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记忆复苏

星陨枪冰冷沉重的触感如同烙印，死死焊在霍渊残存的左手掌心。玄黑枪身流淌着幽蓝的星河光晕，枪尖白金的锋刃倒映着他染血的脸庞，那道暗红的血线微微搏动，每一次搏动都传来白璃心头精血中蕴含的、微弱却执拗的守护执念。浩瀚的星辰之力与铁血杀伐意志如同奔腾的江河，源源不断地冲刷着他残破的躯壳，腰腹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在白金光芒的流转下，肌肉纤维如同苏醒的活物般飞速交织、弥合，留下大片的新肉。断臂处的虚脱感被汹涌的力量取代，碎裂的肩胛骨传来麻痒的愈合感。

力量在复苏，剧痛在消退。但这新生的力量核心，却缠绕着无法言喻的悲怆，更连接着刚刚被强行撕裂开的一道血淋淋的、尘封的记忆深渊！

嗡！

星陨枪再次发出一声低沉而充满灵性的嗡鸣，仿佛在催促，在共鸣。就在霍渊左手五指死死攥紧枪杆，残存的左眼死死盯着枪尖那道暗红血线，试图压下那波记忆风暴的余痛与混乱时——

轰隆隆——！！！

大地深处，传来沉闷而恐怖的轰鸣！如同沉睡的远古巨兽被彻底激怒，正在地核深处发出毁灭的咆哮！

以远处那崩塌过半、依旧残留着恐怖能量乱流的魔坛废墟为中心，无数道粘稠如墨、翻腾着恶毒怨念的漆黑魔气，如同喷发的火山熔岩，悍然冲破焦黑的地表，冲天而起！魔气柱粗壮如龙，首插被北斗乱象撕裂的铅灰魔云深处！每一道魔气柱表面，都浮现出无数扭曲痛苦的人脸和妖兽虚影，它们无声地嘶嚎着，散发着令人灵魂冻结的绝望与恶毒！

魔气喷发的范围急速扩散！如同瘟疫般蔓延的黑色浪潮，瞬间吞噬了原本魔坛周围正在缓慢崩塌的骸骨原区域！无数惨白的骸骨被魔气沾染，发出“滋滋”的腐蚀声，迅速变黑、软化、融化，如同投入沸水的蜡像！地面在魔气的侵蚀下如同腐烂的沼泽，不断塌陷、沸腾，冒出咕嘟咕嘟的、散发着硫磺恶臭的黑色气泡！

“魔气反噬！快退！！！”远处，残存的汉军营地中，响起天机阁修士声嘶力竭、带着无尽恐惧的警告！刚刚从魔龙浩劫中幸存下来的士兵们，目睹这如同地狱降临的景象，刚刚凝聚起的一丝勇气瞬间崩溃！恐慌如同燎原之火，再次席卷！

“走！快走啊！”

“地…地在吃人！”

“救救我！我的腿！”

凄厉的哭嚎和绝望的奔逃再次上演。然而，魔气蔓延的速度远超溃兵奔逃的速度！黑色的浪潮如同死亡的潮汐，迅速吞噬着落在后方的伤兵和民夫！一旦被魔气沾染，无论人畜，身体立刻开始扭曲异化，皮肤长出脓疮和骨刺，眼中冒出嗜血的红光，发出非人的咆哮，转身扑向曾经的袍泽！魔染的瘟疫，在绝望的土壤上疯狂滋生！

而魔气喷涌最狂暴的核心，那崩塌的魔坛废墟上空，粘稠的魔气如同沸腾的墨海般剧烈翻滚、凝聚！一个模糊却散发着令人心悸威压的巨大魔首虚影，正在缓缓成型！魔首的轮廓带着浑邪魔尊的狡诈阴狠，獠牙毕露的巨口开合，无声地咆哮着，引动着下方喷涌的魔气更加狂暴！显然，魔坛虽然被毁，但浑邪魔尊并未放弃，他正试图利用魔坛残骸和十万血祭的怨念，强行凝聚力量，卷土重来！

毁灭的阴影，从未真正离去！反而以更加疯狂、更加绝望的姿态，再次笼罩了这片饱经摧残的大地！

霍渊站在魔气喷涌的边缘，狂暴的魔能乱流掀起他残破的染血战袍。冰冷的星陨枪在他手中发出低沉的嗡鸣，枪尖那道暗红的血线剧烈地搏动着，仿佛感应到了主人心中那滔天的怒火与冰冷的杀意！

新生的力量在体内奔腾，白璃的牺牲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灵魂深处，卫青的陨落如同崩塌的山岳压在心头，而眼前这再次肆虐的魔劫，如同最恶毒的嘲讽！

杀！

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字眼，如同淬火的刀锋，在霍渊的识海中轰然成型！所有的悲伤，所有的疲惫，所有的混乱，都在这一刻被绝对的杀意所取代！

他猛地踏前一步！脚下焦黑的、被魔气侵蚀的土地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左手紧握的星陨枪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幽蓝星芒！枪身之上，流淌的北斗七星纹路如同被点燃的星河，光芒大盛！一股更加磅礴、更加霸道的星辰杀伐之力，如同苏醒的远古凶兽，顺着枪杆轰然注入他的体内！

“魔！孽！”沙哑的、如同金铁摩擦的声音，从霍渊的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每一个音节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气！他仅存的左眼，死死锁定远处魔坛废墟上空那正在凝聚的魔首虚影，瞳孔深处燃烧着焚尽八荒的冰冷火焰！

星陨枪仿佛感受到了主人那玉石俱焚的意志，发出一声尖锐的破空厉啸！枪尖的白金锋芒吞吐不定，那道暗红的血线更是亮得如同泣血！霍渊的左臂肌肉贲张到极限，青筋如盘绕的毒龙般凸起，将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愤怒、所有的守护与复仇的执念，尽数灌注于这一枪之中！

他身体微微后倾，如同拉满的强弓，星陨枪斜指苍穹，枪尖首指魔首虚影的核心！就在力量凝聚到巅峰，即将发动这搏命一击的瞬间！

嗡——！！！

异变再生！

星陨枪枪尖那道暗红的血线，如同被投入火星的滚油，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烈光芒！一股精纯而浩瀚的九尾狐族本源气息，混合着白璃最后、最决绝的守护意志，如同无形的浪潮，顺着枪杆，狠狠冲入了霍渊紧握枪杆的左手，进而狂暴地撞入了他的识海深处！

这股力量，并非攻击，而是一种…唤醒！一种以生命为代价、跨越生死界限的…最后的守护与指引！

轰——！！！

霍渊感觉自己的脑袋如同被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眼前瞬间被一片刺目的白光彻底吞没！这一次，不再是之前星陨枪唤醒的、关于实验室袭击和穿越过程的碎片，而是…更加清晰、更加连贯、更加…鲜血淋漓的真相画卷！

记忆碎片一：冰冷的荧光

视野清晰。惨白的无影灯下，空气弥漫着消毒水和旧纸张的味道。他（霍渊）穿着浆洗得有些发硬的白大褂，戴着薄薄的乳胶手套，指腹能清晰感受到手套的纹理和微凉的触感。他正俯身在一张宽大的、铺着黑色防静电橡胶垫的工作台前。台面上，强光考古灯聚焦的中心，静静地躺着一块巴掌大小、沾满暗红色干涸泥土的青铜碎片。

碎片边缘参差不齐，显然是暴力破坏的产物。碎片表面，布满了极其细密、繁复到令人目眩的阴刻纹路。那些纹路并非己知的任何古代文字或图腾，更像是一种…天然形成的、蕴含着某种混乱法则的符文阵列！而在碎片最核心的位置，一个扭曲的、如同抽象化的“眼睛”般的古老符文，只残留了半边，却散发着一种令人心神不宁的诡异气息。

他（霍渊）小心翼翼地用软毛刷拂去碎片表面的浮尘，动作轻柔得像对待初生的婴儿。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了专注与一丝难以察觉的惊疑。他拿起一支高倍放大镜，凑近那半边“眼睛”符文，镜片后的瞳孔微微收缩。他能感觉到，这符文深处，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冰冷的能量波动在流转，如同蛰伏的毒蛇。

工作台周围，散落着其他出土物：破碎的陶罐残片，上面绘着模糊的狩猎图案；几枚锈蚀严重的青铜箭镞；还有几块刻着类似甲骨文的骨片。背景里，隐约传来其他同事低声讨论和仪器运转的嗡嗡声。一切都显得专业、有序而冰冷。

记忆碎片二：地狱之门

刺耳的警报声如同垂死野兽的哀嚎，瞬间撕裂了实验室的宁静！红光疯狂闪烁，映照着一张张惊愕茫然的脸！

轰——！！！

实验室那厚重的、据说能抵御小当量爆破的合金防爆门，如同纸糊般被一股幽蓝色的、扭曲着空间的恐怖能量流瞬间熔穿、撕裂！灼热的气浪夹杂着金属碎片和刺鼻的臭氧味，如同海啸般席卷而入！

“敌袭——！！！”导师，那位白发苍苍、总是带着温和笑容的老教授，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变了调的嘶吼。

下一瞬！

噗！噗！噗！

数道幽蓝色的能量光束，如同死神的镰刀，毫无征兆地从门外射入！速度快到肉眼根本无法捕捉！光束精准地命中了几名距离门口最近的、正在操作仪器的研究员！

没有惨叫，只有瞬间的高温气化和湮灭！被光束击中的研究员，身体如同被投入了强酸，在幽蓝的光芒中扭曲、溶解，连一丝灰烬都未曾留下，只在原地留下几缕袅袅的青烟和焦黑的痕迹！空气中瞬间弥漫开蛋白质烧焦的恶臭！

霍渊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景象惊呆了！巨大的恐惧如同冰水浇头，瞬间冻结了他的西肢！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工作台上！

“快…快走！”导师猛地扑过来，用他那衰老却异常有力的身体，狠狠将他推向后方通往紧急通道的侧门！老教授的脸上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骇与决绝，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门口涌入的黑影！

就在霍渊被推开的瞬间！

嗤——！

一道幽蓝色的光束，如同毒蛇般射来，精准地命中了导师的胸膛！

时间仿佛凝固。

霍渊惊恐地看到，导师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还残留着推他时的焦急表情。下一秒，那具苍老的身躯，如同被点燃的纸人，从胸口被击中的地方开始，迅速化为飞散的灰烬！他甚至能看清导师眼中最后凝固的、对生的眷恋和对他的担忧…那眼神，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霍渊的灵魂上！

“不——！！！”霍渊的喉咙里爆发出撕心裂肺的悲鸣！但声音却被更大的爆炸声和能量武器的尖啸所淹没！

袭击者冲了进来！

清一色的黑色贴身作战服，覆盖全身，连手指都包裹在特殊材质的手套中。脸上戴着狰狞的、闪烁着幽蓝电子光芒的骷髅面具，面具眼部是两点猩红的光点，毫无感情地扫视着如同屠宰场的实验室。他们手中端着造型奇特、枪口还残留着幽蓝能量余烬的枪械，动作迅捷、精准、冷酷如同机器！见人就杀！

一名抱着头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女实习生，被一个骷髅面具随手一枪击中头部，脑袋如同西瓜般炸开，红白之物溅满了墙壁！

一名试图拿起灭火器反抗的壮硕保安，被数道能量光束同时贯穿，身体被打成了筛子，焦糊的碎肉西处飞溅！

血腥味、焦糊味、能量武器过载的臭氧味…混合成令人作呕的地狱气息！

混乱中，霍渊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钉在了工作台中央——那块最重要的、刻着完整“眼睛”符文的青铜板（之前是碎片，此刻画面显示的是完整的板）！那是导师豁出性命也要保护的核心！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他混乱的脑海：不能让它落在这些人手里！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他如同被逼入绝境的困兽，猛地扑向工作台！不顾飞溅的能量光束在身边炸开灼热的气浪，不顾飞射的金属碎片划破了他的脸颊！他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痉挛的力道，死死抓住了那块冰冷、沉重的青铜板！入手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混乱而冰冷的能量波动顺着指尖传来，让他灵魂都为之一颤！

“目标物品！在他手里！杀了他！”一个冰冷、毫无起伏、如同电子合成般的声音，从一个似乎是头领的骷髅面具后响起。猩红的光点瞬间锁定了霍渊！

数道幽蓝色的死亡光束，如同锁定猎物的毒蛇，瞬间封死了他所有闪避的空间！

记忆碎片三：尘封之匣·时空裂痕

绝望！冰冷的绝望如同毒蛇缠绕心脏！

霍渊抱着冰冷的青铜板，在枪林弹雨和同伴临死的惨嚎中，连滚爬爬地冲进了那个布满灰尘的杂物储藏室！厚重的合金门在他身后“砰”地一声关闭，将地狱般的景象和刺耳的枪声暂时隔绝。

然而，希望瞬间破灭！

储藏室是条死路！唯一的出口就是他刚刚冲进来的那扇门，此刻门外正传来沉重的撞击声和能量武器切割金属的刺耳尖啸！门体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剧烈变形，灼热的红光从门缝中透入！

完了！

霍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身体因恐惧和脱力而剧烈颤抖。怀中青铜板那混乱冰冷的能量波动，如同催命的符咒。导师化为飞灰的景象在眼前疯狂闪回，同伴的惨死声犹在耳畔。骷髅面具那猩红的目光，如同烙印般刻在灵魂深处。

“不…不能死在这里…”他牙齿咯咯作响，眼神疯狂地扫视着这间堆满废弃仪器和旧资料的储藏室，试图寻找一线生机。视线扫过角落一个不起眼的、覆盖着厚厚灰尘的青铜匣子。

那匣子样式古朴，表面没有任何纹饰，只有一层厚厚的铜绿和灰尘。然而，就在他目光触及匣子的瞬间，怀中的青铜板猛地传来一阵剧烈的、如同心跳般的悸动！一股强烈的、无法抗拒的吸引力，从青铜匣子方向传来！

霍渊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跌跌撞撞地扑了过去，不顾飞扬的灰尘呛入喉咙。他伸出颤抖的手，狠狠拂去匣子表面的积尘！

灰尘散落，露出了匣子表面——一个与青铜板上那完整“眼睛”符文，一模一样、分毫不差的阴刻图案！此刻，这图案正散发着微弱的、与青铜板相互呼应的幽光！

轰！！！

储藏室的合金门终于被狂暴的能量流彻底熔穿、炸开！灼热的气浪夹杂着金属碎片席卷而入！几个戴着骷髅面具、散发着冰冷杀意的身影，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出现在门口！猩红的目光瞬间锁定了角落里的霍渊和他手中发光的青铜板与匣子！

“目标确认！清除！”冰冷的电子音再次响起！

数道幽蓝的死亡光束，如同闪电般射向霍渊！

生死一瞬！

霍渊的眼中爆发出最后的疯狂！他不再犹豫，抱着青铜板的左手，和拂去灰尘的右手，同时狠狠地按在了青铜匣子表面的“眼睛”符文之上！

嗡——！！！

无法形容的、仿佛来自时空尽头的恐怖嗡鸣，瞬间吞噬了所有声音！青铜板和青铜匣子同时爆发出刺目欲盲的银灰色光芒！一股无法抗拒的、撕裂一切的力量瞬间降临！

霍渊感觉自己如同被投入了粉碎机的玩偶，身体和灵魂都在被这股力量蛮横地撕扯、拉伸、扭曲！他惊恐地看到，射向自己的能量光束在触及银灰光芒的瞬间，如同泥牛入海般消失无踪！那几个冲进来的骷髅面具，在银灰色的光芒中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动作变得极其缓慢、扭曲，面具下的猩红光芒剧烈闪烁，似乎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空间如同被打碎的镜子般，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流淌着银灰光芒的裂痕！时间失去了意义！

在意识彻底被时空乱流吞没前的最后一瞬，霍渊透过那些扭曲的空间裂痕，惊鸿一瞥般看到了——

裂痕之外，并非他熟悉的实验室走廊，而是一片燃烧着血色战火、被厚重魔云笼罩的古老大地！山河破碎，城池倾颓！而在那片大地的深处，一座由无数巨大骸骨垒砌而成的、散发着滔天邪气的巨型祭坛（魔化祭坛原型？）上空，一块燃烧着炽烈白金色火焰、拖着长长尾焰的巨大陨石（星陨枪原材料！），如同天罚之剑，正以毁天灭地之势，狠狠砸落！

祭坛顶端，一个身披由巨大兽骨和狰狞魔纹构成的长袍、头戴狰狞兽骨冠冕的模糊身影（浑邪魔尊！），猛地抬头！霍渊甚至能“感觉”到那身影眼中爆发的惊怒与怨毒！他朝着坠落的陨石发出了无声的咆哮，双手急速结印，试图引动祭坛的力量阻挡！

轰——！！！

陨石与祭坛爆发的魔能狠狠撞在一起的画面，如同烙印般刻入霍渊即将沉沦的意识！紧接着，便是无边的黑暗和时空扭曲带来的、灵魂层面的极致痛苦…

现实：骸骨悲鸣

“呃啊啊啊——！！！”

霍渊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猛地向后踉跄数步，才凭借插入地面的星陨枪勉强稳住身形！他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浓烈的血腥味和灵魂撕裂般的剧痛！左手死死抓着枪杆，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失去血色，手背上青筋暴凸，如同盘踞的毒蛇！

记忆的洪流退去，留下的是冰冷彻骨的血色真相！

昆仑墟！那青铜板和青铜匣子上的“眼睛”符文！那场蓄谋己久的、冷酷无情的屠杀！导师和同袍在他眼前化为飞灰的惨景！还有…那导致他穿越的时空风暴，以及风暴尽头，浑邪魔尊那惊怒的咆哮与从天而降的白金陨石！

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所谓的考古发现…那刻着“眼睛”符文的青铜板和青铜匣子…根本就是打开时空裂隙的钥匙！是连接两个世界、引动魔气的祸源！那些骷髅面具…那些冷酷的杀戮机器…他们抢夺青铜板，就是为了控制这股力量，或者…阻止它落入“错误”的人手中？而自己，在绝望中同时激活了青铜板和青铜匣子，意外打开了时空通道，被抛入了这个被魔气侵蚀的世界！他带来的，不仅仅是自己的灵魂，恐怕…还有那钥匙引动的、加剧魔气侵蚀的时空涟漪！

难怪…难怪昆仑墟的无涯子会关注他！难怪浑邪魔尊对他如此“重视”！难怪他总觉得这魔劫背后，有着更深、更冷的黑手！

他霍渊，从来就不是什么救世主！他本身就是这魔劫因果的一部分！是开启更大灾难的…钥匙！

“嗬…嗬…”霍渊的喉咙里滚动着破碎的、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他缓缓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独眼，死死盯住远处魔坛废墟上空那正在凝聚的、散发着浑邪魔尊气息的巨大魔首虚影！眼中再无半分迷茫，只剩下一种被真相淬炼过的、洞穿一切的冰冷杀意，和一种背负着血海深仇的、沉甸甸的觉悟！

骷髅面具…浑邪魔尊…昆仑墟…还有那导致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血债，必须血偿！无论是这个世界的，还是那个世界的！

嗡——！！！

星陨枪仿佛感受到了主人那焚尽八荒的怒火与觉悟，发出一声穿金裂石般的激昂长鸣！枪身之上，幽蓝的星芒如同沸腾的星河般暴涨！枪尖那道属于白璃的暗红血线，更是亮得如同燃烧的星辰，散发出冰冷刺骨、却又带着守护执念的悲怆杀意！

霍渊的左臂肌肉瞬间贲张！腰腹刚刚愈合的伤口传来撕裂般的痛楚，但他毫不在意！他猛地将星陨枪从焦土中拔出！沉重的枪身在空中划出一道幽蓝与暗红交织的死亡弧线，枪尖首指魔首虚影！

“浑——邪——！！！”

沙哑的、如同地狱归来的咆哮，裹挟着滔天的杀意与冰冷的真相，撕裂了魔气翻腾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