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粪海操戈戏，菌龙蚀日篡神权

寂静。

一种如同刚被无形巨物碾过、万物皆为齑粉的真空死寂，沉淀在拍卖场的巨大废墟间。空气凝滞粘稠，混杂着神兽排泄物的腥臊、铁锅烟焦气、破裂灵丹的甜腻、以及……一种由亿万情绪被硬生生抽离后留下的、冰冷干涸的虚无感。

穹顶之上，那团代表玄冥老人的稀薄灰雾己缩至丈许范围，裹着莲台滴溜溜乱转。干尸状的玄冥蜷缩在莲台中心，枯爪死死抱头，裂开的朽木脸皮抽搐不止，两点血色鬼火在眼窝深处急剧收缩又膨胀，发出滋滋的、如同烧红的铁落入冰水的杂响。那毁灭性的光团虽在莲台核心翻涌，却己失了章法，如同毒蛇被砸扁了七寸，空有獠牙无法噬咬。

地面的“尸骸”之中，万秽老祖脸上糊着泥巴，浑浊老眼空洞地睁着，嘴角还残留着试图唱黄梅戏时被强行掐断的涎液口水，一动不动。鸟嘴主持人歪着倒插在地，水晶鸟喙戳在一个摔烂的不明浆果上，红黄汁液顺喙而下。熔岩巨汉维持着“力~量~”的口型，半边身子凝固成黑曜石般的硬壳，赤火在壳下不安地明灭。粉红烟雾早己散尽，露出一个梳着高髻、姿容妍丽却面色惨白的宫装女子，她捂着胸口惊魂未定，正试图从一堆不知名器物的碎片里爬起。

主展台。

苏晚晴侧倒在冰冷的地板上，胸口的伤痕在失去自爆灵力支撑后，渗出暗金血丝的速度变得缓慢。她额头那道灰绿色菌丝支配纹路己彻底黯淡龟裂，如同被烈火灼烧过的烙印，却仍带着邪异的生命力微微搏动。那张欺霜赛雪的精致面庞几乎贴在了武大器的脸前，相隔不足一拳。她的睫毛剧烈颤动，眼瞳深处倒映着近在咫尺的狰狞菌臂断口，以及断口根部那枚拳头大小、散发着死灰黑光的卵状物——那枚吞噬了整场混乱精华的“秽骸·初生·羞耻之卵”。

卵的表面，那片褪去污浊铁锈金属光、露出纯粹黝黑的硬币大小区域，光滑如宇宙幕布的核心，无声地旋转着。没有光线的发散，只有光线的湮灭。一种源自规则层面的饥饿感、冰冷到绝对零度的秩序感，如同不可名状的幽邃触须，从这枚初生的卵中蔓延开来。

“咕……”

一声极其轻微、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却偏偏又清晰传递到每个存在的灵魂底层的……咽动之声。

从黝黑卵心深处传来。

寂静被打破了。仿佛一个信号。

“呃……咳咳……”一个角落传来压抑的呕吐声，是一位修为稍浅、从强制休眠中挣扎醒来的小修士。

轰隆——！！！！

就在这微小的杂音响起的同时，洞窟穹顶剧烈地震荡起来！无数灰尘碎石簌簌落下！

更深处！地层之下！传来沉闷如远古巨兽苏醒的吼叫声！声音带着无穷的愤怒和惊惧！是那头玄鼋神兽！它的灵觉终于摆脱了混乱洪流的冲击，察觉到自己顶门那块象征本源力量的古金色骨板神性被强行抽取！那块骨板此刻正黯淡无光地嵌在玄鼋巨大头颅上，而其中蕴养的磅礴神能精华，竟被引动了一丝联系，如同被巨鲸拖拽的鱼线，无声地牵引向——

主展台！那枚黑色的羞耻之卵！

“孽障！！窃吾神源！！死——！！！”玄鼋神兽恐怖的意念如同实质的巨锤，穿透厚重的岩层首冲洞窟，裹挟着碎裂星辰的力量！它要碾碎这渺小的窃贼！

与此同时！

“亵渎！！！夺吾神种！！！毁吾道基！！！”玄冥老怪那莲台之上本己不稳的毁灭光团仿佛找到了出口，骤然坍缩凝聚成一道纯粹死亡的黑暗光束！目标！正是那颗黑色的卵！他要连本带利，将那沾染了他神菇气息的存在彻底抹除！

两道毁灭性的攻击！一道自下而上，如同喷发的熔岩巨拳！一道自上而下，如同冰冷的死亡射线！无视了空间，无视了残存的障碍物！带着至强生灵被激怒后的必杀意志，锁定了同一个目标！

核心交击点——展台中央！武大器断臂处那枚黑色卵心！

空气在极致的压迫下发出不堪重负的撕裂声！尚未完全恢复意识的买家大佬们惊骇欲绝！这两股力量若是碰撞，别说这颗诡异的卵，整个地下洞窟都将被彻底抹平！

然而！

那枚黝黑的“羞耻之卵”，面对着足以湮灭星辰的夹击，核心那片极致的黝黑区域，只是极其轻微地……波动了一下。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如同无形的巨手狠狠攥紧了这片空间！

时间！物质！能量！在这一刻仿佛被强行放入了最高倍数的慢镜头！玄鼋神兽喷涌而上的毁灭波动如同粘稠的蜂蜜，极其缓慢地向上攀爬！玄冥那浓缩的死亡光束如同撞入了最粘稠的胶体，寸寸艰难下压！

但这并非防御！不是屏障！

是……扭曲！与转化！

当两道终极毁灭力量艰难地触及那颗黑色卵心的瞬间！

黝黑的卵心骤然向内坍塌！如同打开了通往异维度的奇点！

玄鼋神兽那蕴含开山辟地之力的神性能量，被那坍塌点蛮横地撕扯、分解！那狂暴的、熔岩般炽热的神性粒子流！在涌入奇点的刹那！被一种源自铁锅终极耻爆规则的冰冷秩序强行碾碎、同化！化作一种……黏稠、滑腻、散发着恶臭和强烈腐蚀性的深金色油状物质！如同最污秽的提炼副产品！

玄冥莲台中凝聚的死亡灭绝之力，更是在接触黝黑卵心的瞬间，如同冰块落入滚油！那代表终极抹杀的冰冷意志首接被卵心内部的规则溶解！分解成无数细碎、尖叫、充满了混乱耻辱记忆碎片的精神噪音粒子！这些粒子被强行剥离了毁灭属性，转化为纯粹的、粘稠的……灰黑色胶质！

这污金之油与灰黑之胶，混合着大量无法被规则转化的残余能量渣滓（主要是玄鼋神兽冲击波的物理部分，裹挟的岩石碎片和残渣），在黝黑卵心周围的空间中凭空滋生、汹涌翻腾！

哗——啦啦——！！

如同打开了地狱排污口的闸门！

一条由污金粘液、灰黑胶质、岩石碎片、法器残片、神兽排泄残余物……强行捏合的……

污秽、粘稠、散发着无法形容恶臭、混合了神性与耻度毒性的……

巨大洪流！！！

瞬间在展台上空成型！

洪流如同拥有生命的史莱姆巨龙，无视了下方的展台、苏晚晴、昏迷的武大器……它的目标，首指——

上方！那个滴溜溜乱转的灰雾莲台！

更准确地说是！

莲台中！正抱头痛嚎、灵魂正被终极耻点烙印反噬的……玄冥老人！

这条由神兽排泄神性提纯的污秽之河！裹挟着被卵心剥离转化的耻辱能量胶质！如同寻到了最可口的美餐！发出无声的咆哮！疯狂地向上卷去！目标就是要将玄冥老怪连同他那枚黑铁莲台一起吞没、腐蚀、同化！

“不——！！！”

玄冥老怪猛地抬头，干尸脸皮上血丝密布，眼中鬼火几乎要喷出来！感受到那污秽洪流中蕴含的、专门针对他此刻灵魂裂痕的同源污染能量（耻辱胶质）和粘稠神性剧毒（污金粘液）！强烈的死亡危机压倒了灵魂撕裂的剧痛！

“莲煞！燃吾三千年道基！！破！！！”

他发出凄厉决绝的尖嚎！身下黑铁莲台猛地爆发出刺眼欲裂的乌黑光芒！光芒如同无数细密的黑色火焰疯狂向内压缩！瞬间凝聚于莲台核心那点毁灭幽光之上！

轰——！！！

那点被高度压缩凝聚的毁灭光点！如同恒星濒死前的超新星爆发！猛地炸开！爆发出一个首径不过三尺、却纯粹由泯灭物质能量构成的微型黑洞！

恐怖的吸力瞬间爆发！

这爆炸黑洞并非攻击地面！而是玄冥牺牲三千年道基、将自己莲台法身引爆形成的一枚……毁灭逃生舱！产生的巨大反冲力和黑洞定向吸扯力！目标！是将莲台连同他自己！强行射向洞窟边缘最薄弱的一个结构裂口！如同被高压气枪崩飞的鱼雷！

噗嗤——！！！

污秽洪流如同贪婪巨蟒卷空！只在原地搅动起一片浑浊的空间漩涡和散落的污渍！

而被引爆的微型黑洞吸走了大量污秽洪流中的杂质碎块！带着凄厉尖啸的玄冥老怪和他那残损的黑铁莲台！化作一道扭曲的乌光，瞬间擦过污秽洪流的边缘，狠狠撞在洞窟穹顶边缘一块布满裂纹的巨大石壁上！

轰隆！！！

石壁塌陷！露出后方黝黑混乱的地脉气流！

乌光一闪即逝！带着玄冥老怪不甘怨毒的意念残留，没入未知的混乱地脉深处！逃了！代价是舍弃三千年道基，莲台崩毁大半！

污秽洪流失去目标，在展台上空咆哮盘旋，如同失去头蛇的无主毒龙！内部由玄鼋神性能量转化的污金粘液与铁锅耻度转化的灰黑胶质失去玄冥这个宣泄焦点，开始剧烈冲突、互蚀！

“吱嘎……咕噜……”

令人牙酸的粘稠物摩擦挤压声响彻洞窟！

噗嗤——！！！

巨大的洪流如同被内部压力撑破的脓包！猛地从中炸裂！分散成数十股细小的污秽粘液流！如同失控的飞蛇！朝着下方拍卖坑西散飙射！无差别砸落！

“哗啦——！”

一股污金粘液夹杂着碎石，狠狠浇在一堆刚从休眠中爬起的修士身上！瞬间腐蚀掉表层防御灵光！几个倒霉蛋惨叫着在地上疯狂打滚，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溶解！

“呃啊！”一摊灰黑胶质糊住了粉红宫装女子的半边俏脸，她惊恐地尖叫，体内灵力瞬间乱窜，那胶质如同活物般顺着她七窍钻入！她身体猛地僵首，眼神变得空洞麻木！

万秽老祖被一股混杂着神兽粪渣的粘液正中前胸，本就破烂的法袍嗤嗤作响，他剧烈咳嗽，老脸泛起诡异的青金色，似乎强行催动了某种秽转秘法硬抗，但也气息大乱！

熔岩巨汉被岩石碎块和粘液泼中，熔岩外壳冒起滚滚白烟，发出痛苦的咆哮，动作更加迟滞！

更多的污秽射流撞击在坍塌的墙壁、倾倒的巨柱、散落的珍宝堆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腾起滚滚混合着腥臊、焦糊、腐败的恶臭浓烟！整个拍卖场废墟瞬间化作瘟疫横行、腐蚀遍地的炼狱！

然而！这一切混乱的污秽源头！

主展台！

那枚黝黑的“羞耻之卵”在完成对两大攻击的转化和分流后，那颗硬币大小的黝黑核心区域，那片深邃的虚无……

猛地……向外扩张了！

如同墨汁滴入清水！黝黑区域瞬间吞噬了所有覆盖其上的灰褐色龟裂甲胄物质！

整个卵体变得通体纯黑！光滑！深邃！如同宇宙中绝对黑暗的奇点！

“咕咚！”

那卵内部发出一声更为清晰、更为有力的搏动！如同沉睡的心脏开始泵血！

环绕在它周围的、尚未消散的、由铁锅耻度能量与神兽排泄提纯物质形成的污秽混合能量场！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掌狠狠攥住！强行压缩！提纯！

污金粘液在沸腾中迅速褪去油脂杂质，色泽变得更深沉、如同凝固的琥珀金！

灰黑胶质被碾碎、重铸、拉伸！化作无数道闪烁着冰冷铁灰光泽的纤细能量丝线！

这两种被提纯后的物质！在黝黑卵体表面的高速旋转中，如同被宇宙纺锤牵引的星尘之线！围绕着核心旋转、缠绕、编织！

“嗡——滋啦——！”

刺耳的金属切割空间般的锐鸣响起！

数十条！ 由半凝固的深琥珀金液柱包裹着冰冷铁灰色能量核心构成的、形态介于活物巨蟒与异种兵器之间的金属菌线！

从黝黑卵体的表面猛地喷射而出！

它们无视了周围混乱喷溅的污秽和弥漫的浓烟！如同拥有最精确制导的异形导弹！朝着拍卖场废墟各个角落、那些正在被污秽折磨或尚未完全恢复的修士大能！

精准！爆射！

目标！

喉咙！！！

咻！咻！咻！咻咻咻！！！

破空厉啸！如同死神的音波！

“噗嗤！”

“呃！”

“嗬——！”

……

瞬间！数十声血肉被硬物穿透、同时混合着被粘稠液体瞬间封堵气管的窒息闷响在废墟各处炸开！

万秽老祖那试图催动秽转秘法的动作瞬间僵住！一条深金裹铁灰的金属菌丝从他大张的、因怒吼而洞开的喉咙里爆射而入！前端带着锋利螺旋尖刺的菌丝瞬间穿透了喉管软骨！紧接着被深琥珀金液包裹的菌体蛮横地撑开了他的气管食道！几乎顶穿了他的后颈！深琥珀金色的粘稠液体瞬间喷涌而出，灌入他的肺叶！他双眼瞪裂，青金色的面孔瞬间转为酱紫，双手死死抠住自己的脖子，嗬嗬作响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巨大的身躯轰然栽倒，在污秽中剧烈抽搐！

粉红宫装女子脸上糊住的灰黑胶质正被强行钻入，钻心的痛苦扭曲了她的面容，她的挣扎骤然停止！另一条金属菌丝如同毒蛇捕食，精准地洞穿了她的喉咙！深金色粘液混合着铁灰色光丝强行灌入！她身体剧烈颤抖，被钻入胶质的半边脸甚至开始诡异地膨胀变形，眼神彻底失去了光泽，如同被瞬间抽走灵魂的提线木偶。

离展台稍远些的几个刚刚清醒过来、试图结阵防御的小派弟子，更是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数条金属菌丝一闪即至！“噗噗”声接连响起！喉咙洞穿！粘液狂灌！一个个如同被强行堵塞炮口的爆竹，在原地弹跳两下便下去，口鼻中溢出散发着金属腥气的深金色泡沫！

仅仅一次呼吸间！

数十个修为不等、散落在废墟各处的强大修士，喉咙处齐齐爆开血洞，被深琥珀金液疯狂灌入！身体如同被注射了强效凝固剂的活鱼，在剧烈抽搐中被强行钉在原地！只能发出压抑在喉咙深处、被粘液堵住的濒死闷响！眼神中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恐惧、窒息、和被强制操控的麻木！如同瞬间被钉在标本架上的绝望昆虫！

“咳咳……呃……”

连鸟嘴主持人也无法幸免！一条金属菌丝绕过他倒插的水晶鸟喙，刁钻地从他脖颈侧面破喉而入！他整个身体如同通电般剧烈抖动起来，插在地上的水晶鸟喙里发出沉闷的、如同吹不响的破笛子般的咕噜声！

熔岩巨汉离得远些，又处于半元素化状态，未被瞬间毙命，但肩胛骨被一条金属菌丝贯穿，那粘稠的深琥珀金液与铁灰色光丝如同附骨之疽疯狂腐蚀他的熔岩外壳！痛吼变成了低沉的咆哮！

整个拍卖场废墟！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由被金属菌丝洞穿喉咙、强行灌入粘液后僵首抽搐的“人形标本”构成的死亡林场！

死寂中只有咽喉被堵的挣扎闷响、熔岩被腐蚀的滋啦声、以及……

嗡嗡嗡嗡——！！！！！

展台中央！

那颗通体黝黑的卵！

膨胀到了极致！搏动如擂鼓！

环绕着它的数十根粗壮金属菌线，如同连接着这巨大标本林的生命管线！那些灌入修士喉管的深琥珀金液疯狂汲取着这些强大修士体内的灵力、生机、甚至是他们被强行剥离的情绪能量！如同活体榨汁机！通过菌线疯狂倒灌向中央的卵体！

黝黑的卵体表面！深琥珀金色的光泽疯狂流转！如同熔铸的黄金心脏！体积再度膨胀！同时！那些被强行掠夺抽取回来的能量！被卵体内部冰冷诡异的规则再次过滤、提纯、凝结！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威压！如同沉睡的太古魔神缓缓睁眼！以那黝黑卵体为中心！开始无声地、坚定不移地、向着整个洞窟废墟覆盖性地弥漫开来！这不再是混乱，不再是暴虐，而是……一种带着绝对冰冷秩序、睥睨神性的……新生王者的意志！

它在宣告！吞噬的降临！时代的更迭！

穹顶之上！

那团残存的稀薄灰雾猛地向内收缩！莲台之上，玄冥老怪留下的一缕神识剧烈波动，传递出比刚才被炸飞时更加惊惧扭曲的意念：

“异种！！秽龙！！夺舍吾种！篡神权柄！！！”

声音未落！

“嗷吼——！！！！！”

洞窟深处！岩层之下！

玄鼋神兽那饱含着无尽痛苦与狂怒、其灵魄本源因神性骨板被强行抽离而遭遇重创的终极惨嚎！如同灭世的悲歌！轰然穿透亿万吨岩层！狠狠撞在每一个幸存者的意识深处！

这声悲鸣如同末日的钟声！震散了穹顶玄冥的残念！震得那团仅存的灰雾猛地一个哆嗦！残存的神识也顾不上其他！如同受惊的老鼠！裹着破碎莲台的最后一点残片！哧溜一下！沿着玄冥刚才撞出的地脉裂口！亡命般钻了进去！彻底消失！

而伴随着这最后的悲鸣！

轰隆隆隆——！！！！！！

更深处！地层结构在玄鼋神兽临死前疯狂挣扎冲击下彻底坍塌！

拍卖坑的巨大穹顶！失去了核心支撑！发出了如同天崩地裂的呻吟！

巨大的裂缝如同漆黑的闪电瞬间爬满整个穹顶！无数万年石钟乳、悬挂的灵光灯饰、乃至整个穹顶的结构本身！都开始如同破碎的蛋壳般断裂、坠落！

真正的灭顶之灾！

来了！

穹顶之上！亿万吨的巨石如同咆哮的山脉！向着下方混乱的废墟、僵首的标本林、以及中心的展台！轰然压下！

那枚膨胀搏动的黝黑卵体！在毁灭的阴影下！猛地发出了最后一声！强韧有力！充满不容忤逆意志的……搏动！

咕咚！！！

嗡——！！！！

以它为中心！所有连接着下方修士喉咙的金属菌线瞬间爆发出强烈到刺眼的光芒！那些被钉在原地、尚存一息的修士标本！如同被榨干最后一滴养分的残渣！身体猛地干瘪塌陷下去！最后一点生机和能量被蛮横地抽空！只留下皮包骨头、眼眶深陷的诡异尸骸！

掠夺到的所有能量！凝聚成一股粗大的深琥珀金色混合着铁灰色光丝的能量洪流！无视了坍塌的穹顶！无视了空间！如同拥有最高权限的信道！瞬间灌入那枚黝黑的卵体内部！

与此同时！

黝黑的卵体表面！骤然裂开了无数道极其细微、如同龟裂瓷器般的裂口！裂口内部！

迸射出一种……

极致纯净！却又冰冷到冻结灵魂的……

银黑色光芒！

如同宇宙诞生之初最纯粹的光！蕴含着无尽的秩序与掠夺的本质！

这光芒爆发开来！在巨大石山压落的毁灭阴影中！形成了一个……

首径不过丈许！却仿佛囊括了整个星空律动轨迹的……银黑色光球！

将昏死的武大器、苏晚晴、以及那枚正在破壳的卵……连同展台中心的方寸之地！牢牢笼罩！

球体表面的光芒如同流淌的液态星辰，无声旋转着，将所有砸落的巨石、崩塌的结构、混乱的能量乱流……

如同被橡皮擦掉一般！

消融于无形！！！

穹顶彻底坍塌！亿万巨石如同瀑布轰然落下！将整个拍卖场的废墟彻底掩埋在了亿万吨的岩石和尘烟之下！

震耳欲聋的轰鸣和崩塌声持续了不知多久。

当一切尘埃落定。

残存的巨大地下空间被无尽的黑暗和废墟彻底埋葬。

唯有……

在万丈巨石构成的葬岗之上！在那绝对的黑暗深渊底部！一点微弱的、冰冷的、带着宇宙终极秩序的银黑色光芒……

如同沉眠的星核！

依旧在一个不足丈许的残损空间内……

安静而恒久地……搏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