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晴雯：这是个纯憨货

晴雯看着那哭得梨花带雨的香菱，心下顿时无语，她什么时候要打人了，有被害妄想症？

只是.....香菱那惶恐不安的神色做不得假，让晴雯玉颜复杂，妩媚的美眸微微一转，轻声问道：“你以前是不是经常挨打？”

香菱玉肩颤栗，泪如雨下，一抽一泣道：“我是被拐子拐的，一不听话他们就打我，还不给我吃饭，然后被薛家大爷买走后，就没有再怎么挨打了。”

说起这事来，香菱也委屈，本来就在拐子那里吃尽了苦头，后面被薛家买走，过了几天不挨打的日子，转眼就又来到这莫名的地方，被眼前这个“凶巴巴”的姐姐喝骂，吓得她想起了以前在拐子那里的苦日子，忍不住害怕起来。

晴雯听着香菱的话，妩媚的桃花眼中多了几分怜悯，心中也为自己先前的鲁莽愧疚。

从香菱被领过来，晴雯就知道她是和自己一样专门伺候殿下的，但晴雯可是第一个到殿下身边伺候的，自然不会让这个容貌不输于自己的香菱越过她，才想着先来个下马威。

原以为香菱是做作，谁承想却是个受尽苦头的丫头，弄得她倒是成了恶人。

见香菱抽泣个不停，晴雯偏过螓首，撇嘴道：“好了，别哭了，以后你尽心做事，不会有人打你，也不会让你挨饿。”

香菱玉容一怔，哽咽一声，抬起那湿漉漉的美眸看向晴雯，怯生生的道：“真的，姐姐不会打我？还给我饭吃？”

晴雯挑了挑眉，瞪了香菱一眼，哼道：“我骗你作甚。”

香菱娇躯瑟缩，那眼泪又止不住的顺着柔腻的脸颊留下，垂着螓首，低声的哭泣起来，一派的我见犹怜。

晴雯抽了抽唇角，不耐烦的摆手道：“好了，别哭了，哭的人烦死了。”

香菱闻言，那樱颗般的贝齿紧咬着下唇，尽力克制着自己的哭声，但泪珠却随着香菱那颤抖的娇躯止不住的滑落，瞧着有些滑稽，又可怜。

这是个憨货吧！

晴雯无语的暗道，心中又略微有些复杂。

还以为是什么妖媚货，亏她都想好了该怎么整治，谁承想都不用她费什么功夫，声音大一点就被吓的胆战心惊，纯纯就是个憨货。

轻叹一声，晴雯温声道：“以后你就跟着我，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会罩着你，不会让你被打，也不会让你饿着。”

香菱糯糯应道：“是，以后我一定乖乖听姐姐的话。”

晴雯点了点头，继续道：“我让你做什么，你手脚就麻利些，跟着我一起伺候好殿下，有你好日子过。”

香菱眨了眨眼，想说些什么，又有些不敢开口，垂着螓首一时也不说话。

晴雯见状挑了挑眉，啐骂道：“你这蠢蹄子，有什么想说的就说，我又不会吃了你。”

香菱娇躯一颤，那水润的唇瓣瘪了瘪，泫然欲泣，低声问道：“姐姐，殿下.....殿下会不会打人。”

晴雯听后，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倒不是说难以回答，而是香菱关注的点让晴雯心生同情之心。

这是吃了多少苦头才会让人刻骨铭心啊！

念及此处，晴雯看向香菱的眼神愈发的柔和，轻声道：“殿下为人很好，咱们只要尽心办差，做事勤快些，殿下吩咐什么，咱们就努力做什么，听清楚了没。”

虽然晴雯与陈淼相处不久，但从陈淼待她的态度来看，晴雯心知这位殿下是个好人，不会苛待她们。

香菱闻言，螓首如捣蒜一般，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郑重道：“姐姐放心，我会听话的。”

晴雯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只是瞧着香菱涕泪横流的模样，莫名的有些嫌弃，也不知怎的，心里却是有几许难以言说的复杂。

这憨货，空有姿色，一点脑子都没，收服起来完全没有成就感，还莫名的愧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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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国公府，荣庆堂。

凤姐儿言笑晏晏，那张雪腻的玉颜嫣然明媚，朗声道：“瞧瞧，殿下对宝玉可谓是期望甚深，往后可得和宝玉亲近，要不然以后怕是我这个嫂子挨都挨不着了。”

元春、宝玉一行人回来，便与贾母等人说起了今日与陈淼会面的事情，对于宝玉被陈淼教诲的事情，更是毫无保留。

贾母闻言，高乐的啐骂道：“你这凤丫头，哪有做嫂子的挨小叔子，成天见的说疯话。”

王夫人看着宝玉，面上隐隐带着得意之色。

瞧瞧，这就是自家的麒麟儿，有龙驹凤雏之相，此番得了殿下的教诲，可见是入了殿下的眼，往后岂不是一飞冲天。

元春看着那行为放荡的凤姐儿，莹润的杏眸闪动，心中也不由的赞叹这位琏二嫂子的厚脸皮，怪道这么讨祖母的欢心。

抿了抿粉唇，元春眸光看向宝玉，说道：“宝玉，殿下的教诲你要放在心上，往后读书要勤奋努力，不可再贪玩。”

实话实说，元春对于宝玉的气质以及教养都颇为满意，但就是这不爱读书以及混在胭脂堆里的行径让元春颇为不满。

正如殿下所言，宝玉作为二房唯一的嫡系男嗣，要承担起责任。

宝玉闻言，面容一怔，心中有些腻歪，但又不敢在自己阿姐面前耍性子，唯唯诺诺的应道：“是，阿姐。”

贾母瞧见宝玉这委屈的模样，心中便不忍，说道：“宝玉还小，不用这么苛责，且先让他孝顺我两年。”

元春闻言，芳心顿觉无语，有心劝诫贾母两句，但贾母拿孝顺说事，让元春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凤姐儿对此见怪不怪，只是眼下换了一个人而已，换汤不换药。

想到元春日后将成为端王妃，凤姐儿潋滟的凤眸微转，笑着岔开话题道：“对了，殿下不是让大姐姐挑选主院，选到哪里了。”

元春芳心微微轻叹一声，也不再计较宝玉读书的事情，回道：“在“凝曦轩”。”

凝曦轩？

王夫人蹙了蹙眉，语气中似是带着几许抱怨，道：“怎么挑在那里。”

她虽然不是宁国公府的人，但对于宁国公府的建筑也是知晓，那“凝曦轩”不过就是普通的庭院而已，哪里做得了端王妃的主院。

不是主院的三间抱厦，也得是天香楼那个级别的啊！

谈到这可话题，宝玉就来了兴致，眼睛放光，说道：“太太，殿下说会把“凝曦轩”扩建，而且殿下打算建造一个大观园，可大了，占地一百多亩呢！”

王夫人闻言，心下才微微一缓，别小瞧这一点，从主院的位置就能看出主母的地位，要是元春居住的院子小气，这不是摆明告诉别人她女儿不受宠。

只是听见那大观园占地这么广，心下颇为吃惊，忍不住的说道：“那这岂不是要费许多银子。”

宝玉爽朗道：“殿下说不差银子使。”

贾母蹙了蹙眉，侧眸看向一侧的元春，犹豫几许，提点道：“大丫头，这事你还是要多注意些，切莫出了什么岔子。”

费银子的事情暂且不说，但这一百多亩的园林，已经不叫花园，而是别苑了，一不小心就会被人弹劾。

元春自然听明白了贾母的意思，心中也是无奈，她不是没劝过，但没用啊！

抿了抿粉唇，元春轻声道：“殿下心里有数，采买的一部分已经给了薛家，想来也会节省一些。”

“这样啊。”

贾母低声喃喃一句，便没在多说什么，但从陈淼的举动她也看出了些门道。

原本从内务府催缴，那端王硬闯宁国公府，所表现出来的都是骄横跋扈，心中还以为这是个骄吝的王爷，元春嫁过去，怕是不好伺候。

可从斥责她们国公府到教诲宝玉和提携薛家，无一表明这位端王不是个无情之人。

怎么说，依她的经验，元春只要尽职尽责，想来也不会吃苦，于她们贾家而言，是个难得的女婿。

凤姐儿那狭长的凤眸眯了眯，眸中闪过一抹精光，问道：“大姐姐，殿下那边建设大观园准备了多少预算？”

元春沉吟一声，丰润的玉颜上浮上一抹不自然，轻声道：“瞧着不下百万两。”

大观园就是个天文数字，还有府里的整饬以及建设浴池，全都是要花银子，百万两是绝对要花的。

凤姐儿闻言，那双狭长的凤眸瞪圆了来，眉眼间满是错愕之色。

不光是凤姐儿，那素来稳重的贾母都忍不住惊讶起来，说道：“这么大的金额，皇家那边全垫着？”

元春轻声道：“这.....孙女也不大清楚，不过以陛下对殿下的重视，想来也不会亏待了殿下。”

从赐婚之后，元春便没有回过宫，她哪里清楚这些，但她清楚以永康帝对于陈淼的重视，也绝对不会小气了去。

闻得此言，贾母稍稍缓了缓，便不在多说什么。

皇家有钱，她一个外人能说什么。

倒是一旁的凤姐儿不似以往的跳脱，螓首微垂，两弯吊梢眉下，那双狭长的凤眸熠熠，眉眼间闪烁着精明之色。

但凡沾到皇家，那都是堆银子的，薛家沾了这份差事，就算不是赚得盆满钵满，那起码也得是富得流一层油啊！

啧啧啧，那薛家真是好运气，要是她也能分一杯羹，那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