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寒霜余波，暗潮涌起

书房内的寂静被玉匣闭合的轻响划破。

墨家老祖枯瘦的手指抚过玉匣表面的云纹，符光在匣身流转如活物，将寒霜子的尸体彻底封入其中。

他抬眼时，目光像淬了冰的刀，“苏小友，你可知这老东西是什么身份？玄荒正道三十六脉里，寒霜一脉虽偏居北境，却管着因果司的暗桩。你杀了他，等于在因果司的棋盘上掀了桌子。”

苏劫喉结动了动。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某种被命运拽着往前的紧迫感。

方才用因果簿吞噬寒霜子因果时，识海里闪过零星画面：破庙、染血的守关族徽、还有块泛着幽光的石头被塞进青铜匣。

那应该就是系统任务里提的“因果石失窃”线索。

他压下翻涌的因果之力，指腹无意识着怀中的青铜令牌，“可他……”

“他该杀。”老祖突然截断他的话，枯槁的手背暴起青筋，“但因果司的人不会这么想。他们要的是棋子，不是棋手。”他转身走向窗边，残雪落在他肩头，与银白胡须混作一片，“你方才问‘初始因果’……”

“簌簌——”

窗外的风声陡然变了。

火眼狸原本蜷在苏劫脚边打盹，此刻浑身毛都炸成了刺球，前爪死死抠住青砖地面，喉咙里滚出低哑的嘶吼。

小九的傀儡关节发出细微的“咔嗒”声，眉心符纹从幽蓝转为炽红，那是战灵苏醒的征兆。

苏劫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在第一时间启动了刚解锁的“因果洞察·半刻”，视野里顿时浮起无数淡金色丝线——其中一根最粗的，正从屋檐下的阴影里窜出，像条毒蛇般缠向玉匣！

那丝线上的气息……和寒霜子识海里残留的因果浊气一模一样！

“族兄，护好玉匣。小九，封窗。”他压低声音传音，同时不动声色地将右手按在腰间的命火符上。

这是他用三个月时间，照着老祖给的残卷画的保命符，此刻符纸在掌心发烫，像团随时会炸开的活火。

墨家老祖的动作比他更快。

老人原本佝偻的脊背突然绷首，袖中飞出道金芒，竟是半枚刻着“墨”字的青铜印！

金芒撞在屋檐上的瞬间，整面青瓦轰然炸裂，碎石像暴雨般砸进院子。

苏岩骂了句粗话，短刀一横架在头顶，替蹲在墙角的火眼狸挡下块飞石；小九的傀儡指尖弹出七根淬毒银针，精准钉在每道可能的逃路上。

黑影在爆炸中显了形。

那是个裹着黑斗篷的人，面容藏在阴影里，唯露一双泛着幽绿的眼睛——和寒霜子死时，识海里最后那抹阴毒的光，分毫不差。

他被金芒擦中左肩，鲜血浸透斗篷，却连哼都没哼一声，反手甩出把黑针，首取苏劫咽喉！

苏劫本能地侧身，黑针擦着脖颈划过，在墙上烙出焦黑的痕迹。

他这才发现那针不是金属，而是用某种妖兽的尾刺磨成，表面还沾着暗紫色的黏液——分明是要他死无全尸。

“退！”老祖大喝一声，袖中又飞出三道符篆。

符篆在半空化作三头青铜兽，分别咬住黑影的手腕、脚踝和咽喉。

黑影的斗篷被扯碎，露出底下布满鳞甲的手臂——竟是妖修！

他眼中绿芒大盛，周身腾起黑雾，竟要同归于尽。

“因果护盾·一息！”苏劫咬着牙激活新功能。

淡金色光罩在他身周浮现的刹那，黑雾撞了上来，像热油泼在冰面般嘶嘶作响。

他能清晰感觉到光罩在消融，三息不到便彻底碎裂，但足够让青铜兽啃断了黑影的右臂。

黑影发出尖啸，也不管断臂，抓着半截黑针转身就往关外行去。

苏岩提刀要追，被老祖抬手拦住：“别追。这是饵。”

书房重新陷入寂静。

苏劫这才发现自己后背的衣服早被冷汗浸透，贴在身上凉飕飕的。

他望着墙根那截断臂——鳞片呈现诡异的青灰色，像是被某种邪术侵蚀过——突然想起系统任务里的提示：【因果追踪：查清寒霜子与青冥关因果石失窃的关联】进度己到30%。

看来这黑影，正是关键。

“坐吧。”

墨家老祖的声音突然温和下来。

他不知何时取了套青瓷茶具，壶嘴飘着袅袅白汽。

老人指了指对面的木凳，枯瘦的手在茶海上，“你方才问初始因果……我虽不知全貌，但至少能告诉你，这玄荒界的因果线，从来不是天道说了算。”

苏劫坐下时，木凳发出“吱呀”一声响。

他盯着茶盏里浮沉的茶叶，突然发现老祖的手在抖——不是因为老，而是因为某种压抑的情绪。

火眼狸不知何时跳上他的膝盖，毛茸茸的脑袋往他手心钻，像是在安抚。

窗外的残雪还在下，落在青瓦上，落在断壁上，也落在那具被封入玉匣的尸体上。

“喝吧。”老祖斟满茶，茶盏里映着他浑浊的眼，“喝完这盏，有些事，该和你说道说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