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白衣渡江

白衣渡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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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雾诡谲

长江的夜，死寂如铁。

雾气不是自然形成的——它们从江底渗出，如铁幕般垂落，遮蔽星月，将整片水域笼罩在一种病态的幽蓝之中。江水不再流动，表面凝结出一层薄薄的金属膜，踩上去会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仿佛冰层下藏着某种庞然大物正在苏醒。两岸的芦苇丛中，锋利的叶片自行割断途经飞鸟的喉咙，鸟血滴入江中立刻凝结成指甲盖大小的微型鼎器，沉入水底发出清脆的"叮咚"声。

吕蒙的白袍在风中翻涌，布料表面竟浮现出细密的青铜纹路，如同古老的铭文被某种力量唤醒。他的靴底与甲板接触处，木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碳化，每一脚落下都会在船板上留下一个冒着青烟的焦黑脚印。

星渊罗盘

他掌心的青铜罗盘并非凡物——盘面由七层嵌套的青铜环组成，每一环都刻着不同时代的星象图。最内层的指针由某种黑色晶体打造，此刻正以违反常理的速度逆向旋转，发出尖锐的金属摩擦声。当第三滴幽蓝液体从罗盘缝隙渗出时，甲板上己经腐蚀出一个碗口大的黑洞。透过洞口可以看见下层船舱——十几个被铁链锁住的东吴士兵正在痛苦挣扎，他们的皮肤己经半金属化，锁骨处被钉入青铜长钉，钉帽上刻着与鼎耳相同的夔龙纹。

陆逊异变

"将军，子时三刻己至。"

陆逊的声音不再温润，而是带着金属共振的嗡鸣。他的喉结处凸起一个鸡蛋大小的肿块，表面布满蓝色血管，随着说话节奏规律地搏动。当他解下佩剑"古锭刀"时——这柄由鼎耳所化的凶器正在剑鞘中剧烈震颤，剑鞘上的青铜纹路突然暴起，如毒蛇般缠上他的手腕。剑格处的饕餮浮雕竟张开嘴，露出满口细密的铜牙，狠狠咬住陆逊的虎口，贪婪地吮吸着鲜血。

战船苏醒

吕蒙左手五指张开的一瞬，整支舰队发出震耳欲聋的金属哀鸣。每艘战船的龙骨都在共鸣——那些由历代水战亡者骨骼拼接的船脊，骨缝间浇铸的青铜正在融化，发出类似婴儿啼哭的"铮铮"声。首舰"飞云"号的船首像突然活了过来——那尊青铜朱雀雕像的眼珠转动三百六十度，喙部开裂至耳根，吐出一条三尺长的金属舌头，舌尖分叉处不断滴落蓝色黏液。

船底符文亮起的瞬间，江面炸开无数水柱。每个水柱顶端都托着一具半腐的尸体，它们穿着不同时代的铠甲，有些甚至身披商周时期的青铜札甲。这些尸体齐声高喊："星渊永固！"声浪震得两岸崖壁簌簌落石。

青铜柱现

江心裂开的缝隙中，九根青铜巨柱破水而出。这些柱子表面布满螺旋状凹槽，里面灌满了蠕动的蓝色蛆虫。第五根柱子上捆着个尚未完全腐烂的将军——从他残破的铠甲判断，正是当年赤壁之战中失踪的蔡瑁。

当中央竖瞳睁开时，所有战船上的火把同时转为幽蓝。火光映照下，可见江底沉着数以万计的青铜鼎，鼎耳全部指向荆州方向。最小的鼎只有拳头大，最大的首径超过十丈，鼎身上用锁链捆着无数具身披蜀军服饰的骷髅——它们的指甲己经长到三尺长，正在疯狂抓挠鼎壁，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刮擦声。

士兵异化

划桨的士兵们正在经历可怕的蜕变：

? 前排桨手的指缝间长出青铜蹼，划水时带起一串串蓝色火星，火星溅到皮肤上立刻烧出带着鼎纹的烙印

? 中军有个年轻水兵突然跪地呕吐，吐出的不是秽物，而是几十枚带血的青铜钱币，每枚钱币的方孔里都钻出一条蓝色蛆虫

? 瞭望塔上的旗手双臂骨节爆响，肘关节反向弯曲成诡异角度，皮肤下凸起的骨刺刺破布料，如同某种水禽的翅膀

当舰队驶过江心时，最年长的舵手突然跪倒。他的天灵盖自行掀开，脑浆沸腾着化作蓝色蒸汽，在头顶凝结成一尊三寸高的微型鼎器——鼎腹内隐约可见缩小版的他自己正在痛苦挣扎。

吕蒙真容

狂风突然掀开吕蒙的斗篷，露出他后颈处骇人的异变——七根青铜尖刺呈扇形展开，每根尖刺顶端都穿着个缩小的头颅。最近新增的那个还在滴血，依稀可辨是甘宁的面容。

厨舱方向突然传来凄厉惨叫。众人回头时，只见厨子疯狂抓挠着自己的脸——那些腌肉不知何时己经长满青铜鳞片，正在砧板上蠕动；咸鱼的眼珠转动着，鱼嘴开合间竟念出古老的鼎文咒语。

当他开口时，声音带着三重混响："关云长，还记得建安五年的青铜祭器吗？你亲手斩碎的那尊方鼎......"嘴角咧到耳根，露出的不是牙齿，而是密密麻麻的青铜鼎文，"......就是第九鼎的化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