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无限循环

径直走过狭窄深巷，便会来到一处宽阔街道。

夜晚灰蒙蒙，街道中央那一个下水道井盖宛如祭坛显现存在感，街道尽头则是另一处深巷。

再走过下一个深巷，又会是这般情景，仿佛进入无限循环。

「串」型的无限世界。

白幼薇和花茉，正在尝试走尽这个场景，正在确认这个地方是否存在尽头。

“你这个魔杖上的白色日月宝石，是真的吗？”

无聊又漫长的探索，让花茉不禁将注意力放在「魔装」上，搭话道。

白幼薇正处于浓重的危机感，实在没心情闲聊。

毕竟随时可能会有一个疏忽，让藏于暗中的存在得手，两人就再也无法走出这个循环。

花茉伸手戳了戳「魔装」，斟酌道：“看样子宝石能卖出天价呢……”

这么大的日月宝石，她从没在现实见到过。

“不能卖啦！”白幼薇将魔杖收过来。

白幼薇实在无法理解，明明两人正处于生死危机来着，亏这家伙还能闲聊家常！

花茉一路上都在留意井盖，手端着下巴：

“我们被困在这里了吗？再也走不出去？如果能向井盖之神许愿的话……”

白幼薇纠正花茉看法，道：

“哪有什么井盖之神，我看是堕兽罢了……”

于是花茉停在这一处下水道井盖前，“到底是井盖之神还是堕兽，不如试一试吧，将心意放在里面。”

“你确定吗？要是出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白幼薇也停在这边。

“出现的话？”

花茉很安心地看过来，“不是有魔法少女能够保护我吗？”

白幼薇搂着魔杖，双臂环抱于胸口，“话先说在前头，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魔法少女，没法保证保护你。”

“要相信，魔法少女一定能够战胜邪恶。”花茉义正词严，勉励道。

白幼薇撇过脸去，“随你怎么想啦……”

说罢，花茉就掏出一枚纪念款硬币，准备从井盖缝隙中扔进去。

“这个作为心意，真的行吗？”白幼薇确认道。

花茉笑容和煦，很有自信：

“这可是我特意准备的硬币呢，光是找来就费不少工夫，它要是不认，那就太不知好歹了。”

“当着人家面说人家不识好歹啊……”白幼薇担忧地默默吐槽道。

聆听第三声回响——扔硬币会听得最清楚。

然后。

什么都没有发生，硬币宛如掉进一个无底洞，甚至连一声回响都没有出现。

“看来不是这个。”花茉点点头，离开继续走。

虽然这个深巷街道宛如无限循环，但花茉已经通过做记号确认——只是看起来循环，实际上每处街道都单独存在。

于是两人开始了「到下一处地点，扔硬币，对结果失望，再到下一处地点」的循环。

不知过了多久后，就连白幼薇都有些担心，问道：

“你的硬币，还够用吗？”

每次花茉都是毫不犹豫地扔硬币实验，好像她的心意用不完一样。

“不够了哦。”

花茉斩钉截铁地说，伴随和煦笑容地展示下一枚硬币，“这是最后两个了。”

“那就更加要慎重了不是吗？！”白幼薇无奈道。

不过白幼薇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晚了。

花茉将倒数第二枚硬币扔进下水道，紧接着，依旧是令人失望的结果。

作为心意的纪念款硬币，只剩最后一枚了。

不过就在这时候。

白幼薇忽然有身体本能的直觉。

下一处的深巷与街道，明明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同，却让人感受到巨大的存在感。

「心」好似在说——这不一样，很重要，有危险……

夜幕下的灰白街道，「被封印的下水道井盖」静静地在那里，仿佛永远也没有变过。

“就是那个。”白幼薇凝重道。

花茉也观望许久，表情难得也认真起来，思考道：

“该许下什么愿望呢？永葆青春，幸福无忧？”

白幼薇很负责任地提醒：

“我就直说了，那东西大概率是什么害人玩意，不然也不可能困我们这么久。”

“生活嘛，总要有个盼头。”花茉勾起笑容。

在花茉过去之前，白幼薇最后确认道：“你确定，要把它当做能够许愿的都市传说吗？”

花茉停下脚步，转身，仿佛思考许久。

花茉颇为困扰道：

“倒不如说，我正是相信这个都市传说很灵验才来的，不是吗？”

“如果并非所想？”白幼薇说。

“那就如你所愿。”花茉即答。

如白幼薇所愿，这将是一个堕兽引类的阴谋，而她花茉成为证实这个结果的牺牲品。

这样，就不至于两人全军覆没，至少魔法少女能有机会察觉危机逃出去。

成全一个魔法少女的故事，就由她花茉先牺牲好了（笑）

“我可不想看到有人死在我前头。”白幼薇为难道。

“会有人救我们吗？”花茉忽然道。

“会的。”白幼薇很肯定地说，“我还有前辈，她绝对已经发现我们不见了。”

所以，不需要冒险，先试着等待救援好了。

可是这样却花茉失望，这正是她一直认为的事情，“果然就连魔法少女，都需要等待救援呢……”

没有意义，没有兴趣，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

白幼薇担忧地关心道：

“我发现花茉你，真的悲观到底了啊……虽然一直微笑，但心里却不这么想？”

“所以心是假的，笑容是真的。”花茉这样说。

就连花茉自已也不知道答案，和煦一笑：

“久居黑夜的鸟，究竟能否见到永恒的曙光呢？”

所以，花茉扔下了这最后一枚「心意」

如果世界真的存在美好，如果魔法少女真的如故事一般，那便见证。

想要知晓这个结果，想要见证这个故事。

想要重拾她曾经的祈求——不论遇见什么黑暗，魔法少女一定能够拯救世界，救赎所有人。

于是，「心意」在下水道深处诞生回响。

第一声清脆，第二声、转折，第三声——陷入沉闷深渊。

嘶吼的一声！

「被封印的下水道井盖」从夜晚苏醒，某不知名存在从最深处冲出，宛如黑龙，宛如沙虫。

如某人所愿，这根本不是一个能够许愿的都市传说。

而是，一个堕兽通过「都市传说」的诱饵，捕食所有觊觎者的死亡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