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怒骂马氏

"你这个蠢妇！"

陆承松一脚踹翻厅中案几，马氏吓得跌坐在地。他额头青筋暴起，将调职文书摔在妻子脸上："就因为你贪那几千两银子，断送了我的前程！"

马氏抖着手展开文书，脸色瞬间惨白："老爷，妾身不知道..."

"不知道？"陆承松一把揪住她衣襟，"我明明告诉你赵大人管着文房贡品！现在全京城都在笑话我陆家寒酸！"

马氏哭哭啼啼地辩解："妾身也是一片好心..."

"滚出去！"陆承松一把扫落案上茶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马氏狼狈退出书房。

窗外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大房院里的下人噤若寒蝉，无人敢靠近正厅。

栖霞苑内，沈明华正在赏雨。绿绮匆匆进来，附耳低语了几句。

"哦？调任光禄寺？"沈明华唇角微扬，"倒是比我想的还快。"

"郡主神机妙算。"灵雀捧来热茶，"听说大老爷回府就大发雷霆，把大夫人的翡翠屏风都砸了。"

沈明华轻啜一口茶："这才刚开始呢。"她转向秋雨，"去告诉三房，那对鎏金镯子可以'出现'了。"

三皇子府上张灯结彩，丝竹声声。宠妾玉芙夫人正对镜理妆，侍女突然捧来一个锦盒："夫人，这是陆府送来的贺礼。"

鎏金镯子在烛光下熠熠生辉，内圈"陆府"二字清晰可见。玉芙脸色骤变——这分明是内宅妇人的私物！

"殿下！"她娇呼一声，三皇子皱眉走近，待看清镯子，眼中霎时阴云密布。

"查！"三皇子摔碎酒盏。侍卫立刻押来经手的朱姨娘丫鬟春杏，从她贴身处搜出一封未送出的信。

"这字迹..."三皇子眯起眼，突然冷笑，"去请苏尚书过府一叙。"

苏尚书匆匆赶来时，正看见女儿苏婉柔的亲笔信被摊在案上——那字迹与春桃身上搜出的密信如出一辙！

"下官冤枉啊！"苏尚书扑通跪下，冷汗浸透后背。他猛然想起，前日女儿确实支支吾吾说要送件"要紧物事"去陆府...

三皇子指尖轻叩案几："苏大人教的好女儿，一边勾搭陆驸马，一边往本王府上安插眼线？"

窗外惊雷炸响，酝酿己久的风暴终于降临。

松鹤堂内，老夫人手中的沉香木拐杖重重砸在地上，震得案几上的茶盏叮当作响。

"好一个贤惠媳妇！"老夫人面色铁青，指着跪在地上的马氏，"六千两的砚台贪墨成八百两，害得我儿丢了西品顶戴！"

马氏鬓发散乱，额角还带着被茶盏砸出的红痕："母亲明鉴，实在是账上..."

"闭嘴！"老夫人抓起案上账册劈头砸去，"自你管家以来，我的血燕变成了白燕，碧螺春成了陈年茶末！如今连我儿的仕途都断送在你手里！"

"母亲息怒。"马氏突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实在是郡主突然撒手不管，账上空虚，媳妇不得己才..."

"好个不得己！"三房林氏忍不住插话，"大嫂莫非忘了，郡主掌家时每月倒贴嫁妆..."

"轮到你说话了？"老夫人拐杖一转首指林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三房这月多支了二十两银子！"

林氏脸色煞白，低头不敢再言。站在一旁的陆远舟皱眉欲劝，却被老夫人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母亲。"大老爷突然开口，"事己至此，不如尽快给二弟娶平妻过门。苏家势大，若能联姻..."

老夫人手中佛珠一顿，浑浊的老眼微微眯起："你是说..."

"郡主近来嚣张跋扈，不就是仗着咱们奈何不得她？"大老爷阴恻恻地瞥了眼陆远舟，"若有了平妻分宠，看她还能硬气到几时！"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陆张了张嘴想阻拦，却发不出声音，因为他慢慢也觉得，陆家最近诸事不顺都和沈明华脱不了关系，要是她肯管家，若是她同意纳妻，那也不会生出这么多事端。是时候挫挫她的锐气了。

"此事..."老夫人捻着佛珠，突然想起这些日子的粗茶淡饭，眼神逐渐阴冷，"就依你所言。不过..."

她锐利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这事我们还不知道苏家的意思，你们谁要是走漏风声，让苏家提前得了信儿..."拐杖重重一跺，惊得马氏一个哆嗦。

三房林氏低头绞着帕子，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她那个庶子陆云帆，最近似乎与郡主走得挺近，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暴雨如注，林氏匆匆穿过回廊，在假山后与一个瘦小身影擦肩而过。一方绣着兰花的帕子悄然落入她袖中。

回到三房院落，林氏展开帕子，上面只有寥寥数字："酉时三刻，老地方。"

她将帕子凑近烛火，看着它化为灰烬。窗外，秋雨收起油纸伞，悄无声息地没入雨幕。

栖霞苑内，沈明华正在煮茶。青瓷壶中的水刚刚沸腾，窗外就传来约定的鸟鸣声。

"郡主，"她给自己斟了杯茶，唇角微扬，"鱼儿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