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回京复命

陆府明堂。

"母亲您瞧瞧！"马氏尖着嗓子，将账本摔在松鹤堂的案几上，"沈明华那贱人趁灾发财，棉花炭火翻了三倍价钱！"

老夫人眯着眼看账目，手中佛珠转得飞快："当真？"

"千真万确！"大老爷陆承松拱手道，"儿子派人查过，她名下铺子这半月进账不下五万两。"

老夫人手中佛珠一顿："去，把她给我喊过来！"

当沈明华踏入松鹤堂时，三双眼睛如刀子般射来。

"儿媳给母亲请安。"她行礼如仪，仿佛没看见桌上的账本。

老夫人故意端着架子，等过了几秒，才慢悠悠开口："沈氏啊，听说你最近...生意不错？"

沈明华微笑："托母亲的福，勉强维持。"

"维持？"马氏忍不住插嘴，"翻三倍价钱叫维持？你这是发国难财！"

"大嫂此言差矣。"沈明华不慌不忙，"我高价卖出的是富户用的精炭细棉，换来的银子全买了糙米赈灾。"她看向老夫人，"母亲若不信，可以查查通州码头这半月来的米船，十艘有八艘是我名下的。"

大老爷冷笑："空口无凭！"

沈明华从袖中取出厚厚一叠票据："这是购米凭证，共三万六千石。母亲要过目吗？"

老夫人面色大变，但想到目前还不能将人彻底得罪，强压怒火道：“老二家的，不管你有没有参与这次赈灾，你身为陆家的媳妇，都应该拿出部分银钱孝敬长辈！”

"母亲说笑了。"沈明华将票据收回袖中，"灾民还等着米下锅呢。"

大老爷猛地拍案："沈明华！你别太过分！信不信我参你一本发国难财？"

"大哥尽管去。"沈明华转身便走，"正好让陛下看看，陆家是如何'精忠报国'的。"

待人走远，老夫人手中佛珠"啪"地断裂，珠子滚了一地，声嘶力竭的怒喝："这忤逆不孝的贱人！”喘了两口粗气，目光沉沉的转向陆承松，道：“老大，那件事...可以准备了。"

江淮边上。

"大人，最后一批灾民安置好了。"张武满脸疲惫却掩不住喜色。

王平站在修复好的堤坝上，望着逐渐退去的洪水："多亏郡主提前预警，否则..."

"报——！"一个衙役飞奔而来，"刑部急件！赵德在狱中自尽了！"

王平展开公文，上面只有寥寥数语：犯官赵德畏罪自尽，未及审讯。

"好个死无对证。"王平冷笑，"备马，回京复命！"

大殿上。

"王爱卿平身。"皇帝面色阴沉，"江淮一案，你办得很好。"

王平伏地不敢起："臣惭愧，未能揪出幕后主使。"

金銮殿上一片死寂。三皇子站在队列中，后背己经湿透。

"朕听说..."皇帝突然开口，"赵德死前，有人去狱中探望？"

刑部尚书出列："回陛下，是三皇子府上的管事..."

"儿臣冤枉！"三皇子扑通跪下，"那管事是去训斥赵德辜负圣恩..."

皇帝冷冷打断："朕还没说是你呢。"

满朝文武噤若寒蝉。皇帝起身，龙袍上的金线在阳光下刺目耀眼："王平听封。即日起升任户部侍郎，赐玉带一条。"

退朝后，三皇子拦住王平，阴沉的说道："王大人好手段啊。"

王平不卑不亢："殿下过奖，臣只是按律办事。"

"律法？"三皇子凑近，声音如毒蛇吐信，"别忘了，你夫人可还在京城呢。"

王平愣住，表情有些难言。

三皇子府书房，瓷器碎裂声不绝于耳。

"废物！都是废物！"沈璟琰一脚踹翻案几，"赵德这个成事不足的蠢货！"

幕僚战战兢兢："殿下息怒，眼下当务之急是..."

"是沈明华那个贱人！"三皇子赤红着眼，"王平哪有这个脑子？定是她在背后出谋划策！"

他抓起砚台狠狠砸向墙壁，墨汁西溅如血："给本王查！查她最近所有动向！"

窗外，一只信鸽掠过晴空，飞向城南别院的方向。那里，沈明华正在听碧玉汇报：

"郡主，三皇子果然起疑了。"

"无妨。"沈明华修剪着一株白梅，"让他查。查得越清楚越好..."

梅枝"咔嚓"一声断裂，落在早己准备好的锦盒中。

"老爷回来了！"王府管家高声通报。

沈明月提着裙摆快步迎出，脸上带着久违的笑意："夫君升官了？妾身..."

她的话戛然而止——王平身后跟着个低眉顺眼的年轻女子。

"这位是..."沈明月声音陡然尖利。

王平略显疲惫："柳氏，在灾区所救。她无家可归..."

"好个无家可归！"沈明月冷笑，"怕是无处勾引男人吧？"

柳絮儿身子一晃，泫然欲泣："夫人误会了，民女只是..."

"装模作样！"沈明月扬手就要打。

"明月！"王平一把拦住，"她真是清白的！"

柳絮儿突然"晕倒"，王平急忙扶住。沈明月气得浑身发抖："王平！你竟为了个贱婢..."

"够了！"王平抱起柳絮儿，"来人，收拾西厢房！"

"老爷要纳她为妾？"沈明月砸碎了妆台上的琉璃镜，"我不同意！"

王平沉着脸："我只是给她个安身之所。"

"安身？"沈明月尖笑，"怕是安到你床上去吧！"她抓起胭脂盒砸向王平，"别忘了你是谁提拔的！没有我沈家..."

"啪！"一记耳光打断了她的话。

王平收回发麻的手："我王平的官位，是陛下亲赐！与你沈家何干？"

沈明月捂着脸，不可置信："你...你敢打我？"

"今夜我宿在西厢。"王平转身便走，"你好自为之。"

西厢房内，柳絮儿乖巧地奉茶："老爷别气坏了身子..."

王平叹气："委屈你了。"

柳絮儿摇头："能伺候老爷，是絮儿的福气。"她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精光。

窗外，一只灰雀掠过屋檐，飞向城南方向。那里，沈明华正在听灵雀汇报：

"郡主，王平得了陛下赏赐，如今己经回府，身边还带着一名女子，据说是赈灾途中认识的。"

沈明华修剪花枝的手一顿："王平不是贪色之人，怎会..."

灵雀压低声音："那女子以死相逼。"

"原来如此。"沈明华轻笑，"看来接下来的日子，我那好妹妹得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