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合影

“那我们以后的行动需要谨慎些了，或许我们也需要确定一些重要人士的身份。”楚子航没有怀疑这个结论，甚至已经开始盘算着要不要试探一下自已的导师施耐德教授。

“不。”白明天否决道：“我们按兵不动，一切如常就好。”

“不主动探寻吗？”

“不，对我们来说一切如常是最好的选择。这家伙之前显然不会关注外界的信息，不然不会对我的战力一无所知，甚至称我为凡人。”

“我们刚刚杀死了一个傀儡，只要什么都不做，他就会认为我们将那个傀儡当做了他的本体，不会再有对他的后续行动，我们就有了继续进步的时间。而如果贸然行动，反而可能引起他的警觉，主动营造敌暗我明的情况绝不是智者所为。”

“那校长那边？”楚子航问。

“这件事只有你我了解，不能再有第三人知道，我们无法判别谁是友军——哦，路明非应该是友军无误，不过现在的他就算知道了这事也没什么用，忽略就好了。”

“如果校长想做什么的话，我们只需要按他的意思来就好。”

“变强吧，子航，我们尚有时间。我想，当他再次看到你我的身影时，应该会十分惊喜的。”

两天之后，一支来自执行部的精锐队伍来到这座小城。队伍共有二十人，组员不仅有执行部的战斗专员，还有几个来自装备部，呵欠连天的黑眼圈白大褂，甚至一位年逾八旬的炼金学教授也参与其中，看老头儿的模样，白明天很担心他会在进入尼伯龙根看到那些炼金材料之后激动地晕厥过去。

为防止遇上回来捡尸和拾掇家伙事跑路的某些人，白明天特意与楚子航一起陪同队伍进入了那个介于现实与虚幻之间的死者之国。

一行人共九辆越野车浩浩荡荡驶入高架桥，单向玻璃杜绝了其他人看到调查队手里荷枪实弹的可能。他们在暴雨之中有序驶入0号高架，光明正大得像是在拿大喇叭喊话“我们是来抄你家的”一样。

事实也正是如此，装备部白大褂们带着身强力壮的执行部苦工像是蝗虫一样扫荡着这个小世界里的一切资源，就连那些没人收拾的死侍尸体都被挑出几具完好的装了箱。八足天马更不用说，队员们绞尽脑汁腾出地方才把它庞大的尸体带上了车。

“炼金材料意外地有些少啊。”教授清点了一遍收获的材料量之后说。

白明天走到老教授身边，看着这几口大箱子有点不解：“这些还少吗？”

教授瞥他一眼：“我指的不是这些材料的绝对量，而是相对量。我年轻时探索了一个尼伯龙根，收获的材料数倍于此。”

“我有种感觉。”楚子航收回眺望远方的目光，参与进这个话题：“这个尼伯龙根有可能并不是完整的。”

“哦？”老教授来了兴趣：“仔细说说。”

“我很难用语言表达出来这种感觉。”楚子航摇头：“那类似于一种憋闷感，像是人在一间狭小的密室中停留很久后，渴望更大的空间。”

“你这或许是某种灵感，也有可能是因为创造了此地的那位与你有类似的血脉，所以你会冥冥之中有一些感觉。”装备部负责人听到他们的交谈走了过来，插话道。

“但子航是火系言灵，而诺顿已经死去。”白明天指出他推测的错误：“这个推测并不合理。”

“唔，青铜与火之王的确死去，但他们的造物却不会因为他们的死亡而分崩离析。就像那座青铜城和他所锻造的炼金兵器一样，那套他铸造出来用于杀死其他诸王的‘七宗罪’现在可是还在冰窖里呢。”

“但与我们交手的那个家伙，很可能也是一位君王。”白明天说：“之前有一位王进入其他君王的尼伯龙根之内的先例吗？”

“……没有。”老教授仔细思考了一会才回答：“尼伯龙根是于君王们自已开辟的围场，一般情况下不会允许外人进入。所以我们想要进入需要一些媒介作为钥匙，毕竟，没人会喜欢有外人冒失地闯入自已家中。”

“而这种媒介只会由君王们亲自发放，而龙王们之间的关系……你也明白。”教授耸耸肩：“亲戚相称却永远向着杀死对方，这种关系可真是有够复杂的。所以他们不可能将钥匙送给其他君王。”

“不过我倒是倾向于相信楚同学的感觉。作为混血种，我们的这种直感很多时候都相当准确。”

老教授挥了挥手，转身打开刚刚搬过来的一箱材料开始检查，几乎把脑袋都埋了进去：“至于这些东西背后意味着什么，那就不是我该担心的了，让昂热那个老东西去想吧。”

看见老教授赶人，三个游手好闲的家伙默契地转身一起离开。

走出二十米，装备部负责人四下看看，做贼也似地从口袋里掏出个袖珍相机：“那个，两位同学，能不能跟我合个影？”

“嗯？找我们俩合影？”白明天挑眉，装备部的家伙大半都是些钟情于爆炸的疯子，这像是崇拜偶像一样地找人合影可是头一次见。

而且还是把他和楚子航当做偶像！

“对的对的。”负责人赔笑道，光洁的脸上有菊花盛开：“你们可是执行部的‘双子新星’。我女儿偶然间看到了你们的任务录像，就特别崇拜你们，一直缠着我让我想办法要你们的签名来着。这次机会正好，能不能跟我合个影顺便签个名？”

为表诚意，他还顺便展示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大概六岁左右，看着就让人喜欢。

“我没问题，子航你呢？”对于这样一位可爱的小粉丝，白明天很乐意为她带来一些快乐。

“可以。“楚子航点头，他们其实在高中时就习惯了那些小女生几乎无处不在的拍拍拍，合影签名也确实不是什么难事。

白明天和楚子航将嘟嘴摆剪刀手，脸上菊花盛开的负责人夹在中间。黑色钢笔留下的痕迹悬挂在两人的头顶，斩断了照片背景里阴沉的天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