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心结

王小曼慢慢走进来，拿起手袋，想了一想，“雨柱，我还是不去看项圈，免得把你气出个好歹来。”

一股火在我身上到处乱窜，沙沙牵起浩浩走了，走到门口扭过头：“爸，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您真的有必要好好考虑。”

小包包从门口窜进来，高兴地扑在床上，脑袋在我身上蹭来蹭去，王小曼嫌它调皮，悄悄出了门。

结果它偷偷溜出来，独自过马路，走了老远，还找到了我的病房。

一看到小包包，我顿时火冒三丈，骂了王小曼，又骂娄晓娥，骂得她们都不敢吱声。

“小包包，”我心疼地摸着它的脑袋，“下次不准偷偷出门，危险知道吗？到处都是呜呜呜的车，司机要是刹不住车，你就完蛋了。”

“呜呜呜，”小包包的尾巴不停地抽打着我小腿。

王小曼讪讪地说：“小包包可聪明啦，小包包会看红绿灯，会跟着人流走，不会横冲直闯。”

“你他妈的就是狡！辩！”本来一肚子的火，憋在肚子里无处发泄，王小曼是撞枪口了。

沙沙有点生气：“我还不如您养的一条狗。”

我看着拂袖而去的沙沙，养的女儿确实不如小包包，小包包没那么多心眼，不会算计遗产分割。

“还是留个遗嘱吧，我怕有一天，要闹翻天。”王小曼的心也凉了。

娄晓娥再次回到病房，一起逗着小包包。

傍晚，来接班的是漠漠，不是沙沙，漠漠说沙沙受了风寒，我猜是在赌气，逼我按她的想法实施遗产分割。

她的心智还停留在十几岁，以为不理睬我，我一准会巴巴地去哄她。

遗产分割涉及到方方面面的考虑，不是单纯的父女情。

在感情方面可以让步，遗产分割必须理性。

沙沙有一点是正确的，航天企业和通讯公司必须要慎重。

正因为慎重，我才留给了何雨柱。

我相信，就算我的灵魂回不到那副躯体，他也是个守业的人。不会十恶不赦到出卖国家利益。

都说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我连件马甲都没有。

两个女儿都不省心，漠漠爱上仇人的亲生儿子，还去和仇人一起过节，之后多年不往来，沙沙为了财产不择手段，完全不顾及我的情绪，现在还与我玩心眼。

我搂着小包包的脖子，和小包包说着话，小包包竖起尖尖的耳朵聆听，我批评它不注意安全，它委屈地呜咽。

王小曼看出我的情绪，让漠漠回去休息，由她晚上陪护，说什么，漠漠都不同意。

小包包好不容易才来病房，王小曼和娄晓娥怎么也哄不走小包包，只能再三交代漠漠好好照顾我和小包包。

看到王小曼走了，小包包马上坐在床上，呼哧呼哧地舔着我的脸，尾巴打得床扑通扑通响。

漠漠拿了洗漱用品去洗手间，没有了人，我的眼泪一下子滚了出来，小包包用舌头舔着我的脸，也是泪光闪闪。

抱着小包包，实难想象，我走了，小包包该有多伤心，就如同豆包走了，我一生怀念，一样的道理。

漠漠穿着睡衣出来，摸摸小包包的脑袋：“小豆豆，来，姐姐抱抱。”

噗。

小包包嫌弃地扭过头，喷了漠漠口水。

我笑了，“人家是小包包，不是小豆豆。”

“长得一个样呀，小豆豆呢？”漠漠几年不在家，还不知道，小豆豆偷偷溜出门，被车撞了，等我们找到的时候，回天无力。

所以，我才那么在意小包包跑那么远，要过那么多的红绿灯，才能走到医院，稍有不慎，小包包就没了。

这是豆包留在我们家的血脉，当然涂磊和小虎子家也有其中的一代，但留在我家的意义不同，代表着豆包香火的延续。

漠漠坐在床头，看着小包包对她呲牙咧嘴，也不敢再招惹小包包：“老凶的样子。”

我摸着小包包的头顶：“可不准吃醋，你是我们家的娃，这个姐姐也是我们家的娃。”

小包包非同一般的聪明，听得懂，挨着我躺下，任由我摸着它的脑袋，我郁郁不乐地说：

“我啥也不担心，就担心我走了，小包包会难过。”

“爸，不准您这么说。”漠漠开始擦眼泪，“谁不难过呀，好像我们都是无情无义的人。”

我笑一笑，没有多说话，在漠漠的心里，有高晓山的心里，我当然是无情无义的人。

只是，好多话说出口，就没意思了，都这时候了，彼此都留点好感吧。

连贾小当和高志峰都厚着脸皮来了，高晓山不但没有露面，连个电话都没有。

这一次，我是逃不过去了。

真的想见他最后一面，可他有适合我的肾，我反而不能说，好像惦记他那颗肾似的。

一旦有了利益关系，一切都变了味道。

“一定会有适合您的肾源，我相信，爸，您是好人，您的运气杠杠的，您做这么多好事，一定有好报。”漠漠握着我的手，眼眶里全是泪，笑容却极其灿烂。

我多希望她提高晓山，可她半个字也没有提。

我怕自已提出来，破坏此时的气氛，也不敢提，她摸着我的手背，按着我露出皮肤外的血管，“爸是真的老了。”

“不能不服老。”我看着她的手指头按住血管，可其他地方的血管又蹦了出来，“你还跟小时候一样的顽皮。”

漠漠抬起头，冲我笑一笑，“长大了，就不如您的意了。”

“也没有，你长大了，有自已的想法，爸爸管不了，也不管，你就按自已的想法过日子。”这一句话，算是相当明白，只要我死了，她爱怎么过就怎么过，想跟谁过就跟谁过。

希望苍天带走我的时候，把高志峰也一起带走。

“刘晓军和刘晓军的爷爷都做了配型。”漠漠的手很细腻，很温暖，手感很好，轻轻地捏着我的手腕：

“爸，有的过节该过去了。”

“我对刘海中没有意见，包括贾棒梗，我知道，他们没有能力再伤害我的家人。但是高志峰不同。”我还是没忍住，把这句话撂了出来，“如果你是沙沙，我都不会担心。

沙沙自私，会为自已考虑，不会被高志峰利用，但是你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