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哎你那只虫子呢？

武阳王府，主院的书房中。

天边红霞如线，晨色熹微，一注光束穿透清晨的薄雾从窗牖的缝隙洒进屋内。

光束中尘埃飞舞，门窗紧闭的屋内还是一片昏暗。床角的铃铛发出细微的声响，与隐隐重重的帷幕后面有些粗沉的呼吸交相辉映。

纱幔遮挡着视线，外间只能听见里面传出细微的翻身声。

仿佛是猛兽刚从沉眠中醒来，半明半昧的光照在床沿边坐着的人脸上，将他如玉的容颜勾勒得朦胧。

屋内传出轻微的脚步声，守在外面的下人却无一人敢推门打扰。主子有严重的洁癖，清晨起身时不喜下人近身。在他没有出声唤人进去伺候之前，谁都不敢擅自靠近那扇门。

屋内的霍珩垂眸，冷眼瞥向自己的下身。

高高隆起的巨物久久得不到纾解，狰狞得令人作呕。每日清晨都如此。尽管己经习惯，但每看一次还是觉得厌烦。

霍珩就这样坐着没动，既不出手替自己纾解，也不叫下人进来帮忙。

想等那股涌动的欲念慢慢消退，丑陋之物会自己平息。但今天显然又失败了，那东西迟迟不愿平息。

看了眼窗外天光大亮，时辰不早了。巡防营那边还有要事，他没时间陪这东西慢慢耗。

霍珩于是起身，抬腿往盥洗室走去。

换洗室内常年放置着一个巨大的浴桶，此时早己灌满了冷水。他一身单薄的亵衣跨入浴桶，在这秋季的清晨，面不改色的坐进了冰冷的水中。

在冷水里泡了将近一刻钟，那东西才平息下去。

冰凉的水沾染了发丝，霍珩将染湿的墨发甩到身后，湿着衣裳走出来：“来人！”

外面早就在等的下人立即推门，换水的，奉上洗漱用具的鱼贯而入。

领头的紫霄见主子又是一身湿透，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自家主子自十六岁起就有晨起泡冷水的习惯，这么些年下来，他们这些近身伺候的下人早就习惯了。

他们虽然不知道主子为什么喜欢晨起泡水，但霍珩向来身强体健。没生过病，于是下人们也都当这是一种特殊的锻炼自身意志的方式。

然而只有霍珩自己心里清楚，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锻炼意志的法子。不过是他不想向卑劣的本性妥协，恶意的折磨自己罢了。

是的，他从十六岁第一次遗精，就发现了自己与旁人的不同。

他有着远超一般男子的欲瘾，身下的物件也比一般男子雄伟许多。那丑东西总会在不经意的时候昂扬数个时辰，若不得安抚就迟迟不退。

年纪小的时候他还会自己动手纾解一二，但几次之后就没有再做这种事。他对总想做这种事非常鄙夷，宁愿寒冬季节泡冰水，也不愿动手解决。更不想找女人。

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像个只知交媾的野兽一样行事，哪怕一次也不行！

下人们放好了洗漱用具就低着头退出屋内。

霍珩简单的洗漱，沐浴更衣就离开了王府。

昨天地牢己经审出了一些线索，撬开了孙武的嘴。只要再加点儿料，必定就能挖出更多的消息。必须在孙武缓过气来之前把该招的交代清楚，否则这难啃的硬骨头回头若是咬舌自尽，那巡防营这段时日的辛苦就白费了。

霍珩匆匆抵达衙署，贺晨己经在了。

此时正在他的值房里用早膳，见霍珩一身水汽的跨进来，还笑眯眯的招呼他过来坐。

“来的这么急应该没用早膳吧？用个早膳再下去呗。”

贺晨这几天也忙得吐血，两天没闭眼地一个一个招呼下面的人。

二十年前的涉案人员被清理得太干净了，能抓到的人也都滑不溜手。动不动就咬舌自尽。才半个月不到的功夫，十几个人里头有西个咬舌自尽。贺晨都纳闷了，到底背后害李将军府灭门的是什么人？能让这些人话都不敢说。

霍珩看他眼睛底下都是乌青，知道他昨晚估计没走，就在衙署里待着。走过来坐下。

“那孙武招了吗？”

贺晨递给他一双筷子，摇摇头：“问出了一个人的画像，姓什么叫什么，都没交代。”

他一边吃着包子，一边将一幅画像丢到桌上。

见霍珩要放下筷子，忙道：“哎，你别急啊！先吃点垫垫肚子再看吧。这可是南街老胡家的肉包子。你知道这家肉包子有多抢手吗？每每不到一个时辰就收摊。想买可不容易！我可是一大早叫下面人去买的，刚出锅！香得很！”

霍珩没搭理他，打开了画像，眉头就皱起来：“二十年前的画像？”

“嗯。”贺晨也头疼，二十年前的人现在长什么样，怕是变得鬼都不认识了。这画像画出来也没多大用处，除非这人是一点没变，他们才能照着画像找到人：“有总比没有强。”

霍珩放下画像，思索片刻，慢条斯理地将画又卷起来。

贺晨见他神情冷淡，眼珠子一转就露出个调侃的笑脸来：“那天给你茶水里下药的人抓到了吗？郑国公府预备怎么处理？御史府那边你又是什么打算？没想到啊没想到！那张御史的千金看着不起眼，性子竟然这么野？为了逼你娶她，连下药这种招数都使出来。”

霍珩咬了一口肉包子，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别不说话啊！说说呗，你怎么想的？”

贺晨胳膊捣了捣霍珩，一张俊美的脸此时贼眉鼠眼的，“张御史能力还算不错，御史台如今权限不小，在朝中说话很有分量。他对他那个独女的宠爱也是建安城内独一份。论身份，论权势，二品大员的嫡女也不算辱没你的身份，娶了她不亏。”

“你这么喜欢，你娶了她就是。”霍珩不为所动，“在我这当什么媒婆？”

“哎哎哎！你这话说的我就不高兴了啊！我这不是为你操心吗？你瞧你那清心寡欲的样儿，白长了一副好皮囊！”他虽然也没娶妻没纳妾，但不代表他没尝过美人胭脂。霍珩这家伙才是寡呢，跟不开窍的石头一样，绝世美人坐他腿上，他都不带争眼皮的！

“圣上也真是的。你怎么说都己经十九了。正常皇室子弟十六七就该娶妃。但宫里选秀都选了几趟了，也没见替你操持一下。我这不是怕你没人管，孤独终老吗……”

“你先操心你自己吧。”

霍珩对娶妻不感兴趣，吃了几个包子，起身就走。

贺晨喊他不住，叹了口气：“对了，你先前养的那只宝贝蛊虫呢？今儿怎么没喂血？”

霍珩不知道为什么花了大代价从苗疆弄了一只蛊虫回来。天天跟宝贝似的，割指尖血去喂。贺晨问了几次，都没问到答案，慢慢都习惯他每次吃饭都先喂虫子了。

今天突然没看到，他都有点不习惯。

霍珩脚步一顿，连搭理他一句都懒得搭理，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