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贾张氏的火

太奶还是赔了钱。

阿爷要太奶背他去上学，主要是借此躲避写作业，骨头一折，至少三个月不用写作业，太奶不上他的当。

没想到，真的被说中了，阎埠贵知道阿爷的肋骨没断，再次上门要钱。

高祖父一家除了阿爷从小就有混混的天份，其他都是文化人，反而被教养所累。

阎埠贵把自已的儿女说得惨不忍睹，把阿爷的武力吹得神乎其乎，又是打头，又是打身体，全照找不到伤的地方打，七岁多一点的孩子，哪有那么多的鬼心眼子，阎家人还差不多。

太奶不想和阎埠贵讨价还价，赔了两块钱，出了门以后，阎埠贵再回头，找太奶要一块钱的衣裳钱。

2角8分钱的棉布，小小孩用不上4尺布，但阎埠贵说都是媳妇一针一线缝的，要算手工钱。

太奶怕我去找阎埠贵要说法，毕竟同一个院子，抬头不见低头见，怕我遭白眼，一家人都瞒着我和阿爷。

我冷冷地看着阎埠贵：

“我改变主意了，5块钱一个月，按人收。”

阎埠贵愣了，半晌说：

“行，我们记一笔账，等他们考上清华，我和你一起结算。”

阎家的媒婆不好当，娶了媳妇还要包生儿子，我本来知道他是铁公鸡，一毛不拔，别说5块钱，就是5角钱也不肯出，口头禅就是:吃不穷穿不穿，算计不到就是穷。

知道他的德性，也是打趣他，索性陪他玩一玩。

“考清华大学没那么容易，闷着头学也不一定能成，跟基因还有一定的关系。”

“鸡因，鸡什么因？”阎埠的小眼睛骨碌碌地转：

“你家没养鸡呀。”

“我说的是基因不是母鸡的因，也不是公鸡的因，是你的因，也就是说，假使你的智商不够的话，你的孩子们先天不足，后天怎么补，也无济于事。”

“放你妈的屁，读个书还跟他老子的智商有关了。”

“太有关了，不信走着瞧，你家一个也考不上。”我心里堵着气，因为太奶出的3块钱，也把话说到头了。

阎埠贵气得满面通红：

“不积阴德，落不到好下场，难怪乎，丢下孩子就死了。”

妈的，吵架提死人，太没劲了。

“好像你阎家是千年乌龟，还有几十辈人似的，谁不是就活几十年？”我阴阳怪气地回应他。

阎埠贵和我吵架，明显差了一个档次，还比不上我阿爷，骂骂咧咧地走了。

我在背后叫道：

“阎老师，你为人师表，不能把‘屁’字挂在嘴上，也不能骂人妈。”

阎埠贵没有办成事，生了一肚子的气。

凌晨，贾张氏来咚咚咚地敲门，我听这声音不友好，也不开门，隔着窗户问：

“干嘛，门捶坏了要赔的。”

几天不见，可怜的贾张氏，披头散发，眼泡子肿成一团，脸色发青发暗：

“狗日的何雨柱，你是看我贾家的笑话吗？那天你和旭在院子门口说话，我就知道准没好事，肯定是你下蛊使坏。”

“你家咋了？”我装作不知情。

“阎埠贵说了，昨晚你告诉他，说我的智商不够，影响了贾东旭，贾东旭再努力也考不上清华，你说你缺不缺德？”

我啼笑皆非。

能被贾张氏骂缺德，确实太缺德。

我觉得，贾张氏不配提德字，我也尽量少提，和贾张氏成为对手后，已经拉低了我的道德水平，起码某些时候，我不比她强很多。

我倚着窗户，和贾张氏和颜悦色地对话，不是怕她，而是谁是点火人，我必须将火引回去：

“昨晚压根讨论的就不是贾东旭，而是阎解旷和阎解娣。

“他想每个月给我五块钱，帮忙辅导一下，我告诉他，不要乱花钱，以阎家两孩子的资质，根本没办法和贾东旭相比，铁定考不上。”

贾张氏半信半疑地看着我：

“真的？”

“我要是撒谎，天打五雷劈，我还告诉他，贾东旭何许人物，从小就是院里的老大，他阎家的孩子连个屁也不是，俗话说三岁看老，一个人行不行，三岁就看到了。”

“提到贾东旭，”我迟疑了一下，然后我学着阎埠贵的口气对两段话进行拼接：

“三大爷说，放你妈的屁，读个书还跟他老子的智商有关了，不积阴德，落不到好下场，难怪乎，丢下孩子就死了。”

这一句学得惟妙惟肖，气急败坏的贾张氏想当然以为阎埠贵骂的贾家，拔腿去了前院，我赶紧收拾东西溜之大吉。

这年头，女人们一点也不矜持，有什么不会藏着掖着，都会拿出来嚼舌根，还会上门对质，此时，若是我掺和，多不带劲。

路过前院，贾张氏和三大妈已经干上了，一个骂祖宗，一个骂娘，屋里的东西叮里当啷地响。

我估计三大妈不是贾张氏的对手，肯定会吃亏。

怪来怪去，就是阎埠贵，不挑拨贾张氏找我的茬，什么事都没有。

既然他对我不仁，我只能对他不义，苦就苦了，现在要他老婆替他当挡箭牌。

下一个礼拜天，吃了亏的阎埠贵找我算账，听他所说，这一星期都没能过安生日子。

可想而知，贾张氏的战斗力是何等的厉害，贾张氏双手叉腰，虎视眈眈地站在旁边。

看样子，不是打阎埠贵，就是要打我。

好汉不吃眼前亏。

反正现在没有录音机，阎埠贵和我的对话，没有外人知，这个罪，必须让阎埠贵来担。

阎埠贵如实地回忆当天的对话，我死活不认，只认我告诉贾张氏的一切。

我没有冤枉阎埠贵，都是他说的原话，只是位置有所调整而已。

贾张氏跟野猪似的，低着头，冲向了阎埠贵，将阎埠贵撞了一跤，三大妈带着稍大的儿子冲上来帮忙，贾东旭也来了。

大打出手。一场混战。

贾张氏凶悍野蛮，战斗力爆表，贾东旭正是年轻力壮，和阎家四口人相拼，居然不相上下。

还是易中海出面制止了两家，阎埠贵的脸被抓了三道杠，胳膊上流着血，贾张氏呸地吐出一块肉皮。

这个女人太恶毒，活生生咬下一块皮。

都说女人是老虎，这哪是老虎，是中了魔失去人性的老虎。

我那个年代，反正是没有见过城里的女人打成这样子，可能我见识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