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对大房的处置

陆府正堂内，族老们刚宣布完处置决定，陆承松就一脚踹翻了茶几。

"好一个过河拆桥！"他面目狰狞地指着在座众人，"当年要不是我西处打点，陆家能有今日风光？现在为了个女人，就要把我们大房赶出去？"

三叔公重重拄着拐杖："残害子嗣乃十恶不赦之罪！没将你送官己是看在老侯爷面上！"

"残害子嗣？"陆承松突然狂笑起来，指着站在阴影处的陆远舟，"你们的好二公子不也亲手给自家夫人下药？怎么不见你们处置他？"

陆远舟猛地冲出来，揪住陆承松的衣领将他抵在柱子上："你还有脸提？是谁整日在我耳边说'苏婉柔才配得上你'？是谁说'沈氏无子正好休弃'？"他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原来都是为了给你那个野种铺路！"

陆承松啐了一口血沫，阴笑道："你自己蠢怪得了谁？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他突然压低声音，"那端着绝子汤去沈氏房里，手抖得跟筛糠似的，要不是我激将，你能成事？"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陆远舟的怒火。他一拳砸在陆承松脸上，对方鼻血顿时喷涌而出。两人扭打成一团，撞翻了祖宗牌位前的香案。

"住手！"族老们连声喝止，家丁们慌忙上前拉架。

陆远舟被拉开时还在挣扎，官服袖子都被扯裂了半截。他喘着粗气冷笑："搬出去？没这么容易！"转头对管家厉声道："传我的话，大房只许带随身衣物，其余物件一律留下查验！"

马氏闻言尖叫起来："那些嫁妆是我的体己！你们凭什么——"

"就凭这个！"陆远舟从怀中掏出一叠账册摔在地上，"这些年大房贪墨公中银两的凭证都在这里！要不要我现在就去顺天府敲登闻鼓？"

陆承松抹着脸上的血，眼神怨毒得像条毒蛇："陆远舟，你以为赶走我就能挽回沈氏的心？"他故意提高声调，"她这辈子都不会给你生孩子了！你们二房注定绝后！"

"滚！"陆远舟一脚踹翻旁边的花架，瓷器碎裂声吓得马氏一哆嗦，"再让我看见你们出现在沈氏面前，我就把你们那些腌臜事印成揭帖满京城散发！"

大房众人灰溜溜离开时，陆远舟突然又补了一句："对了，城西那处宅子的地契在公中账上，明日我派人去收回来。"看着陆承松僵硬的背影，他冷笑，"大哥慢走，夜里当心台阶——毕竟您眼神一向不好，连亲弟弟都能认成垫脚石。"

管家凑过来小声问："二爷，大房那些家具..."

"劈了当柴烧。"陆远舟甩袖转身，却在拐角处突然扶住墙壁。他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就是这双手，曾经端给明华那碗绝子汤。远处传来大房搬运箱笼的声响，他忽然觉得喉头发紧，像是有什么东西永远哽在那里，再也咽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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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儿啊..."老夫人躺在榻上，脸色蜡黄，"你听娘一句劝，趁着明华还不知道绝子汤的真相，赶紧和她圆房..."

陆远舟正在给母亲喂药的手一顿，药汁洒在锦被上："她早就知道了。"

老夫人猛地撑起身子："什么？那她怎么还..."

"还留在陆家？"陆远舟苦笑，"母亲以为她为何突然查起大房的事？"他放下药碗，瓷勺碰出清脆的响声，"她在报复，用最体面的方式让我们陆家自相残杀。"

老夫人浑浊的眼珠转了转，突然抓住儿子的手："那就更要抓紧！女人有了孩子心就软了，你夜夜去她房里..."

"母亲！"陆远舟甩开她的手，"您当明华是什么？是您屋里那些给块料子就能哄好的丫鬟吗？"他站起身，衣服上的补子随着胸膛剧烈起伏，"她现在连正眼都不愿瞧我，那日我去她房里……"想到那日她眼睛里的厌恶，他胸口就生疼。

老夫人急得首拍床榻："那你就硬闯啊！你是她夫君，天经地义！"

"然后呢？"陆远舟突然红了眼眶，"让她恨我一辈子？"他声音低下去，"别忘了，她始终是郡主..."

屋内陷入死寂。窗外蝉鸣刺耳，吵得人心烦。

良久，老夫人嘟囔道："早知今日，当初就该让你娶苏家丫头..."

"母亲！"陆远舟厉声打断，"您到现在还觉得是明华的错？"他不可置信地摇头，"这么多年，明华对我们到底怎么样您不都看在眼里，在她管家时，吃的用的可有缺过我们一分一厘？哪次用银两的时候不是记账。”想到这里，痛苦的弯腰蹲在地上，抓着脑袋：“是我，是我的错，我不应该鬼迷心窍，听大哥教唆给她下药..."

要是没有给她下药，或许都还有挽回的余地。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幡然醒悟，他突然觉得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老夫人还在屋里念叨："...找个好大夫调养，说不定还能生。我认识个神医，专治妇人暗疾..."

……

陆远舟望着空荡荡的回廊，盛夏的阳光白得刺眼。他忽然想起成亲后的傍晚，她站在海棠花树下面等他，带着温婉的微笑，道：“夫君，你回来了。”

阳光洒落在她的肩上，很美。

是他亲手将这一抹温暖生生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