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众生百态

阎埠贵发表着长篇大论，围绕着厨师是好职业的中心思想，好好给我上了一堂课。

就他这水平，还好为人师表，我也是替他汗颜。

“以三大爷的理论，学校都应该关门了。”我极其正经地答复阎埠贵。

阎埠贵振振有词道：

“那还是不行，基础教育还是应该有的，总不能连自已的名字都不认识。”

“如果每个人只会写自已的名字，国家就不用发展了。”我相当鄙视阎埠贵。

他那点小心思，别以为我看不明白，不就是我入读清华大学，他就再也不是四合院里最优秀的知识分子。

贾张氏顶着一头黑油油的齐耳短发，坐得近，闻得见一点点猪油香，这老虔婆，还舍得给头发喂猪油。

“傻柱呀。”

“我叫何雨柱，不叫傻柱。”我郑重其事地告诉贾张氏。

伤害性不强，侮辱性极大。

还是一种非常严重的心理暗示。

我哪点傻呀。

真傻还能考清华大学？

阎埠贵推推黑色的眼镜框子，阴阳怪气地说：

“考上清华大学不得了啊，连名字都不允许叫了。”

“我的名字叫何雨柱。”我还和阎埠贵硬杠上了。

“你爸叫你傻柱，不是我们替你取的。”

“你爸叫你儿子，我能叫你儿子吗？”

真他妈的可笑，你又不是何大清下的崽，凭什么可以跟何大清一个待遇？

再说了，老子现在连何大清的面子都不给，你阎埠贵算个球。

阎埠贵气咻咻地站起来：

“不管了，管不了，我不管了。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反正他只想打消我读书的念头，也不会真的管我。

院里有名的铁公鸡，只想占别人的便宜，没有人能得到他一丁点的好处，他的三个儿和一个女也是同一德性，总之，上梁不正下梁歪。

我都不稀罕和这一家打交道。

阎埠贵拿不下我，气呼呼地走了，刘海中挤起一对鱼泡眼，开始摆起了官威。

刘家也是奇葩，大家日子都过得紧紧巴巴，刘海中的工资并不低，但舍不得花在儿女身上，对自已倒不薄。

“何雨柱，”刘海中平时也叫我傻柱，不过，我刚刚才怼了阎埠贵，他识趣地叫我全名，格外地别扭：

“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你妈走得早，你爸也不在家，我们为你着想，才来开这个会，你有一点点感恩的心，就好好听我说叨说叨。”

他赞同我上进，赞同我学习，但有一点，不能好高骛远。

以他之见，何家也就一个平凡普通的家庭，况且何大清还不肯帮扶，这个书念不下去。

若是半途而废，书没有读完，厨子的生涯也断了，该怎么办？

刘海中腆着大肚子，摊开双手，很无奈地看着我：

“实际情况就是这个书不应该读。”

“那是我的事。”我淡淡地应道。

刘海中只读了初小，按我的年代计算，就是小学四年级毕业，但他谎称高小毕业，也就是小学六年级的水平。

我再不济，也稀里糊涂读了博士，这点账还算不过来，那博士生都是一顶一的大呆瓜。

学历不是他的污点，是他的致命伤，升职加薪都因此受限，所以，假如他明面反对我读书，就是打自已的脸，而是借用现实打垮我的斗志。

贾张氏来了，说到激动时，短头发前后飞扬，跟着飞扬的还有她的唾沫星子。

无非不过，我去读书，四年赚不到钱，不上算，还不如踏踏实实学手艺：

“只要你当上大厨，少不了你的吃喝，你吃不完的，咱们邻居还能沾沾光哩。”

费劲。

今天在保定和何大清折腾，回到四合院，还被一帮不相干的人折腾。

我连何大清都捶了，也不介意再收拾这帮孙子，我站起来，冷声冷语地说：

“我和雨水过得再难，你们也没伸出手，以后过得再难，你们当作笑话看就好了，说得再多也没有意义，各扫门前雪吧。”

其实，易中海还没有表态。

我知道，这个老狐狸知道我和他已有了芥蒂，等别人打压我，他躲在背后当幕后军师。

“哎哎哎，我来迟了，”许富贵跑进院子，抹着额头上的巨汗：

“哎呀，傻柱啊……”

还不等他说完，我已经走了。

“哎，这人怎么回事呀，我还没有说完哩，”许富贵冲着我的背影大呼小叫。

“以后你想他理你，你得叫他何雨柱。”贾张氏没好气地回了屋子，一边走一边嘟囔：

“什么东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已，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贾张氏故意大声说话，许富贵没有质问贾张氏，我猜测，贾张氏是骂我读大学的事。

也难怪，她儿子贾东旭比我年长几岁，从小到大就是我这一代的小队长，再加之长相俊秀，更是引领了四合院的新潮流，贾张氏很是为自已的儿子沾沾自喜。

而我，读清华大学让她如鲠在喉，凭什么，贾东旭在轧钢厂当工人，我却去读大学。

因为我上大学的事，这一院子的人倒是难得齐了心。

傍晚，我去公共茅厕，路过贾家窗户，贾家还没有睡觉，贾张氏正在问贾东旭：

“听说，他读什么金专业，弄金子的？”

“不是，就是和钢铁厂对口的吧，我也不知道。”

两母子正在讨论我，我也就上了心，站在窗户旁边聆听。

“毕业了，分到你们红星轧钢厂？”贾张氏的语气十分不安。

“有可能，四九城也就我们厂，也需要这方面的人才。”

贾张氏自信满满地说：

“你也去考一个，他行，咱们也行。明年就考。”

“我不行，妈，我就不是读书的料，一看到书，我就头疼。”

“你不是，难道他就是？他连卖包子都卖不明白的傻货，他能考，你怎么就不能考了？”贾张氏来了气，将手中的家什扔到桌子上：

“你就不知道争一口气，凭什么让那个傻货压你一头？你知不知道，听说一毕业就有43块5毛钱，还会年年涨工资呢。”

“反正我不行。”贾东旭用被子蒙住了头。

贾张氏不知捡了什么东西，使劲地抽着贾东旭：

“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以后等他出息了，骑在你头上拉屎，你后悔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