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夜焚心

第一章 血夜焚心

铁锈味混着腐臭钻进鼻腔时，林默的右手小指又断了。

电击器的蓝光在视网膜上炸成光斑，周浩那张戴着白色医用手套的脸凑近，指尖捏着注射器，针尖映着冷白的灯光："知道你最恨背叛，所以要让你亲眼看看——"

玻璃管里的淡绿色液体注入静脉的瞬间，林默听见赵雪的笑声。那个曾在他破产时说"我养你"的女人，此刻正靠着墙角涂口红，猩红的色泽沿着唇线晕开，像极了她婚礼那天的妆容。

"其实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穿囚服会很衬。"她补完妆，踩着细高跟走来，鞋跟碾碎了地面上凝固的血痂，"周家给的聘礼，可比你那破公司值钱多了。"

喉管里涌出铁锈味的血沫，林默想笑，却只能发出咯咯的气声。十年交情，三年婚约，最终换来的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周浩用他的账户转移了三亿黑钱，赵雪亲手伪造了杀人现场的监控录像，而现在，他们要在这个废弃的地下实验室里，用"药物过敏"的名义送他上路。

注射器空了。

剧烈的灼烧感从心脏蔓延到西肢，林默看见周浩拿起一把锈蚀的剪刀，刀刃抵住他眼皮："听说人临死前瞳孔会倒映凶手的脸，让我看看——"

剧痛袭来的瞬间，他忽然听见一个机械般的女声在脑海里回荡："因果己破，轮回重启。"

潮湿的棉布触感惊醒了神经。

林默猛地睁眼，天花板上的老式吊扇正在慢悠悠转动，扇叶边缘结着灰。床头插座插着充电器，红色指示灯明灭不定，旁边是一台老式诺基亚手机，屏幕上显示着：2015年6月5日，星期西，05:47。

"这是......"他的声音带着沙哑，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皮肤光滑，没有狱中被烟头烫出的疤痕，指甲缝里没有干涸的血渍。身上穿着的是大学毕业时买的灰色T恤，领口洗得发毛，却干净得不像被囚禁三年的模样。

记忆如潮水倒灌。前世的今天，他刚退掉大学宿舍，在城中村租了这间八平米的小屋，准备第二天去面试第一份工作。而现在，掌心的汗液正顺着指缝滴落，砸在床头柜的玻璃相框上——里面是他和周浩、赵雪在毕业旅行时的合照，三个人对着镜头笑得灿烂。

"重生了......"他喃喃自语，指尖抚过相框边缘，忽然感到一阵眩晕。左眼眼眶深处传来隐痛，视网膜上闪过一道血红色的纹路，如同深渊睁开的眼。

插座方向传来细微的"滋滋"声。

几乎是本能地，林默翻身滚下床。就在他躲开的瞬间，插座突然爆出电火花，劣质的塑料面板冒出黑烟。他盯着冒烟的插座，心跳如鼓——刚才那道红光，还有提前三秒的预感，难道是......

他深吸一口气，按住狂跳的心脏，走向窗边。晨光透过防盗网的缝隙洒落，楼下早餐摊的老板正在和面，蒸汽氤氲中，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少放了二两粉，还多刷了半勺辣酱。"

皱眉闭眼，再睁开时，早餐摊老板的身影边缘泛起淡淡光晕，眉心位置浮动着一团灰黑色的雾气。林默试探着开口："老板，来碗素粉，不要辣。"

老板抬头，堆出笑脸："好嘞！"转身时，他袖管里掉出个小秤砣，在地上滚出半米远。

"深渊之眼......真的回来了。"林默低语，指尖按住太阳穴。使用能力后的轻微头痛如潮水退去，却留下清晰的触感——刚才那团灰雾，分明是老板心中"短斤少两"的念头具象化。

锁上房门，林默从床垫下抽出笔记本。泛黄的纸页上，记着他前世创业初期的所有计划，但此刻，那些字迹正被黑色墨迹覆盖，变成一行行潦草的复仇笔记：

周浩：周家私生子，2015年6月入职周氏集团市场部，实际负责清理家族灰色产业。

赵雪：2015年7月应聘成为林默助理，同期与周浩建立情人关系。

关键节点：2015年10月，林默收购第一家超市时，周浩安排混混骚扰，借机接近并获取信任。

钢笔尖在"信任"二字上戳出破洞。林默放下笔，走到衣柜前，从最底层翻出一个信封——里面是他昨天刚取的三千块现金，还有两张彩票。前世的他因为这两张彩票中了五万块，才敢辞去工作创业，却不知那是周浩故意泄露的"内部消息"，为的就是引他入局。

"这次......"他捏紧彩票，指节发白，"你们的剧本，该换我来写了。"

窗外忽然响起惊雷。林默抬头，看见天际乌云翻涌，一道闪电划过的瞬间，他左眼的血纹再次浮现。这一次，他"看"到了更清晰的画面：周浩穿着笔挺的西装，站在警局门口微笑，而他自己被戴上手铐，身后是熊熊燃烧的超市废墟。

"预知未来......概率性片段。"他喃喃自语，擦掉鼻血，"但这一次，我不会再掉进同一个陷阱。"

深夜零点，城中村的路灯忽明忽暗。

林默坐在床边，手机屏幕照亮他泛青的下颌。通讯录里，"周浩"的号码被他设为置顶，备注是"兄弟"——前世的备注，此刻像根刺扎进眼底。

手指悬在拨号键上方，他忽然听见楼下传来争吵声。探头望去，一个穿着迷彩服的男人正被几个保安按在地上，工牌从口袋里掉出：林莽，退伍侦察兵，2015年6月因工地事故致残。

"又是你！没钱还敢来闹事？"保安队长的皮鞋踩在林莽手背上，"再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