跟踪技巧——结果总是莫名其妙地在某个转角、楼梯或者空荡荡的回廊就失去了目标，仿佛爱丽丝融入了石壁或者幻身咒（尽管他知道一年级不可能）。

几次之后，德拉科自己也觉得这样尾随既不得体又毫无所获，只好悻悻作罢。

听了潘西的话，他自然地将爱丽丝的“失踪”与哈利·波特最近奇怪的动向联系在了一起。

既然找不到爱丽丝，那就盯紧破特！德拉科坚信，这个“大难不死的男孩”一定有鬼，而爱丽丝，很可能就是因为破特那些见不得光的小动作而耽误了出现在公共场合！

哈利、罗恩和赫敏同样也觉察到了爱丽丝的“失踪”。

“你们看到爱丽丝了吗？除了上课？”一次图书馆碰头时，罗恩忍不住问道，他正对着魔药课论文发愁，比起解答后还要絮絮叨叨一大堆粗心大意的赫敏，他更想念爱丽丝干脆利落的答疑。

哈利担忧地摇头：“没有。礼堂吃饭也没看见她坐斯莱特林那边几次了。”

他想起走廊上德拉科那明显就是在“找人”的目光，更添一丝忧虑，“是不是斯莱特林那边又有人找她麻烦？”

赫敏放下羽毛笔，眉头微蹙，显然也思考过这个问题：“应该不会。上次礼堂……之后，没人敢轻易招惹她了。我猜……她只是压力很大。”

赫敏的语气带着强烈的共鸣和一丝敬佩，“想想看，麻瓜出身的斯莱特林，又经历过那种事，她肯定要付出比其他人都多的努力来证明自己！现在期末复习压力又这么大……”

在赫敏的理解里，爱丽丝必定是把自己关在某个安静的角落，进行着远比图书馆更刻苦的自习——就像她自己一样，只是爱丽丝选择了更隐蔽的地方。

他们本想找爱丽丝分享关于海格那条“非法宠物”挪威脊背龙诺伯的秘密。但找不到人，又觉得这事风险太大，万一连累爱丽丝在斯莱特林处境更糟就不妙了。

最终，三人组默契地决定暂时将这件事从爱丽丝的世界里屏蔽。出于保护。

就在某天三人趁着夜幕掩护，再次溜去海格小屋照看小龙的关键时刻，窗外的德拉科·马尔福屏住了呼吸，灰蓝色的眼睛因震惊和难以置信而瞪大。透过摇曳的灯火和模糊的窗玻璃，他清楚地看到几道人影围着一个正在扑腾翅膀的小怪物！

龙！半巨人养了一条龙！

狂喜和幸灾乐祸瞬间涌上心头！五十…不，一百！这次绝对能扣光狮院的宝石沙漏！德拉科激动得手指发颤，几乎要立刻冲去报告麦格。

就在他准备转身的一刹那，一个念头如冰水般浇下：爱丽丝呢？她是不是也在这里面？他想再次探头，但刚才的动静显然惊动了屋子里面的人。

“谁在外面？”听不清楚是谁的声音，因为德拉科己经下意识跑走了。

他一溜烟的钻回了城堡，在暂时安全的地方停下来调整呼吸，思绪开始头脑风暴：该死！如果爱丽丝参与了，那他告发波特，斯莱特林的沙漏不会也遭殃吧？她也是斯莱特林！而且自己家还和她家做“生意”！

告密？不告密？德拉科内心天人交战，脸色在月光下变幻不定。最终，那点隐秘的、连他自己都没完全意识到的、对爱丽丝状况的担忧占了上风。再等等看！至少要确认爱丽丝绝对没沾边！

几周后，一场深夜的“转移行动”最终演变成了格兰芬多的灾难。没有告密的德拉科，却倒霉地在后面试图跟踪波特三人组、想确认爱丽丝是否真的参与“秘密行动”的午夜调查中被麦格教授抓个正着，为违反宵禁付出了斯莱特林二十分的代价。

德拉科被愤怒的麦格教授押走时，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绿宝石沙漏！还有……她最好没在另外那几个人里面！

紧接着，自以为披着隐形衣安全的哈利三人，却因匆忙中把隐形衣遗忘在天文塔顶，在送走诺伯后下楼时被费尔奇逮住，送到了麦格教授面前。结果不言而喻。学院杯宝石沙漏见证了一场灾难性的流失：格兰芬多的宝石肉眼可见地消失了一大片，本来还有领先优势的狮院瞬间成了吊车尾。

消息像瘟疫一样瞬间传遍城堡。哈利·波特一夜之间从魁地奇英雄变成了格兰芬多的罪人，走到哪里都被敌视的目光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