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战略谋划

乾德二年的冬天来得格外早，十月初六这天，北风卷着细雪，在汴京城头打着旋儿。

皇宫里的气氛比这天气还要冰冷 —— 周纪王柴熙谨去世了。

消息传来时，赵匡胤正拿着奏折准备批阅，毛笔悬在半空，迟迟落不下去。他的手指微微颤抖，脑海中浮现出柴熙谨小时候的模样：那孩子总是怯生生的，却又透着股灵气。“罢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疲惫，“传旨，朕要停朝，送纪王最后一程。”

皇宫上下立刻忙碌起来，挂上白幡，换上素服。赵匡胤站在灵堂前，看着柴熙谨安静的面容，想起周朝覆灭时自己许下的承诺 —— 善待柴氏子孙。“朕答应过要护你平安，可这……” 他喉头哽咽，说不下去了。一旁的老太监偷偷抹着眼泪，小声嘀咕：“纪王年纪轻轻就…… 真是天不遂人愿啊。”

寒风呼啸的十一月初二，皇宫校场却热闹非凡。

三万步兵骑兵整齐列队，盔甲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似乎预感到一场大战即将来临。

赵匡胤身披龙袍，大步走上点将台。他目光如炬，扫视着台下的将士：“今天，朕要派你们去办一件大事 —— 讨伐后蜀！” 话音刚落，台下响起一阵激昂的呐喊。

“王全斌听令！” 赵匡胤大声喊道。“臣在！” 忠武军节度使王全斌立刻出列，单膝跪地。“朕命你为西川行营前军兵马都部署，率领三万人从凤州道出发！” 赵匡胤顿了顿，又看向武信军节度使崔彦进，“崔彦进，你任他副手，务必给朕打个漂亮仗！”

紧接着，另一支两万人的队伍也接到命令。江宁军节度使刘光义被任命为西川行营前军兵马副都部署，枢密承旨曹彬任副手，从归州道进军。“后蜀欺压百姓，鱼肉乡里，” 赵匡胤握紧拳头，“这次出征，就是要还百姓一个太平！”

初三这天，崇德殿里摆满了酒菜，但将领们却没心思享用。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赵匡胤手中展开的川峡地图上。

“都过来看看！” 赵匡胤用手指着地图，“这是后蜀的地形，山川险要，易守难攻。但咱们也有优势 —— 凤州道和归州道可形成夹击之势。” 他拿起一根小木棍，在地图上比划着，“王全斌从这里进，刘光义从这里包抄，让后蜀首尾难顾！”

将领们目不转睛地盯着地图，时不时点头。曹彬皱着眉头，提出疑问：“陛下，若后蜀据守关隘，我们如何应对？” 赵匡胤笑了笑，自信地说：“朕早有准备！你们看，这里有一条隐秘小道，可派精锐部队突袭！”

说完，他一挥手，侍从们立刻端上金带玉带、崭新的衣物。“这些赏赐，等你们得胜归来，朕再加倍！” 赵匡胤的声音铿锵有力，“记住，你们身后是大宋的百姓，也是朕的期望！” 将领们激动地接过赏赐，齐声高呼：“愿为陛下效死！”

二十日，雪后的郊外一片银白，空气格外清新。赵匡胤带着侍卫来到近郊打猎，暂时放下了征伐的重担。

“驾！” 赵匡胤骑着马，在雪地上奔驰，身后扬起一串雪雾。突然，一只野兔从草丛中窜出，他眼疾手快，搭箭拉弓，“嗖” 的一声，野兔应声倒地。

“陛下好箭法！” 侍卫们纷纷鼓掌。赵匡胤却没有露出笑容，他望着远处连绵的山脉，喃喃自语：“后蜀之战，不知要折损多少儿郎……”

一位老臣小心翼翼地说：“陛下心系将士，此战必定能大胜！”

赵匡胤摇摇头：“朕只盼着，这仗能早点打完，让百姓少受些苦。” 说罢，他调转马头，缓缓向皇宫走去，身后的马蹄印很快被新雪覆盖，仿佛预示着一场大战即将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