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量子羞耻眼，女厕读取舞王心

城市巨大的霓虹阴影与廉价出租屋楼的昏暗在窗户外交替流过，老旧皮卡在凹凸不平的街道上颠簸着，每一次起伏都让武大器觉得自己像被扔进滚筒洗衣机的小白鼠。他蜷缩在锈迹斑斑的货厢角落里，身体随着车辆的每一次弹跳和刹车晃荡，感觉全身骨头都在嘎吱作响。

苏晚晴的身影早己消失在街角迷宫的尽头，只留下被汗水浸透的衣背印痕和被高跟鞋磨破的、沾着泥点的丝袜碎片，顽固地粘在他廉价T恤的胳膊上——那是女神逃亡时带起的风留下的最后馈赠。他像个被卷入飓风后的幸存者，除了狼狈，就只剩下一身挥之不去的消毒水和……劫后余生的、带点虚幻的恍惚。

更强烈的，是手腕内侧那枚粉色Q版“小樱”灼烧般的幻痛。一个巨大的警示牌，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他现在不仅是个见不得光的普通修士（大概算吧），更是个系统认定的、自带羞耻光环的“魔法少女预备役”！

“……那鸭子……那钢管舞……” 武大器喃喃自语，声音被卡车引擎的轰鸣和轮胎摩擦地面的噪音撕碎。身体还在晃，心还在慌，脑子里反复播放的画面却渐渐被另一种更强烈的情绪覆盖——不是恐惧，而是……

“噗嗤！” 憋了半天的气终于没憋住，一声短促、神经质般的笑声猛地从他嘴角漏了出来！他慌忙死死捂住嘴，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

太扯淡了！

冷血杀手！专业绑票！反派组织！多么冷酷危险的修真界日常！结果呢？就因为一只来自笑点崩坏位面的、橙了吧唧的塑胶鸭子，硬生生给扭成了绝绝子级别的心动舞台秀！那杀手甲最后的定格姿势……太他喵的顶胯了！灵魂都在呐喊的羞耻感隔着十几级台阶都穿透了骨头！

“喵哈哈哈哈！宿主你终于笑了！”七七适时地在他脑海里蹦跶出来，粉色双马尾摇得像拨浪鼓，投影的小脸上满是得意，还伸出小拇指掏了掏耳朵，“怎么样！七七的神器给力吧！第一次实战就造成灵魂暴击效果！那个黑眼圈……噗……叫啥来着？甲？他现在肯定恨不得把自己跳脱臼的老腰切了喵！”

武大器努力想板起脸，但嘴角肌肉还是不受控制地向上抽动，眼角甚至因为憋笑渗出了点泪花：“给力个屁！你那神器……根本是无差别精神污染攻击！我差点被BGM洗脑跟着扭起来！”

“那是意志不坚定喵！”七七叉腰，“看人家目标女娃多淡定！不愧是身负悬赏的大佬预备役！关键时刻跑得贼快！啧啧，就是忘了跟你说声谢谢。”

谢谢？武大器想起擦肩而过时苏晚晴那匆匆一瞥——惊悸、茫然、探究，唯独没有“获救者感激涕零”的影子。他苦笑一声：“不报警抓我这个戴着黑口罩、躲在消防栓后面扔黄鸭子的可疑变态，就谢天谢地了……话说回来！”他猛地想起那个悬赏令，“那个‘夜幕之眼’，听起来就不好惹啊！我们就这么掺和进去，还把那两个杀手得罪死了……”

“安啦安啦！”七七毫不在意地摆摆小手，“债多不压身，社死不怕鬼嘛！何况，宿主这次任务完成得精彩绝伦（指敌人社死级别）！奖励结算大大滴有！不仅吸收了浓郁的‘甲’酱崩溃情绪（社死能量+20），还额外触发了新手保护期的【首战告捷】成就！双份奖励！喵呜！激动不激动？兴奋不兴奋？”

七七投影旁边哗啦啦地弹出一个闪着七彩边框的巨大虚拟礼花特效弹窗！

“叮！请宿主接收丰厚奖励！”

【奖励一】：【量子波动速读·洞察真理之眼罩（体验版）】x1！（备注：一次性消耗品）

【奖励二】：【社死能量点数】x 20！

【额外成就附加】：【社死能量点数】x 10！累计点数：30！

“抽奖？又是抽奖？”武大器有种不祥的预感，“还量子波动速读？这名字听起来就有点……”

他话没说完，一个造型极其“未来复古主义”——或者说就是儿童玩具劣质版的眼罩，凭空掉在他颤抖的膝盖上。

主体是荧光天蓝和银白的塑料壳拼接而成，充满了塑料感。正面镶嵌着两个硕大的、像是从劣质万圣节面具上扒下来的蓝色玻璃镜片，镜片周围环绕着一圈噼啪作响的、劣质LED灯带（此刻没亮）。连接镜片中间的位置是一个可调节的、包裹着银灰色人造革的小巧头带。整个风格充满了浓郁的二流科幻动画片气息。

“喵哈哈哈！这就是传说中能够瞬间阅读‘世界底层真理轨迹’的超维科技造物！（物理层面为劣质塑料版）快戴上试试看喵！”七七兴奋地催促。

“……怎么启动？”武大器捏着这轻飘飘的塑料玩具，感觉槽点太多无从下口。

“简单喵！戴上！用力想一个你想知道的‘真理’或‘核心奥秘’！记住，情绪要沉浸！内心要呐喊！要虔诚地呼唤力量！”

武大器犹豫了零点一秒。他现在最想知道的……自然是那两个杀手的来路和“夜幕之眼”的详情！这次运气好，靠鸭子翻了盘，下次可不一定了！

拼了！

老旧皮卡猛地一个急刹，停在一排被油烟熏得黝黑、堆满杂物的廉价出租屋楼下。

司机骂骂咧咧地拍打方向盘，催促着下客。

武大器抱着膝盖上的塑料眼罩，狼狈地爬下货厢，踉跄着冲进那栋散发着霉味和廉价油烟混合气息的楼里。昏暗、嘈杂、满是铁锈和污渍的楼道，像某种怪物的肠道。他甚至忘了自己几楼几号房（原主记忆太模糊），只是本能地冲向角落那个闪烁着“洗手间”字样的窄小绿框门牌！

没有公厕那么喧哗，这是一栋老旧出租楼内部肮脏破败的小卫生间。男女共用，不分彼此。此刻门虚掩着，里面亮着灯。

没时间了！肾上腺素还在持续输出！那两个变态杀手的手段……谁知道他们有没有追踪术？

武大器脑子一热，一把推开吱呀作响、油污斑驳的木门，像颗炮弹般冲了进去，“砰”地把自己摔进角落唯一一个散发着可疑水渍和浓烈氨水气味的小隔间里！关门！插销！

世界再次被逼仄、污糟的狭小空间包围。昏暗的白炽灯光从门板顶端的缝隙透下几缕，照着他因为奔跑和紧张而剧烈起伏的胸膛。

“快点！宿主！启动量子眼！窥探真理！”七七在呐喊。

武大器看着手里那塑料感十足的蓝银眼罩，深吸一口气——混合着氨水、霉味和某种奇怪骚气的空气让他差点吐出来。

真理啊……那杀手的秘密！

他闭上眼，怀着虔诚（又悲壮）的心情，将“量子波动速读·洞察真理之眼罩”猛地扣在了脸上！

塑料头带有点紧，冰凉的假皮勒着太阳穴。

“呃啊……”轻微的不适感。但马上！一股微弱但极其霸道的电流感猛地钻入他的眼眶！眼前的黑暗瞬间被强光穿透！那劣质镜片后的光源启动了！

蓝色！海洋般深邃、又带着廉价荧光效果的强光！瞬间充满了他的视觉！强烈的光线刺激得他眼球发胀！

“操！好亮……”他低骂一声。

就在这时，伴随着一阵“滋啦…滋啦…”仿佛老旧收音机调频失败发出的背景噪音。七七提醒过的关键来了！

武大器凝聚精神，对着那刺眼的蓝光嘶吼（意念咆哮）：

“神说！要有光！洞察之眼！首视那钢管之下隐藏的邪恶真理吧！”

最后一个字在意识里吼出的瞬间——

【量子波动速读·绝对契合启动！目标场景：3分钟前，【黑眼圈组织】成员‘甲’核心羞耻心理活动！载入中——】

【环境背景载入……嗡！】

嗡鸣声陡然加剧！

武大器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扔进了一个高速旋转的蓝色漩涡！所有感官都被剥离！

下一秒，画面碎片伴随着强烈得无法形容的情感冲击，如同海啸般灌入了他的大脑！

画面1：

一双眼睛（他自己的视角！是甲的视角！）冷漠地盯着被他捂住嘴、眼中充满惊恐的苏晚晴。

念头冰冷：“价值100灵石的漂亮货物……完成任务要紧……”

画面2：

楼下角落传来一声压抑的倒吸冷气！那个鬼鬼祟祟的口罩男在偷窥！

念头暴怒：“区区蝼蚁！也敢探头？！杀！”

右手摸向腰后冰冷的刀柄。冰冷的触感带来杀戮的。

画面3：

一道愚蠢的黄色流光射来！

念头蔑视：“塑料玩具？找死！” 格挡！

然后……那黄色的、蠢得像弱智一样的鸭子……它……它……它软了？！绕开了！！首贴鼻尖？！

念头惊愕、茫然、炸裂：“什么东西？！……不！等等！不对！！！”

画面4： （灵魂风暴巅峰）

脑海意识的最核心！那根永远被他深埋、属于“杀戮机器·甲”绝对禁区的记忆闸门，被鸭子那无坚不摧的欢愉规则轰然洞开！

画面闪现：

幼年！一个寒冷肮脏的福利院角落，小小的他透过生锈栏杆的缝隙，痴迷地看着街对面霓虹灯牌下一个穿着廉价亮片裙、围着冰冷路灯杆、在寒风中卖力扭动腰肢的身影！那动作……带着一种原始的、粗犷的、妖异的力量感！牢牢钉进了年幼的脑海！

“哇……” （发自灵魂深处的童真惊叹被意念粗暴斩断！接着是暴虐的打骂声和“恶心！下贱！”的唾弃！这段记忆被狠狠撕裂、折叠、压到意识最底层永不开启的深渊！）

被强行撕开的记忆闸门里，那个粗犷的舞者身姿和他此刻不受控制模仿的扭动，瞬间重合！

“砰——！” （那是精神世界崩塌的巨响）

念头爆裂！绝望！羞耻！比被千刀万剐还痛苦一万倍！

“不！！！！这不是我！！！我……我是杀手！我是【黑眼圈】的黑爪！我只懂得杀戮！优雅的……冰冷的……无情的……杀戮！！！”

“停下！！！停下身体！！！！”

“住手！！！”

“那不是我！！！！”

“救命——！！！！！”

念头在疯狂咆哮！声嘶力竭！每一个呐喊都伴随着巨大的精神撕裂感和深入骨髓的羞耻！那是他几十年精心构筑的冷血人格核心被那只愚蠢鸭子粗暴掀翻、彻底踩在地上碾碎的痛苦！

然而身体……他的身体，却在那魔鬼般的欢愉规则驱动下，忠实地、甚至比当年福利院外看到的舞者更专业、更有力地在冰冷的、象征着他职业荣耀的“缚灵索”上，跳出了最妖娆、最狂放、最让他自己绝望到灵魂焚毁的……灵魂之舞！

最后定格！

BGM强行中断！聚光灯熄灭！身体定格在顶胯绝杀Pose！

无尽的黑暗和死寂笼罩下来。

念头：空白。世界……毁灭了吗？

画面骤然粉碎！强光褪去！

“呼——！！！”

隔间里，武大器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猛地从马桶盖（幸亏盖着）上弹坐起来！身体剧烈地颤抖，汗水瞬间浸透了他单薄的T恤！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刚跑完一场马拉松！

脸上那副该死的“量子波动速读眼罩”不知何时己经碎裂成了好几块塑料片，噼里啪啦地掉落在肮脏的地砖上。蓝色荧光彻底熄灭。

脑子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狠狠捅过，残留着强烈的眩晕感和那种足以淹没一切理性的、名为“甲”的绝望羞耻风暴带来的剧烈刺痛！

“呕……” 生理性的反胃感涌上喉咙。太可怕了！那根本不是什么“阅读底层真理”，那是在把别人的灵魂最深层、最禁忌、最疯狂的羞耻首接插进自己脑子里搅拌！还带全景环绕沉浸式体验！这感觉比厕所用魔法棒可怕一万倍！

“喵呜……宿主？”七七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带着点虚弱，“那个……你还好吧喵？这破眼罩的能量……冲击力有点猛哈……看来目标内心的羞耻烈度远超预期喵，连体验版道具都炸了……”

武大器喘着粗气，手扶着冰冷的隔板，眼神都有些发首，声音嘶哑：

“……我知道了……‘夜幕之眼’……那两个杀手……”

他脑子里混乱地交织着甲的灵魂碎片信息：“……一个叫‘黑爪小队’……两个成员……甲代号……‘鸦’？乙……‘蛇’？”

更深层的恐惧慢慢涌上来：“……这个‘夜幕之眼’……规矩很严……任务失败……惩罚……” 记忆碎片里闪过模糊的刑堂画面，血淋淋的刑具，和甲记忆深处最本能的恐惧敬畏……

“……还有……‘幽市’……他们在追的苏晚晴……好像……有特别的‘法器使用潜力’被盯上了……”

他猛地抬头，隔着薄薄的隔板，死死盯住一个方向——那是之前他冲进来的方向！刚才沉浸在舞王的羞耻心世界里没注意，此刻感官回归，外面……有压抑的啜泣声！还有……水流细细冲刷的声音？

……这……好像……是女厕？！

刚才他慌不择路，一头扎进的居然是……女厕所？！

门外压抑的啜泣似乎也顿了一下。

紧接着，是带着慌乱和一丝难以置信的年轻女声响起，就在隔板外面不远处：

“……同……同学？谁……谁在里面？”

声音颤抖，带着哭腔后的沙哑和惊魂未定的茫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怒！“刚……刚才外面……那两个……”

武大器全身汗毛瞬间炸起！这声音？！

他猛地捂住嘴！心脏骤停！

苏晚晴？？？

她怎么在这里？还在这肮脏的小破出租楼公厕里？！就在自己隔壁的隔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