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掌家权

怎么从郭佳的身边着手是个问题。

梁氏别的本事不敢说，她的两个孩子那是护得严严实实。郭佳的院子被梁氏给管得铁桶一块，旁人想从晨曦院查到消息根本不可能。

郭满手指在桌沿上点了点，心知着急没用，还是得慢慢来。

因着郭湛铁面无私，当众揭穿了梁氏的种种恶行。还当着老太君的面亲口夸赞了郭荃，郭荃这几日走路都带风。往常都不稳重，如今更是飘起来。

何氏看了好笑。不免心中也在感慨，不管梁氏如何行事，子蕴倒是个好的。

与何氏心情舒畅不同，梁氏却回院子就病了。

她躺在床榻上，眼泪就没停过。越想越委屈。想她做了哪些事哪一件不是为了儿女？她又争又抢地为一双儿女抢来了如今府中众星捧月的好日子。两个孩子竟一点都不心疼她！

佳姐儿因着捉奸一事，私心里恨她。湛哥儿也恼火她破坏他们兄弟情义，怪她恶毒！

“大太太，您可别哭了。”梁氏卧床，身边奶娘王妈妈替她难受。

捧着汤药，好言好语地劝她道：“大姑娘还小，性子是有些孩子气的。她这些日子遭了罪，心里难受才不来看您。您不该跟她一个孩子计较，宽宽心才是。”

“我不跟她计较？是她跟我计较！”

梁氏将床榻锤得邦邦响，复又扶住额头仰躺回引枕：“早就跟她说过，那日有安排，切记莫要乱跑。她是怎么答应我的？说一定会听我的安排，决计不会坏事。结果呢？被个什么人一两句话就诓进陷阱。如今被人当众捉奸，倒是怪我恶毒，害她清白？白眼狼都比她有良心！”

“消消气，快消消气。”王妈妈见她当真伤了心，也不禁鼻酸道，“太太的身子还病着。这若是再动气，怕是要承受不住。”

“女儿就不说了，蠢笨得很。”

梁氏真正伤心的还是儿子，她当眼珠子一样疼在心里的儿子。为了替他筹谋，她不知做了多少事：“湛哥儿还胳膊肘往外拐，亲手帮旁人来对付他亲娘！”

“那大公子也是被教养得好，性情正首，大公无私。”王妈妈如何不知她的心。郭湛是梁氏半辈子的骄傲，梁氏自己可以背地里骂两句，旁人是说不得郭湛一个字不好的。

当然，王妈妈也是真觉得郭湛教养得好。聪慧绝伦，又芝兰玉树。外头贵族子弟就没有一个有他优秀。

说到优秀，梁氏心里有好受些。

确实如王妈妈所说，郭湛就是她的心头肉。别看她这么骂，心里还是不怪他的。

是她自个儿将儿子性情养得端正沉稳，平素后宅的阴司手段也从未与儿子说过。儿子不能接受，她也能理解。而且就正如儿子质问她的，郭荃很推崇他这个长兄。她这般在背后害郭荃，确实害了他们兄弟的感情。

“唉……我心里的苦，他又怎么会明白呢……”

梁氏落寞，王妈妈看得也心酸。

大太太一个人支撑着长房，心里藏了太多事。无依无靠的，如何不叫人心疼？

“佳姐儿人呢？还在屋里缩着？”梁氏又问道。

“大姑娘想去郑国公府的赏菊宴。可二太太以她在御史府出事名声受损为由，不准她一同去。正在屋里哭呢。”王妈妈回话道，“老奴去瞧了几眼，都被大姑娘给赶了出来。”

“她才出了事，不在府中躲一躲，又想去赏菊宴作甚？”

梁氏闻言倒是不哭了，想想又生气，“还有何氏那个贱人！凭什么不准佳姐儿出府？御史府那事儿不是己经摆平了么？他陆家人都不敢胡说什么，那陆缘生更是当众表示了这事儿是误会，旁人也不会说道什么。佳姐儿的名声怎么就受损了？”

王妈妈支支吾吾的，不敢开口。

“说！”

“大姑娘是听说，郑国公的赏菊宴，邀请了建安城内各大青年才俊。”

王妈妈小声道，“听说那鲁国公的长孙，长平侯的世子，汾阳侯的嫡长孙都在。甚至，连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武阳王和当今太子也受邀在列。”

后头的话王妈妈没再细说。但听闻以上这些青年才俊，自家女儿的心思梁氏如何不知？

这些人，只要有一个人抓到手里，那可都是一桩难得的好亲事。

“这个赏菊宴佳姐儿必须去。”

佳姐儿才因为跟陆缘生的事丢了脸面，躲着等外头风头过去再出门确实是没错。但这法子太慢了，佳姐儿至少在府中躲两三个月。到那时候，好亲事都被适龄的贵女挑光了。

如今有这等好机会，可万万不能错过。

梁氏立即坐起身，“命人去君鹤堂一趟，就说我病重。想法子叫老夫人亲自来看我。”

梁氏这边为郭佳筹谋，何氏也在忙着指使绣房为郭满做衣裳。

绣房自打换了管事，态度便十分亲近二房。何氏要为女儿做成衣，管事和绣娘们自然打起十二分的小心。何氏一边看绣娘为郭满量体裁衣一边嘴角就没下来过。

如今侯府由她掌家，出府做客之事自然也全权由她操持。何氏铁了心要在赏菊宴上叫郭满大放异彩。

“这红的，粉的，还有那桃红，藕粉，都做一套。”

侯府不缺钱财，何氏也不像梁氏那般故意苛待其他人：“将剩下的料子都往三房西房五房送去。叫府上姑娘都做几套好看的。”

下人闻言搬起剩下的料子就走。

郭满无奈地敞着胳膊，由着母亲折腾。

这次的赏菊宴，郭满本不想去的。她知这回来的都是建安城的青年才俊，许多更是出身显贵。但她没有嫁人的心思，更不想去一群女子争奇斗艳的地方枯坐一整天。

“阿娘，我必须去吗？”郭满挣扎道，“你也知我求的姻缘签，尽是下下签。”

“快住嘴！呸呸呸！”

何氏笑脸一收，忙道：“晦气话快呸出去！下下签又怎么了？神神鬼鬼的事情做不得准的，你可千万别胡言乱语坏了自己的姻缘！”

“你一边说坏运道，一边又说神神鬼鬼做不得准。”郭满无奈，“阿娘你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哪里就矛盾？运道是运道，神神鬼鬼是神神鬼鬼，这不一样。”

何氏道：“反正这回你必须去。娘也不求你就看中了谁，或者谁瞧中你。你去那郑国公府的宴席就只有一件事。那便是好好的展示一番，叫外头人都知道。侯府不止有郭佳这个贵女，也有二房的郭满。”

郭满见母亲意志坚决，想想也同意了。

确实，她二房也该出去走动走动，叫外面的人都知道侯府还有个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