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有惊无喜

贾张氏的大胖脑袋在窗口晃了一下，不一会，就进来我屋：

“柱子，你学看相了？”

“不是看相，是医学。”我尽量和贾张氏说清楚明白，否则整天抓住我算命，麻烦了。

“秦淮茹真的生儿子？”贾张氏关心的是这件事。

看来，贾东旭只是去看望秦淮茹，秦淮茹生产的消息还未传到。

我有些迟疑，没有见过秦淮茹的肚子，不好判断，只能打着马虎眼：

“贾大娘，您放一万个心，贾家有后。”

贾张氏笑咪咪地走了，看着她的背影，我恨得牙痒痒：

“老子巴不得你贾家断子绝孙。”

等我背上书包去学校的时候，贾东旭已经回来了，欢声笑语，只是还不敢向四合院报喜，估计一个月后就要提早产的事了。

在校园小径，迎面遇到王小曼和舒红军，我微微一笑，落落大方和二人擦肩而过。

有得有失，有失有得。

自从和王小曼热恋，就没有多少时间打理我的生意，还要负担雨水的生活费，零花钱日趋减少。

和王小曼分手后，我的生意又火红了，赚的钱应对雨水的日常开销绰绰有余，甚至能让高祖母和太奶带二小只下馆子。

我的手艺不比馆子差，始终在家里，缺少餐馆的气氛，我阿爷一听下馆子，就高兴得不得了。

高祖父一家达到了小康水平，每个月至少拿三块钱下一次馆子。

隔壁一户邻居在老家谋到好出路，售房归乡，开价300块钱，这个价钱很合理，但很少有人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现钱。

我动了心，高祖父一家三代同堂，挤在两间房，阿爷和雨水逐渐长大，已经不够住，若是多两间出来，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开学时，丰泽园凑了一笔款子给我，一直精打细算，找易中海弄回来一百多块钱，没有花。

这两年多我省吃俭用，省下了120块钱，凑来凑去，还差52块钱，我高祖母一家替我凑齐300块钱，拿下了隔壁房子。

我穿上旧衣裳，戴上纸帽子，踩在三角梯上，涂墙料，高祖父和阿爷打扫卫生，清理陈旧的厨房。

晚上吃饭时，我开始安顿日常：高祖母带着雨水住老房子，太奶带着阿爷住新房子，都在隔壁，叫一声就听见了。

太奶迟疑地看了一眼太爷，莞尔一笑：

“那是你的房子，我们住不得。”

我啃了一口馒头：

“这新房子给阿爷娶媳妇住，要是院子再有人卖房子，我们还得买下来。”

阿爷笑得见牙不见眼：

“我和雨水结婚就有房子了。”

我手中的碗，啪地掉在地上，摔成了几半，白花花的米粒摊在地上，格外地显眼。

我怎么就没想到，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多好的一段姻缘，可何兆稷怎么办？还会有何兆稷么？

有没有我，无所谓。

此时，我才知道，我这么在乎何兆稷。

我的出现，改变了何雨柱的命运，改变了何雨水的命运，也改变了阿爷的命运，有可能世上再无何兆稷这个妇科医生。

说不出是难过，还是什么，我情绪低迷，再也吃不下饭，高祖父陪着我回四合院。

我一声不吭，走了一段路，我都快哭了，哽咽着说：

“高祖父，雨水不能再住在您家了。”

“先别想太多，每个人都有自已的宿命，没有谁改得了。”高祖父似乎看透了人生的无常。

他静静地看着我，一对黝黑的眸子说不出的纯朴与睿智：

“活在当下。”

是，活在当下，兴许没有以后，谁都没有以后。

我躺在床上，总算想明白如今的困境，之前的彻底翻篇。

如物理学家所猜测，宇宙就是一个平行世界，在不同的世界里，生活着不同的何雨柱，每一个何雨柱都有着不同的际遇。

而这一个我，和另一个何雨柱有着不同的时间范畴。

我总算渐渐平静。

有一个同学找我订了一桌酒席，对方自备菜肴，需要我上门制作，一顿5块钱。

我欣然应允，就算我自已提供食材，一顿也赚不到5块钱。

早早到了所说的地址，才知道是王小曼家。

想必，这也是王小曼托同学下的单，怪不得同学笑得颇有深意。

既来之，则安之。

我停好自行车，按响了门铃，佣人来开了门，客厅欢声笑语，王小曼的笑声好听得像“银铃”，我的语言素养并不妙，这是我最常用形容女生的比喻。

佣人带着我径直进了厨房，厨房比我的客厅还要大，尤其中央的案板，大的可以在上面杀活猪。

“夫人留过洋，很有见识，这是西式厨房。”佣人看我有点懵。

其实我不是震惊于西式厨房，只是震惊于“杀猪板”上的食材，各类鱼，各类肉，各类蔬菜，难怪王小曼的胃挑剔，她妈就是一个挑剔人。

我系上围裙，正在收收捡捡，一位四十出头，穿着米色毛线衣的中年妇女走进来，烫了头，涂了口红，应是王小曼的妈。

“夫人，厨师到了。”佣人一下子颌首低眉，失了方才的骄傲，我算是真正领教了一个人的多面性。

妇人微微仰着下巴，显得高傲矜持：

“你在同和居还是哪里干过？”

“丰泽园。”我如实答道。

“干到什么级别？”妇人不太满意，微微皱了一下眉。

“学徒工。”若是其他家庭，兴许我会作一些努力，介绍一下何家祖宗在御膳房的经历，既然是王小曼叫我来，想必和她妈说过了，我也就用不着自取其辱。

妇人的眼睛依旧落在我的身上，我浑身不自在，心想，爽快地给句话，行就行，不行我就脚底抹油溜了。

你不稀罕我，我还不稀罕你。

“好好做，今天的客人很重要。”妇人交代了一句，走出了厨房。

佣人恢复了领导气派，指着杀猪板上的食材：

“好好琢磨一下，不要浪费了。”

狗仗人势。

不过就她是正式佣人，我是临时厨师而已，都是伺候人的，还有歧视链。

做这些菜，相当快，准点开始上菜，我这个临时厨师没资格进厅，由佣人端进去。

我还以为我见不着王小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