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暗流真相

雪粒子打在陆氏医院的玻璃幕墙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苏念安攥着卫星电话的手心全是冷汗，林砚白的鲜血在她裙摆上晕开暗红的花。急救担架推过走廊时，她瞥见父亲苍白的脸，脖颈处的追踪器己被扯掉，这意味着他们彻底失去了江凛余党的行踪线索。

"陆董的病房被人动过手脚。"保镖队长拦住她的去路，防弹面罩下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焦虑，"备用氧气瓶被注射了神经毒素，幸亏护士提前检查......"

苏念安冲进ICU，心电监护仪的规律声响中，陆景深沉睡的面容毫无血色。她握住他微凉的手，指腹抚过他掌心那道为推开自己留下的刀疤。记忆突然闪回三天前，他昏迷前呢喃的最后一句话："查......董事会议记录......"

深夜的陆氏档案室，苏念安戴着战术手套翻阅历年会议纪要。泛黄的纸页间，2018年的一次临时会议记录让她瞳孔骤缩——关于收购江氏建筑的提案，有位董事投下了唯一的反对票。而签署栏的名字，赫然是陆氏现任财务总监周明远。

"原来黑蔷薇账户的主人，是你。"苏念安对着监控摄像头冷笑，指尖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屏幕蓝光映亮她苍白的脸，当瑞士银行的转账明细完整呈现时，办公室的灯突然熄灭。黑暗中，她反手甩出钢笔，金属笔尖擦着耳畔钉入身后的门板。

"苏小姐果然聪明。"周明远的声音裹着毒蛇吐信般的嘶嘶声，雪茄红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可惜知道得太晚了。"他按下遥控器，整面墙的书架轰然转动，露出隐藏的武器库，"江凛那蠢货，到死都不知道，他不过是我复仇的棋子。"

苏念安摸到腰间的电击枪，却在看清武器架上的陈列时浑身发冷——那里摆着七年前火灾现场同款的汽油罐，标签上"江氏建筑专供"的字样刺得她眼眶生疼。周明远缓步逼近，金丝眼镜下的眼神癫狂："当年陆振国为了吞并江氏，故意泄露建筑材料不合格的假消息，害得我父亲跳楼自杀！"

"所以你潜伏十年，就为了毁掉陆氏？"苏念安后退半步，后腰抵上办公桌。月光从百叶窗缝隙漏进来，在周明远脸上切割出狰狞的阴影。

"毁掉太便宜他们了。"周明远扯开领带，脖颈处蜿蜒的烧伤疤痕与江凛如出一辙，"我要让陆家看着亲手建立的商业帝国，在自己眼前腐烂。"他突然举起手枪，"就从你开始......"

枪声响起的瞬间，苏念安侧身翻滚，电击枪准确命中周明远手腕。男人吃痛松手，手枪滑落在地。她扑过去争夺武器，却被对方掐住喉咙抵在墙上。窒息感中，她摸到口袋里的翡翠残片，尖锐的断口狠狠刺进周明远手背。

"放开她！"林砚白的怒吼从门口传来。他浑身是血，却仍精准地将匕首掷向周明远。金属利器擦着苏念安耳畔飞过，钉入墙面发出嗡鸣。周明远趁机挣脱，抓起桌上的U盘吞进肚里，狂笑着按下紧急自毁按钮。

整栋大楼开始剧烈震动，防火闸门轰然落下。苏念安拽着林砚白冲向安全通道，身后传来周明远的惨叫——自毁程序启动的酸液正从天花板滴落，腐蚀着他扭曲的面容。当他们跌跌撞撞逃出大楼时，陆氏集团总部在身后炸成一片火海，冲天火光中，苏念安看见周明远的身影在烈焰中扭曲成诡异的图腾。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苏念安却突然僵住。手机弹出匿名彩信，画面里，戴着乌鸦面具的人正握着陆景深的手。背景墙上，电子时钟显示着倒计时：03:00:00。短信内容简短而冰冷："带上陆氏所有核心技术，独自来西郊码头，否则，这将是你最后一次见他。"

林砚白挣扎着要起身："我和你一起去......"

"不。"苏念安按住他的肩膀，从他腰间抽出备用手枪，"你守好父亲和陆氏。"她低头检查弹夹，月光为她的侧脸镀上银边，"这次，我要让渡鸦永远坠入深渊。"

西郊码头的海风腥咸刺骨，苏念安的高跟鞋踩过生锈的铁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集装箱阴影里，乌鸦面具人推着昏迷的陆景深走出，轮椅金属支架在地面拖出长长的血痕。当对方掀开面具的瞬间，苏念安握枪的手猛地颤抖——那张熟悉的脸，竟属于本该在精神病院的艾丽莎。

"很意外？"艾丽莎转动着翡翠项链残片，嘴角勾起扭曲的笑，"七年前那场绑架，不过是我和霍雨薇演的戏。真正让我毁容的，是陆振国的灭口计划。"她扯下面皮，露出半边焦黑的脸，"现在，该让陆家为所有罪孽，付出代价了......"

潮水拍打着码头，远处传来首升机的轰鸣。苏念安举起公文包，里面装着伪造的核心技术文件："放了他，我跟你走。"她的目光扫过陆景深染血的衬衫，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但你要先告诉我，当年火灾的真相，还有......渡鸦组织的最终目的。"

艾丽莎癫狂大笑，身后的集装箱突然打开，露出堆满军火的舱室。在幽蓝的月光下，苏念安终于看清货箱上的标志——那是与陆氏新能源项目高度相关的战略物资。而艾丽莎接下来的话，让她浑身血液几乎凝固："渡鸦要的，从来不是复仇......而是，整个世界的能源霸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