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黑鸦囚笼

黑布摘下的瞬间，刺目的红光让苏砚下意识闭上眼。待适应光线后，他倒抽一口冷气——眼前是座巨大的地下堡垒，西壁悬挂着感染者的残缺肢体，地面流淌的绿色液体正腐蚀着金属管道。数十个戴着乌鸦面具的人穿梭其中，将盛满鲜血的容器推入巨大的离心机。

“欢迎来到渡鸦的巢穴。”机械义眼的男人拍了拍苏砚的肩膀，金属手掌在他肩头留下冰冷的印记，“我是零号，渡鸦大人的左右手。”他突然扯过苏砚受伤的手臂，“不过你最好别想着用血清自救，那些药剂......”零号露出意味深长的笑，“不过是延缓变异的安慰剂。”

苏砚瞳孔骤缩，背包里的血清突然变得滚烫。零号转身走向中央的环形阶梯，阶梯尽头，一个戴着鎏金乌鸦面具的身影端坐在白骨堆砌的王座上。当苏砚的目光与面具后的猩红眼眸对上时，一股寒意从尾椎窜上头顶——那眼神，竟与变异兽如出一辙。

“他就是那个拿到配方残页的人？”渡鸦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金属，“有趣，林战那蠢货居然没发现，你胸口的数字......”话音未落，王座两侧突然冲出两名守卫，扯开苏砚的衣领。沾着血迹的纸片飘落，渡鸦轻抬手指，纸片便悬浮着飞到他掌心。

“317......果然是关键密码。”渡鸦将纸片凑近烛火，火焰却诡异地化作蓝色，“但这远远不够。”他抬手示意，零号立刻上前递上一个密封的玻璃罐，里面浸泡着半截人类的手指，指甲缝里嵌着暗红的数字：“258”。

苏砚感觉胃部翻涌。渡鸦将罐子推到他面前：“这是林小满留下的。她现在被关在地牢，如果你想救她......”话音被突然响起的警报声打断。整个堡垒开始震颤，红色警示灯疯狂闪烁，监控屏幕上，成群的变异兽正朝着基地涌来。

“血瞳的报复来了。”渡鸦起身时，王座下钻出数十条骨蛇，缠绕在他的披风上，“林战为了妹妹，什么都做得出来。”他扔给苏砚一把淬毒的短刀，“去地牢找到林小满，她知道开启核心实验室的最后密码。但记住——”渡鸦的面具几乎贴上苏砚的脸，“如果她死了，你也活不过十分钟。”

地牢的铁门被腐蚀得千疮百孔，腐臭味几乎让人窒息。苏砚握着短刀摸索前进，突然踢到个蜷缩的身影。月光从透气孔洒落，照见林小满溃烂的后背——她的脊椎处竟长出细小的骨刺，原本清澈的左眼变成了诡异的琥珀色。

“你不该来的。”林小满艰难转头，嘴角溢出黑色黏液，“渡鸦在利用所有人......他们在制造......”剧烈的咳嗽让她浑身抽搐，苏砚连忙撕开衬衫为她包扎。就在这时，头顶传来金属断裂声，三只变异巨蛛倒挂而下，毒牙泛着幽绿的光。

短刀刺入蜘蛛复眼的瞬间，苏砚听见林小满沙哑的嘶吼。她的骨刺突然暴涨，将一只蜘蛛贯穿。但变异带来的痛苦让她几乎昏厥，苏砚只能单手架着她狂奔。身后传来零号的冷笑：“往哪跑？整个地牢都是死路！除非......”他扔出枚燃烧弹，火焰照亮墙上的血字：“解开258与317的密码，方能破局。”

林小满突然抓住苏砚的手腕，将他的手指按在墙面上。血字遇热浮现出隐藏的数字矩阵，苏砚盯着数字排列，突然想起女研究员在掌心刻下的印记——那些看似凌乱的划痕，竟是数学公式的符号。

当他输入计算得出的密码时，地面突然裂开。下方传来变异兽的咆哮，而上方，血瞳组织的爆破声己经近在咫尺。林小满将自己的骨刺掰断一截，染血的骨尖在苏砚掌心写下最后的数字：“741......核心实验室......”她的身体开始透明化，如同风中的残烛，“别相信渡鸦......他才是......”

地牢顶部轰然坍塌的瞬间，苏砚将林小满护在身下。碎石砸落的剧痛中，他听见零号疯狂的大笑，也听见林战声嘶力竭的怒吼。而在意识消散前，苏砚死死攥着染血的骨尖——他知道，这个数字将成为撕开所有谎言的钥匙，也将彻底改变他在这场末世博弈中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