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真假千金

尚书府·祠堂

"啪！"

藤条抽在苏婉柔背上，带出一道血痕。苏尚书面色铁青："孽障！陆家的事还没平息，你又敢谋害亲妹！"

"父亲！"苏婉柔跪在地上尖叫，"是那小贱人陷害我！"

"住口！"苏尚书又一鞭抽下，"三殿下亲口告诉我，你买通地痞要毁晚意清白！"

苏夫人扑上来抱住女儿："老爷！柔儿只是一时糊涂——"

"滚开！"苏尚书一脚踹开发妻，"都是你教的好女儿！明日就送她去家庙！"

"不行！"苏夫人死死拽住他衣袖，"柔儿要是进了家庙，那她的婚事就彻底——"

"啪！"

一记耳光打得苏夫人跌坐在地。苏尚书指着她鼻子骂："慈母多败儿！她和陆家竖子私会被郡主当众抓包，我看今后这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家谁还敢要她？”

苏夫人还想做最后的挣扎：“既然柔儿和陆家的事情被撞破，依妾身所见，不如......”

"蠢货！”苏老爷气极，“我尚书府堂堂嫡女，难不成要给人家当小妾！”

“从今日起，阮氏抬为侧室，管家权交给她！"

躲在门外的阮姨娘浑身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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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你看！"苏晚晚兴冲冲摊开地契，"我在城南买了间铺子，以后您就是老板娘！"

阮姨娘却把地契推回去："胡闹！女子怎能抛头露面？"

"怎么不能？"苏晚晚掰着手指数，"香铺的赵娘子、绣庄的钱夫人，不都是..."

"那是商户！"阮姨娘急得捂她嘴，"咱们是官宦家..."

"官宦家妾室更惨！"苏晚晚拽下她的手，"爹今天能为了利益抬您，明天就能为了利益卖您！"

烛火噼啪作响，映着阮姨娘惨白的脸："女子出嫁从夫..."

"那和离呢？"苏晚晚突然问。

"什么？"

"我说——"苏晚晚一字一顿，"跟父亲和离，我带您闯出一片天。"

阮姨娘手中的茶盏"咣当"落地。

"疯了吗？"她声音发抖，"被休弃的女子，是要被唾沫星子淹死的！"

"那就去没人认识的地方！"苏晚晚抓住她肩膀，"江南、岭南，甚至出海！我有手艺，您有绣工，饿不死的！"

阮姨娘望着女儿熠熠生辉的眼睛，恍惚间又看到那个怯懦的晚意。她突然问："你还记得你八岁那年..."

"打住！"苏晚晚举手投降，"娘亲又要说我把绣绷扔进水塘的事？"

阮姨娘眼底的光灭了——晚意从来最宝贝那个绣绷。

"姨娘？"苏晚晚疑惑地晃她。

"...睡吧。"阮姨娘起身吹灭蜡烛，"明日还要...学管家。"

黑暗中，苏晚晚没看见生母泪湿枕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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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姨娘！"小桃慌慌张张冲进来，"大小姐被送去家庙前，留了封信给三殿下！"

苏晚晚抢过信笺扫了一眼，冷笑："垂死挣扎。"随手扔进香炉。

阮姨娘却盯着燃尽的灰烬发抖："她会不会..."

"放心~"苏晚晚哼着歌给她簪上金步摇，"从今天起，您就是苏府侧夫人！"

铜镜里，华服加身的阮姨娘像尊精美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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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廊转角，苏晚晚撞见鼻青脸肿的苏夫人。

"满意了？"苏夫人淬毒般的眼神剜过来，"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些地痞是你自己安排的！"

"母亲说什么呢？"苏晚晚笑吟吟替她扶正歪掉的发钗，"女儿只是...以牙还牙。"

她凑到苏夫人耳边轻声道："您猜，父亲若知道您偷偷变卖嫁妆补贴娘家..."

苏夫人踉跄后退，见鬼似的瞪着她。

"放心~"苏晚晚拍拍她肩膀，"只要您安分，我永远是您'乖巧'的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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账房内

阮姨娘颤抖着接过对牌钥匙，听管家汇报："...西郊庄子今年亏空三百两..."

"怎么会？"她下意识看向女儿。

苏晚晚一把抓过账本："简单，把佃租从五成降到三成，再免了他们的冬衣钱——"

"不行！"管家惊呼，"历来规矩..."

"新规矩来了。"苏晚晚"啪"地合上账本，"告诉庄头，若秋收能增产，我另赏！"

阮姨娘望着女儿飒爽的背影，突然捂住脸——她的晚意，连算盘都不会打啊...

苏晚晚正准备出府，忽然被苏婉柔身边的丫鬟拦住，“二小姐，我们小姐有话要对您说。”

偏院内堂，苏婉柔被两个粗使婆子押着，发髻散乱，衣衫不整，却仍死死盯着站在门口的苏晚晚，眼底淬着毒。

"放开我！"她猛地挣开婆子，踉跄几步冲到苏晚晚面前，"我有话要单独和她说！"

苏晚晚挑眉，抬手示意婆子退下："长姐这是临别赠言？"

苏婉柔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你到底是谁？"

苏晚晚面不改色："长姐糊涂了？我是你妹妹啊。"

"放屁！"苏婉柔猛地凑近，压低声音，"我查过了，你根本不会绣花，不会弹琴，甚至连我妹妹最爱的杏仁酥都过敏——"她狞笑，"那个蠢货早死了，对不对？"

苏晚晚瞳孔微缩，但很快又恢复如常："长姐这是病糊涂了？要不要请大夫..."

"少装蒜！"苏婉柔突然提高声音，"你根本不是苏晚意！你是借尸还魂的妖孽！"

她话音未落，屏风后突然传来"哐当"一声——

苏老爷和苏夫人沉着脸走了出来。

"晚意。"苏老爷盯着苏晚晚，声音冰冷，"你姐姐说的，可是真的？"

苏晚晚心跳如擂，但面上却露出委屈的神色："父亲，长姐这是恨我夺了她的风头，才这般污蔑..."

"污蔑？"苏婉柔尖笑，"那你敢不敢说，我妹妹七岁时掉进荷花池，是谁救的她？"

苏晚晚指尖微颤——这是原主记忆里没有的事。

"是...是..."

"是阮姨娘！"苏婉柔厉声道，"可你刚才犹豫了！真正的苏晚意绝不会忘！"

苏老爷眼神越发阴沉："晚意，为父再问你一次——"

"父亲！"苏晚晚突然跪下，眼眶泛红，"女儿确实...确实不是从前的晚意了。"

屋内瞬间死寂。

苏婉柔得意地扬起下巴，却听苏晚晚继续道："自那日投河被救起，女儿便发誓不再做任人欺凌的懦弱之人！"她抬头首视苏老爷，"长姐说得对，从前的苏晚意己经'死了'，现在的我，是要为苏家光耀门楣的女儿！"

苏老爷神色松动——他想起了三皇子近日对苏家的关照。

苏夫人却尖声道："老爷！她这是诡辩！"

"够了！"苏老爷突然呵斥，"晚意与三殿下交好，于苏家百利无一害！"他冷冷看向苏婉柔，"倒是你，临行前还要兴风作浪！"

苏婉柔不敢置信："父亲！她分明是..."

"拖下去！"苏老爷拂袖，"即日起禁足家庙，无令不得出！"

内院，阮姨娘听说了这件事，心跳如擂，死死攥着帕子："晚...晚晚，你方才..."

"姨娘放心。"苏晚晚拍拍她的手，"我没说漏嘴。"

阮姨娘眼眶通红："可老爷他..."

"他不在乎。"苏晚晚冷笑，"只要我能给苏家带来利益，就算真是妖孽，他也会供着我。"

纱帘被风吹起，掠过阮姨娘泪湿的脸——她既庆幸这个"女儿"机敏，又为亲生骨肉心痛如绞。

小桃掀起帘子，看了母子一眼，犹豫的说道：“小姐，老爷让你到书房一趟。”

苏晚晚起身，对着满脸担忧的阮姨娘，安慰道：“没事的，我去去就来。”

书房

"晚意。"苏老爷着茶盏，"为父最后问你一次..."

"父亲。"苏晚晚首接打断，从袖中取出一封信，"三殿下邀我明日去别苑赏花，听说...吏部侍郎也会到场。"

苏老爷眼睛一亮——他正愁升迁无门。

"好好好！"他立刻换了笑脸，"为父就是随口一问，你姐姐疯言疯语，不必理会。"

苏晚晚福身退下，在关门瞬间听见苏夫人哭诉："老爷！那分明是个冒牌货..."

"闭嘴！"苏老爷厉喝，"就算是鬼，能攀上三皇子就是好鬼！"

苏晚晚回到内院走廊，透过窗帘，里面传来一阵轻微的呜咽声，"晚意啊，娘的孩子..."

苏晚晚顿住脚步，纱帘摇曳间，她看到阮姨娘抱着那个丑娃娃，对着空荡荡的床榻哭泣。

门外，苏晚晚静静站着，终是没有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