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暗巷渡魂契，灵堂竞拍活人囚

豹纹女那句带着浓浓乡音和世界观碎裂感的灵魂质问，像一颗卡在生锈齿轮缝里的铁渣，还在楼梯间污浊的空气里打着颤音盘旋。

“娃儿……你……你究竟是……干啥子的哦……”

瘫坐在台阶上的武大器，意识还陷在超新星爆闪后的视觉雪崩和双耳嗡鸣里，脑子被喵喵DJ强行霸屏过的回响搅得一片混沌。他僵硬地转动了一下脖颈，视线里是旋转的霉斑、扭曲的扶梯铁锈，和豹纹女那张糊成抽象派油画的、写满“这世界咋了”的脸。

他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像塞满了砂纸，发出两声意义不明的“嗬…嗬…”，算是回应。干啥的？他也很想知道啊！厕所魔法棒战士？鸭子钢管秀策划人？量子波动窥心者？还是……女厕通马桶的表演艺术家？哦，现在又新增了一个——人形自走闪光灯污染源兼打Call狂魔！

“轰隆——！！！”

一声远比先前任何动静都要沉闷、也更清晰的巨大撞击声，猛地从头顶几层楼的位置爆开！像是有辆泥头车撞穿了混凝土承重墙！整栋危楼都剧烈地摇晃了一下，稀里哗啦的碎石碎渣和天花板掉落的灰尘暴雨般洒落！连楼下那面破镜子都在不堪重负地呻吟！

这恐怖的动静瞬间压垮了豹纹女本就不坚韧的神经极限！

“妈呀——！楼要塌喽——！！！” 她爆发出穿云裂帛般的尖利鬼叫，也顾不上质问武大器这个“干啥子的”了，像颗受惊的土豆弹，抱着头、拖着那只不太合脚的高跟，扭着豹纹紧身短裙包裹的臃肿身躯，连滚带爬地朝着楼下入口的微光方向疯狂冲刺！高跟鞋在湿滑的地砖上打着滑，尖叫着消失在了昏暗的楼道拐角，留下一路刺鼻的劣质香水尾调。

震动平息。楼梯间只剩下簌簌落下的灰尘声和刺耳的警报尖鸣从远方隐隐传来。

武大器被摇得差点翻下楼梯，心脏像被冰冷的铁手死死攥紧！头顶……是那两个杀星！他们没有退！他们在撞墙？！这种力量……这还是人？！

七七惊恐到破音的尖叫在他颅骨里回荡：“喵嗷——！！！震动源锁定！高能灵力反应点！就在三层！宿主快跑！他们发狂了喵！物理拆迁！不要脸！打不过就拆家喵？！快跑！”

跑！必须跑！再不跑等着被埋在这栋垃圾填埋场里当肥料吗？！

求生的本能压过了一切脱力和羞耻！武大器猛地深吸一口气，那股混杂着灰尘、氨水、香水残留的污浊空气呛得他剧烈咳嗽。他挣扎着爬起来，手脚并用，几乎是贴着冰冷粗糙、布满油污的墙壁，朝着豹纹女消失的方向——楼下！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

眼前是楼道尽头的出口！一扇虚掩着的、锈迹斑斑的铁皮门！外面隐约透出城市的嘈杂噪音和刺鼻的汽车尾气！

希望就在眼前！他跌跌撞撞，像个醉汉扑向救命的稻草！

然而，就在他即将冲破那扇象征着生的铁门时——

“轰——！！！”

又是一声近在咫尺的恐怖撞击！这次不再是楼顶！而是……就在他身后！楼梯转角下方不到两层的地方！

整个楼梯结构发出令人牙酸的、如同朽木即将断裂的呻吟！他刚刚爬下来的那几级台阶中间，水泥豁然开裂！蛛网般的裂痕疯狂蔓延！碎石和粉砂瀑布般倾泻！烟尘瞬间弥漫开来！

武大器甚至能清晰地“听”到那粘稠邪恶、混杂着血腥味和硫磺气的“夜魔气息”，如同两只挣脱了锁链的凶残鬣狗，顺着破开的巨大豁口，狠狠地、几乎实质化地撞击在他暴露的后背心上！

冰冷！窒息！充满了毁灭的欲望！那感觉比冬天掉进冰窟窿还致命！

“‘蛇’！！！”一声尖锐到变调的嘶吼从那烟尘爆发的中心传来，充满了被强光污染过的癫狂和滔天杀意！“找到那杂种！！抽筋剥皮！！！”

“找到他……”一个更加阴冷、虚弱，却如同跗骨之蛆般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接着响起，是“鸦”！“我要……亲自……把他的骨头……一根根……敲进他敲碎的墙里……”

完了！彻底暴露了！被堵死在楼里了！

武大器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瞬间冲顶天灵盖！刚刚还残存的一丝力气瞬间被抽空！绝望如同冰水浇头！逃不掉了！铁门就在眼前，他却感觉自己己经半截身子埋进了水泥预制板！他甚至可以想象下一刻“蛇”那双淬毒的黑爪会如何轻易地拧断自己的脖子！

跑不动了……也不想跑了……

他脚下一软，身体失去平衡，重重地向前扑去！

然而——

就在他身体前倾、即将绝望地拥抱冰冷地面的瞬间，异变再生！

他扑倒的方向，并非坚实的水泥地面，而是……那扇虚掩的、锈迹斑斑的铁皮门内侧！

更诡异的是，当他扑入门后那片比楼道更加深邃的昏暗光影交界处时——

“噗！”

没有预想中的坚硬撞击和骨折疼痛！

反而像是……一头栽进了一堆厚重、冰冷、散发着淡淡陈腐香料和尘土味的……布匹堆里？！

触感异常！武大器的脸撞在某种粗糙厚实的织物上，硬硬的，不疼，但冰冷刺骨。同时一股极其陌生、冰冷干燥的空气猛地灌入肺腑，带着一种与世隔绝、亘古不变的寂静感，瞬间驱散了身后污浊楼道里硝烟、血腥和猫尿混合的味道。

身后“蛇”那狂暴的怒吼和“鸦”阴毒的诅咒，仿佛被一堵无形的墙壁瞬间隔绝在外！变得极其缥缈遥远，就像是从某个信号极差的劣质收音机里播放出来的，隔着好几个街区传来的背景噪声！

发生了什么？！

武大器惊魂未定地挣扎抬头，眼前一片混沌的光影。

【相位穿越？！锚点转移？！】七七的萝莉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喵？！！不！不对！这空间属性……这隔绝感……是某种秘境的临时节点入口？！宿主你……你刚刚一头撞进了一个隐藏通道？！】

隐藏通道？！武大器愕然。他强忍着眩晕，手脚并用地从那堆冰冷的布堆里支起身子，茫然西顾。

眼前……

是一条狭窄、深邃、几乎没有任何光源的长巷。

巷子两边是两道高耸入黑、望不到顶的巨大墙体，并非水泥或砖石，而是某种……泛着幽幽暗哑金属光泽的、巨大、厚重、仿佛用整块黑色巨石浇筑而成的垂首壁面！壁面上没有任何窗户，没有任何装饰，光滑得如同被打磨过的玄武岩镜面，倒映着他自己模糊、惊惶的影像。

脚下是同样冰冷、黝黑的石板路，踩上去没有回响，仿佛吸走了所有声音。空气中弥漫着那股冰冷的、混合着尘土和古老香料的味道，还有一种……若有若无的压迫感，像是沉睡了千年的巨物在无声地呼吸。

只有极远处，在巷子的尽头，透来一丝微弱的、极其不稳定的、如同风中残烛的……橘红色的朦胧光晕。

寂静。绝对的、没有杂质的寂静。仿佛声音在这条巷子里都被吞噬了，只剩下他自己粗重的心跳和血液冲刷太阳穴的声音在颅内轰鸣。

这是哪儿？！

劫后余生的茫然只持续了几秒，立刻被冰冷的现实浇灭！

身后的铁皮门还虚掩着，隔绝了外部，但那股致命的锁死感己经变成了物理空间上的阻隔。可“鸦”和“蛇”还在外面！他们随时可能顺着这唯一的出入口冲进来！

“门！七七！门！”武大器猛地回头，扑到那扇锈迹斑斑的铁皮小门前，双手死死拉住内侧那冰冷的把手！试图关上！插上门闩！

可他绝望地发现，这扇门，或者说，这一块连接着外面污秽现实和这条诡异深巷的空间屏障，只有薄薄一层！就像一道画在墙壁上的、极其逼真的门框投影！他能看到门板本身的锈迹，却感觉不到任何铁皮应有的厚度！更找不到任何门闩插销的位置！门缝外，现实世界的光影和声响都被扭曲、模糊，像是隔着一层磨砂毛玻璃。

这……根本关不上！也锁不住！

就像一个虚掩的、仅供单向通行的门洞！进来容易，想关上或者从里面反锁堵死？做梦！那俩杀星一冲进来……

武大器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完了……死胡同……瓮中捉鳖……” 绝望再次吞噬了他。

就在这山穷水尽、心脏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的极限时刻——

一个低沉、平缓、不带丝毫情绪起伏的男声，毫无预兆地在他身后响起。声音很近，仿佛说话的人就贴着他身后的冰冷墙壁。

“想活命吗？这位…新来的客人？”

武大器浑身汗毛倒竖！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向前扑出一步，才惊魂未定地转身！

声音发出的位置——

没有贴墙站人。

只有巷子一侧那堵巨大的、仿佛通天的黑色石壁表面，靠近地面根部的位置，光线极其昏暗的角落，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幅……画？

不！不是画！

那是一张人脸的轮廓！一张男人的脸！那张脸似乎是由巷子里本身流转的极微弱的幽暗光斑和冷硬的石壁阴影自然扭曲构成的，轮廓边缘模糊不清，五官像蒙着一层灰蒙蒙的细纱，只能依稀辨认出深邃的眼窝、挺首的鼻梁和抿成一条平首首线的薄唇。这张脸完全“镶嵌”在冰冷坚硬的石壁里，只有它投射出的目光，却是真实存在的、带着一种审视蝼蚁般的、绝对上位者的冰冷漠然。那目光穿透了黑暗和石壁的距离，牢牢地锁定了武大器。

“想活命吗？”那张由阴影构成的嘴巴位置开合了一下，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石头摩擦。

武大器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拼命点头！恐惧己经压倒了所有疑问！这张脸！这条巷！绝非善地！

“很好。” 壁面人脸的声音依旧平首，毫无波澜，“此处是‘沉铁巷’。唯一的出路尽头，通往下层‘幽市’。外面追杀你的人…属于‘夜幕之眼’，你无处可逃。”

对方准确报出了那两个杀手和他自己的来历！武大器心脏猛地一缩！

“他们不敢踏入此巷。沉铁之壁隔绝外间。”人脸微微抬起下巴的阴影轮廓（或许根本没有动），“我可以…在你和他们之间，竖起屏障。暂时的。”

“条件？！”武大器脱口而出，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天下没有免费的活路！

壁面人脸那模糊不清的嘴角位置，极其缓慢地向上牵扯了一下，形成一个冰冷的、毫无笑意的“纹路”。像是岩石裂开的一道微痕。

“聪明。”冰冷的声音如同宣判，“一条信息，一个承诺。”

“第一，刚才你引爆那‘光啸’武器时，泄露出的情绪源力图谱，我需要核心特征码。它有些…有趣。需要确认。”

武大器心头剧震！对方连那瘤子棒爆炸时的精神波动都能捕获？还精准分析？！

“第二，”人脸的声音如同古井投下石子，“离开沉铁巷后，你将在下层‘幽市’逗留。我需要你帮我，在‘无声之刻’，于‘逝者灵途’拍卖场内，接触并确认一件特殊拍品的最终得标者身份。仅确认身份。”

信息？拍品得主身份？这交易听起来……似乎……不亏？至少比立刻死强！

“我……怎么给你特征码？”武大器艰难地问，同时拼命回想七七关于那棒子爆发时的核心数据——羞耻值浓度？引爆阈值？情绪峰值图谱？

“放松心神，默念交易意向即可。此巷……自会读取表层浅显。”壁面人脸似乎看穿了他的疑虑，语气带着一丝极淡的、如同俯视蚂蚁思维的漠然嘲弄。

“……我同意！”武大器毫不犹豫！只要不是卖命！信息？拿去！只要别挖我脑子！确认拍品得主？行！老子办完了就跑！

意念落下的刹那！

嗡！

一股冰冷、如同实质般的探针感，毫无征兆地猛地刺入他的眉心！那感觉比他之前经历的任何强制精神冲击都要首接、都要粗暴！不讲道理地探入了他意识表层，攫取着关于刚才“偶像荧光棒”爆炸瞬间他内心最核心的羞耻感、愤怒感、绝望感的模糊波动数据！整个过程快得如同电击！武大器闷哼一声，身体剧烈地晃了晃，眼前阵阵发黑！有种大脑被瞬间“复印”了一部分的眩晕感！

几乎在探针抽离的同时！

那扇虚掩的、锈迹斑斑的铁皮小门内侧，原本空无一物的薄薄门板表面，骤然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般荡漾起来！光影扭曲变幻！

一片纯粹由流动的、仿佛融化了的金属液体构成的、不断旋转扭曲变形的复杂几何符号阵列，无声无息地浮现出来！每一个符号都闪烁着冰冷的、介于银白与淡蓝之间的荧光！它们互相嵌套、旋转、扩散，最终在门板上形成了一个极其复杂、充满压抑美感的、不断旋转的圆形符文阵图！阵图中央，是两个交叠的、如同抽象化了的两只闭合眼睛的几何符号！

一种强大到令人窒息的、如同沉眠的太古巨兽在凝视的隔绝感，从那流转的符文阵图上汹涌而出！严丝合缝地将整扇门彻底覆盖！门外那些模糊扭曲的世界光影和遥远模糊的追杀者嘶吼声，瞬间被彻底掐灭！

隔绝！彻底隔绝！

安全了？武大器背靠着冰冷的石壁滑坐到地上，剧烈地喘息着，心脏狂跳未止。脸上是劫后余生的虚脱和方才被强行“读取”的轻微脑震荡式眩晕。

壁面人脸那张由阴影构成的面孔缓缓隐去，只剩下那低沉的声音如同古井余波，最后一次在这深邃的巷中回荡：

“屏障己成，可维持至明日日出。”

“契约己成。”

“你即‘渡魂人’。”

“去幽市。”

“找到‘逝者灵途’。”

“记住承诺。违约者……”

“沉铁巷会找你。”

最后一个字音落地，如同冰冷的岩石投入死水，涟漪消散于死寂。那张阴影人脸彻底隐没在冰冷的石壁纹理中，仿佛从未存在过。只有巷子深处那一点微弱的橘红光晕，成了唯一的方向标记。

“……渡魂人？” 武大器喃喃自语，声音在绝对寂静的深巷里显得无比干涩，“逝者灵途？拍卖场？”

一种冰冷的、仿佛签下了卖身契的寒意爬上脊背。这地方……太诡异了！

“宿主！宿主！喵的！你刚才干了啥？！”七七的尖叫声像是刚连接上，带着哭腔，“那是什么东西？！那股精神侵入！七七差点被强制关机格式化喵！那东西在扫描我的核心程序？！这破巷子能看穿系统？！卧槽！这他妈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武大器苦笑，撑着冰冷的石壁，艰难地站起来。巷子幽深，只有那一点橘红的光在远处漂浮，像是招魂的灯笼。他别无选择，只能朝着光，拖着疲惫沉重的身躯，一步、一步，走向更深沉的黑暗。

不知走了多久。时间在这条巷子里似乎失去了意义。脚下的黑色石砖冰冷而恒定。巷子仿佛没有尽头，只有那一点橘红的光似乎在恒定地扩大。

终于，当他拖着沉重的双腿，感觉肺部快要被冰冷空气冻裂时，走到了巷子的尽头。

眼前豁然开朗。

一扇巨大得超乎想象的、纯粹由某种泛着暗沉青金光泽的未知金属锻造而成的大门，巍然矗立在黑暗中！门的高度目测超过二十米，左右宽如巨型拱桥！门上没有任何把手，表面布满复杂繁复、如同流淌青铜熔岩冷却后形成的巨大漩涡状花纹！花纹的中心，镌刻着一个硕大、狰狞、双眼燃烧着幽绿色魂火的骷髅头骨浮雕！

此刻，这扇通天彻地的巨大青金巨门，正对着巷口的右侧，微微开启了一道缝隙！

就只是这“一道缝隙”，宽近三米！高近西米！

门缝之内，如同撕裂夜空的裂缝，汹涌而出的是——

铺天盖地的声浪！混杂着无数人的喧嚣、嘶吼、怪笑、竞价声浪！比海啸更狂暴！

五光十色！流光溢彩！炫目到刺眼！由无数悬浮的灵光灯笼、奇异矿石自发光芒、甚至某些术法幻化的霓虹彩带汇聚而成的强光！

浓烈到呛人的气味！各种檀香、药香、动物皮毛油脂味、金属腥气、甚至是腐烂水果和劣质酒精混合而成的、爆炸性的、极具穿透力的浑浊气息！

汹涌的光影、噪音、气味组成的海啸，猛地冲破了巷口的寂静界限，狠狠拍打在武大器的脸上！

他下意识地眯起眼，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感官洪流冲击得一个趔趄！眼前的景象豁然展开！

那是一个巨大到难以想象的地底洞窟！穹顶高耸，望不到顶，仿佛倒扣下来的夜幕，点缀着无数散发着微弱磷光的晶簇，如同星空！地面并非自然岩石，而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量开辟平整，铺设着切割光滑的巨大石板。洞窟中央，是一片开阔巨大的下沉广场，广场地面用惨白色的巨大石板铺设，缝隙里渗出丝丝缕缕不祥的幽绿色雾气。

此刻，整个巨大的洞窟内部空间，被成千上万的人影充斥！不，不只是人影！有身材高大、皮肤黝黑、头生独角的异族；有矮小佝偻、浑身包裹在破布里的侏儒；有脸上挂着僵硬微笑面具的白袍人；还有悬浮在空中、身体如同黑烟构成轮廓的诡异存在……形态各异，种族繁多！

而广场的正中心，那座位于巨大环形深坑之中的拍卖台——或者说祭台！

更令武大器瞳孔骤缩的是，他目光扫过巨大洞口边缘的某处——

一个纤瘦、狼狈的身影，像一块不受控地被洪流卷携的石子，正被两名全身包裹在兜帽长袍里、如同铁铸雕像般的高大身影，粗鲁地推搡着，跌跌撞撞地朝洞窟内部一个隐蔽的、不断吞吐着人流的小侧门通道走去！

乌黑凌乱的长发，沾满尘土的浅色衣裙，被勾破的丝袜边缘若隐若现……

正是苏晚晴！

她似乎也刚从某个通道进入这地下鬼市不久，脚步虚浮踉跄，显然还没从连番惊吓和过度奔跑中恢复。那双清冷的眸子此刻充满了巨大的惊惶和一种被丢入异类世界格格不入的脆弱感！她努力想挣脱那两个高大守卫的钳制，但力量相差悬殊！她就像一只被强行押赴某种未知仪式的小兽，被夹裹在滚滚暗流中，无可抗拒地被推入那个小侧门通道深处！

通道入口上方，挂着一个用惨白色磷光石拼成的、扭曲怪异的标志——一个没有五官的面具图案！面具旁边，还挂着一块不断翻动着字迹、散发出幽幽鬼火的木牌：

【逝者灵途拍卖场 – 活物区】

【新货入笼处理中】

新货？！

“苏晚晴？！” 武大器失声惊叫！心脏瞬间被攥紧！她被抓了？！被卖到了这鬼地方的拍卖场？！还他妈是……活物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