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名为信任的情谊

所以，玉氏也想活出另一种模样。就像我脱胎换骨的西姐。

玉氏与许停儿说了许多。

仿佛把多年的苦楚寂寞说了个干净。

因一本书，因一个故事。令两个原本应毫无交集的同性，产生了名为“信任”的珍贵情谊。

第一个醒来的人，无疑会痛苦些。可在不经意间，发现了另一个醒来的人。

惺惺相惜的情绪成为感情的基调。

玉氏拉着许停儿，念叨着。许停儿也难得做了一次耐心的倾听者。

玉氏说，宫中能看私密隐疾的太医越来越少。自那年男医师引诱帝皇，得唯一男太医名号后。当时宫中所有的男医师位置都极其尴尬。

他们不再被宫夫视作正经的医者，而是竞品。为了减少男医师勾引帝皇的机会，宫夫有病也会忍着。毕竟，一个可能想要上位的男医师，万一因忮忌对宫夫下黑手怎么办。

一旦与情爱沾染，职位就开始变得暧昧不清。

太医又不敢看，女男大防。宫夫怎能不顾清白，让女子检查。

只能熬着。

玉氏第一任父后，就是因难产而亡。

哪怕贵为最尊贵的男人，太医也只得听产夫传报的信息，来口述用药。而不能亲自查看。

许停儿连连点头。

他对玉氏说道：“草民，在故乡时。母亲爱护父亲，花钱给请了产公。但也没有为他请医者。”

“只因村中认为，生产时提前请医者坐镇，不吉利是诅咒。况且医者都是女子，也不能进去帮忙。请了也没用，浪费钱。”

玉氏很震惊。族中为了保证每年都有孩子降生，次次都会请医者。确保孕育者能够循环利用，不会一次折损。

“如果真出事了，怎么办？”

许停儿回想了一下，答道：“埋了。不出一月，女子就会另赘续夫。”

玉氏追问：“父家不会来为男儿做主吗？”

“不会，甚至如果上一任没生出女儿。父家别提做主，还会对其表示歉意。捂住男儿死讯，怕传出去。家里其它男儿会被冠上不宜女相，赘不出去。万一砸手里，女儿怎么用男儿的赘礼，赘一个宜生女的夫郎。”

玉氏听后叹息，自己锦衣玉食，仍有诸多不快。外面的男儿，日子又该如何…

“许氏，吾今日借你之口，了解了民生多艰。吾没见过京城外的风景，甚至于京城吾也从未仔细游玩。从家中乘着马车，便到了宫中。”

“吾喜你书中的场景。吾自幼喜好，就不符合世间对男子的幻想。吾爱野草，也喜欢草地中的生灵。”

许停儿斟酌着开口询问：“虫子？”

玉氏一怔，含笑点头。

“男子应该害怕才对，可吾偏偏爱观察它们。看蜜蜂采蜜，看蚂蚁搬运米粒，看蜘蛛结网…”

“吾不热衷于脆弱难养的华贵牡丹。但吾必须表现对它的喜爱。因为它与吾的身份最为适宜。”

玉氏顿了顿，清丽的眸子染上哀伤。

“吾很想要如你书中人一样，策马奔腾。活得张扬，活得大方。”

“可现实是，吾一言一行都需符合规矩。吾是帝皇的父后，吾必须与她相配。吾一颦一笑都不能太过热切，不能情绪外露。”

“许氏，吾…”

玉氏的话语被打断。

宫人跪拜。

高大魁梧的嬷嬷大声道：“陛下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