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吃醋

“什么？”

白灼不可置信的回头，新帝尚且年轻，不如十七岁，怎会知晓百年前的事情。

“虽然我不知晓百年前发生的事情，但我哥哥知道啊！我哥哥远道而来正想与白长老好好叙一叙呢。”

百里子慕与百里子善同父异母，父亲活了五百多年，到处沾花惹草，风流快活，一些皇子不是流落在外被堕种吃掉，就是在这场皇权斗争中淘汰。

这就像斗蛊一样，选出最强大的一只，显然，百里子慕是最强大的那个，但他不愿做皇帝，于是盯上了年幼的百里子善，告诉他做什么事情都可以，天塌下来，他都担着。

百里子善当然知晓他不愿当的原因，不过一位仙人告诉他，他没有帝王相，也不可掌权，最好的归宿是隐居深山，山水相伴，若违抗天命，难逃一死。

可百里子慕还是掌了权，至高无上的权，他在赌，赌自已能被天道所免，自已辛辛苦苦打拼了这么久的心血，拱手让与他人，他不甘心。

百里子善自知自已不过是个傀儡帝王而已，傀儡又何妨？自已如今活得逍遥快活就足够了。

“白长老有什么问题，问问哥哥便知道。”百里子慕笑眯眯道。

白灼握住盛宴的手更紧了，一种很奇怪的情绪，心中酸酸涩涩的。

“老家伙……。”

感受手腕的力道，他尝试挣脱。

“回净谭。”语气不置可否。

白灼极不情愿地松手，感受到手腕上的力道一卸，活动了一下手腕，竟发现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红痕，是白灼划的。

这老东西犯什么神经，听到自已初恋情难自禁？

白灼深深看了一眼盛宴，才离开了，看我干嘛？盛宴觉得他有点奇怪，但并没有多想，御剑而行，向着明谭的方向，只是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是小皇帝方向发出的。

他咬着指甲，满脸不甘的看着他。

其余城主纷纷到了皇帝赐予他们休息的地方，说是休息，更像是软禁，把他们锁在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里。

“你来了。”

案香浮动，屏风后，一道挺拔的身影端端正正的坐着，倒有点正人君子的样子，可惜是块黑心肠。

拨开屏风，里面云雾缭绕，随手递给白灼一根香烟，“偌，次元域的新货，带劲的很。”

指间汇聚一团火焰，香烟被点燃，猛吸一口，缓缓吐出一股烟雾。

“怎么你和那只笑面狗有来往？”

次元之主的原身是一只黄狗，因为他整天笑嘻嘻，杀人不眨眼的性格得来了笑面狗这个绰号。

“如果不与他合作，我怎么能如此逍遥快活，恐怕早就死于该死的天道。”

旁边的仆人端来茶水，百里子慕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与那老狗做交易的没有什么好下场，他不择手段，你倒不怕他用完就丢弃你。”

他没有见过那位次元之主，只听说他是一个狗头人身的半妖，凶残至极，面前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

“倘若不做，我不过是草民一个，受命于人，那老狗能屏蔽天道，亦能逆转乾，为何不趁机互相利用一下，毕竟这对我也有利。”

“而且若是真能掌握天道的力量，复活故渊也并非难事，不过我猜测故渊已经复生了，没准他就是你那个小徒弟，是他，又不是他。”

白灼心头一颤，茶水抖落几滴。

“拘于过去，还不如直面现在。”

“老狗目前想创造出什么或者毁灭什么，他的目标很可能是天道。”抬头看天际多了一抹绯红，他知道另一场计划要开始了，而他要做的是在这场计划中活下去。“很快，又一场黑渊降临……。”

“以往的黑渊堕种也是他招来的，为什么？”黑渊、堕种意味着毁灭，可毁灭又能带来什么，他不理解。

“他似乎想要回去，回到属于自已的地方，他说自已并不属于这个地方。”

那老狗不止一次谈到过他自已的事情，说那里没有堕种，没有修行者，有车水马龙，霓虹灯照亮的大厦，有飞机、汽车，以及和平，那里人人能吃饱饭，百姓安居乐业。

这怎么想都是幻想中的世界，那么的虚无缥缈。

“若是他的目标真的是天道，那我也想赌一赌。”

“你总是让我放手，可是放手我百年筹码，便付之东流，如果我现在让你杀了你身边那个小徒弟，你舍得吗？不舍得，刀子扎着自已肉里才疼，权势，我也不舍得。”

百里子慕语气不善，一双鹰眼中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寒意。

“成尊，成神，不还是要受人约束，还不如自已在人间称王，逍遥快活，看万人臣服。”

有人说放下简单，那么说这种话的人要么是没有失去自已所珍视的东西，要么是已经失去也要把别人拉入泥潭中。

人性本就如此，自已在泥潭中挣扎，也想把别人拉下去。

“杀了这么多人，用他们的灵魂炼制丹药，未免……太过……。”

“哈哈哈哈，残忍是不是，你没有资格说我残忍，杀一人与杀千千万万人没有区别，我确实不是好人，而你又是什么善类。”

在百里子慕眼中面前之人不过是个伪君子罢了，他们都算不得好人，不过是一群恶种聚集在一起相互指责而已。

“是啊，我又是什么善类呢？”白灼苦笑一声，突然明白了百里子慕的感觉，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凡事只不过因果，自有定数。

“哈哈哈哈哈哈……。”白灼忍不住大笑，笑的完全停不下来，他甚至不知自已是在笑还是在哭。

白灼也确实活成了自已最讨厌的那个样子，曾经他壮志凌云，欲捣黄泉水，如今物是人非，只笑曾经太傻。

或许有一天，有一个像当初自已那般壮志满怀的少年，拿剑对着他说，“恶人，受死！”他想，他一定会笑出声吧！

“做坏蛋，要一起合作吗？”百里子慕举起一杯淡茶，以茶代酒，笑意不达眼底。

“那祝你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