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加个群号

赵羽漫不经心的站在门口，指尖捏着几张边角微卷的表格，校服领口松垮地搭在锁骨处，腕间银色手表在日光下泛着冷光。

“班主任今天开会，”他抬眸扫过教室里交头接耳的学生，眼尾微挑，“让我来跟你们班提秋季运动会的事，班长出来一趟。”

前排的姜知知“腾”地站起身，椅子腿刮过地面发出刺耳声响：“啥？！你们班自己没班长啊？”

靠窗的柳如烟“嗒”地合上折扇，檀木扇骨敲了敲桌面，指尖着扇面绘着的墨竹。

抱怨道：“这人有毛病吧？怎么听都感觉是个借口？”

闻言，方棠听姜知知给她讲过赵羽那天的事，眼尾余光瞥向教室后排——沈昭昭正埋首在一摞习题册里，发尾被风掀起几缕，像团软乎乎的云。

姜知知气鼓鼓地转身，一把拉住沈昭昭的手腕。触到对方腕骨处温凉的温度，她忽然放轻了力道。

“昭昭你别去啊！万一那死鱼眼不安好心怎么办？他上周才把5班的报名表撕了一半呢！”

沈昭昭抬眸，指尖合上正在批注的数学试卷，从抽屉里掏出个蓝白格子的铁盒。

掀开盖子，甜腻的桂花香混着麦粉的焦香涌出来——是她今早刚烤的桂花糕，边角还撒着细碎的糖霜。

“没事儿，”她把铁盒推到姜知知面前，指尖点了点最上层那块缀着桂花的糕点，“他不敢做什么。你先吃，等我回来。”

姜知知盯着糕点咽了咽口水，手指刚碰到盒沿又猛地缩回，转身从自己抽屉里拽出件浅灰色的针织外套，往沈昭昭肩上一披。

“外面风大，你穿着出去，我看着高兴。”

沈昭昭无奈地笑了笑，任由姜知知帮她扣好最上面那颗奶白色的纽扣。外套带着姜知知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味，裹得她整个人暖烘烘的。

赵羽领着沈昭昭穿过走廊，鞋底踩在瓷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路过教师办公室时，他忽然停步，从班主任桌上拿了叠装订好的文件——纸页间还夹着张运动会项目表，跳远、接力赛、实心球的项目栏下用红笔标着各班的报名限额。

“这是你们班能报的项目。”

他把文件塞给沈昭昭，指尖不小心擦过她手腕内侧，触感像团棉花糖，“参赛人名单填在最后一页。”

沈昭昭接过文件，指尖捏着纸页边缘，目光扫过“班级团体节目”那一栏，并没有说话。

“校领导要评分。”

沈昭昭还是冷着脸，一言不发。

赵羽忽然发现沈昭昭校服领口翘着根呆毛，在风里晃啊晃的，像只想展翅的小兽。

他抿了抿唇，喉结滚动了一下，“没别的事了，回去吧。”

沈昭昭转身就走，根本不想多和他待一秒。

赵羽忽然开口：“沈昭昭。”

她顿住脚步，羊毛衫外套的口袋里还装着姜知知塞平常吃的大白兔奶糖。

“你电话多少？”赵羽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几分不自然。

沈昭昭：“……”

“别误会，”赵羽掏出自己的手机，屏幕亮着“年级班长群”的聊天界面，“只是拉你进群，通知运动会事宜。”

沈昭昭犹豫了一瞬，掏出手机解锁。

刚要开口问群号，赵羽忽然欺身过来——他比她高半个头，带着雪松味的气息裹住她，指尖飞快地在她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

“你干嘛！”沈昭昭往后退了半步，后背抵上冰凉的墙壁。

赵羽垂眸看着她攥紧的拳头，耳尖微微发红：“没干嘛，帮你输群号。”

1分钟后，赵羽才把手机还给她。

沈昭昭不耐烦的夺回回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赵羽请求添加你为好友”。她抿了抿唇，指尖正要划过“拒绝”，

看见了站在旁边是郑琪，正抱着作业本斜睨着他们，眼尾挂着不屑的笑。

小声嘀咕：“装什么清高。”

沈昭昭没理她，低头把赵羽的好友申请点了“通过”。

转身时，她忽然想起姜知知还在教室里等她，加快脚步往回走。

赵羽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指尖无意识地着手机屏幕——上面是沈昭昭刚发的消息：“群呢？”

他勾了勾唇角，飞快地打字：“刚拉你进了，记得看通知。”

下一秒，见沈昭昭进群后就没回消息，赵羽又试探性打了一串字：“你不会删我吧。”

他盯着那红色感叹号后的一句刺眼的“对方己拒收消息”，突然觉得今天的阳光格外晃眼。

赵羽：“……”

走廊尽头，姜知知吃一口一块桂花糕，扒着门框张望，活像一块望妻石。

“哎……这都过去多久了……”

她看见沈昭昭回来，立刻扑上去：“昭昭昭昭！怎么样？那死鱼眼没欺负你吧？”

再看看她身后，方棠和章黑风像两尊门神似的堵在后门，拖把杆扛在肩上跟扛着金箍棒似的，拖把头的棉线还滴滴答答往下掉——也不知道刚在哪个水桶里泡过。

“你们……这是……”

她挑眉看着姜知知把鸡毛掸子往课桌底下塞，绒毛还粘在她校服裙摆上，活像只炸了毛的小母鸡。

姜知知咳了两声，指尖绞着拖把布上的水：“那个……就、就随便打扫卫生！对吧方棠？”

方棠把拖把往地上一杵，拖把头在瓷砖上洇出个歪歪扭扭的水圈：“别装了……昭昭你走之后，知知举着鸡毛掸子说赵羽要是敢碰昭昭一根手指头，她就用这掸子把他屁股捅开花，让你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然后我们就……”

姜知知猛地扑过去捂住她的嘴，脸涨得比拖把布还红。

“你、你记错了！我明明说的是‘要帮昭昭拿表格’！”

章黑风见她不承认，拖把杆都快被他捏出印子：“得了吧，你刚才还说‘赵羽那死鱼眼要是敢瞪我的昭昭～我就把拖把杆插在他的鼻孔里～’”

黑风模仿着姜知知的语气，又滑稽又好笑。

沈昭昭看着桌上被姜知知揉皱边角的桂花糕包装，只是勾起嘴角笑了笑。

她淡定的把运动会文件往桌上一放，指尖敲了敲项目表上“班级活动”那一栏：“放心吧，赵羽就说了报名的事。”

“嗯？”姜知知眼睛一亮，像只听见小鱼干响的猫。“真的？”

“比起这个，不如先把你自己的鸡毛掸子从课桌底下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