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理论

斯内普深深地看了张文一眼，目光如同X光般锐利。作为霍格沃茨的教授，他在开学前就仔细阅读过每一个新生的档案，这是他多年来坚持的习惯。张文的档案很普通：在麻瓜世界长大，父母都是普通的麻瓜，之前从未接触过魔法世界，甚至连对角巷都是在收到霍格沃茨通知书后才第一次去。

这样的背景，怎么可能对魔药学有如此深入的了解？不仅知道最基础的理论，还能引用专业期刊和论文。更令人惊讶的是，他居然知道那篇发表在《高级魔药研究季刊》上的论文——那是斯内普在成为霍格沃茨教授之前的作品，就连现在的同事们可能都没看过。

但斯内普什么都没说。多年的间谍生涯教会了他在合适的时机保持沉默。他转身面向黑板，魔杖轻轻一挥，一行行整齐的粉笔字浮现出来，字迹工整得像是印刷的一样。

"今天，"他的声音在地下教室里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我们要学习配制一种简单的治疗轻微烫伤的药剂。虽然配方相对基础，但我必须提醒你们，任何一个微小的步骤出错，都可能导致药剂完全失效，甚至产生相反的效果。"

他开始详细讲解每种材料的特性，声音低沉而清晰。"蒲公英根必须在新月时采摘，这时的药效最强。采摘时要在日落后进行，用银质工具，保证根部完整。切割时必须保持精确的四十五度角，这样能最大程度地保留其药用成分。每一片的厚度要保持在两毫米，误差不能超过零点五毫米。"

纳威·隆巴顿正在笔记本上奋笔疾书，但显然有些跟不上节奏。他的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划出几道难看的墨迹，有几滴墨水甚至溅到了桌面上。

"隆巴顿先生，"斯内普冷冷地说，目光像刀子一样锋利，"如果你连笔记都写不好，我很怀疑你能否正确处理这些珍贵的魔药材料。格兰芬多扣两分。我建议你改用速记羽毛笔，如果你的祖母认为你值得拥有的话。"

纳威的脸涨得通红，手抖得更厉害了。西莫·斐尼甘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张文一边记笔记，一边在心里暗暗点头。这些理论对他来说并不难理解。蒲公英根的切割角度影响有效成分的析出——这不就是高中化学实验里学过的知识吗？切割角度会影响植物组织的破坏程度，从而影响活性物质的释放。月相对植物的影响，在生物学中也有类似的理论，比如潮汐对海洋生物的影响。

"火蝾螈的鳞片必须研磨成完全均匀的粉末，"斯内普继续说，"任何肉眼可见的颗粒都会影响药效。研磨时要使用玛瑙研钵，青铜或者铁器都会污染材料。韦斯莱先生，"他突然提高声音，"把你的巧克力蛙收起来，否则我不介意再给格兰芬多扣分。魔药课堂不是用来享用零食的地方。"

罗恩的耳朵涨得和他的头发一样红，赶紧把糖果塞进口袋。哈利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但很快又低下头，避免引起斯内普的注意。

"在加入独角兽毛时，"斯内普的目光像鹰一样扫视着教室，"魔药的颜色应该从深蓝逐渐变为淡紫色。这个过程应该持续大约三十秒。如果变化太快或者直接变成绿色，那就说明你的蒲公英根切得太碎了，整锅魔药就只配倒掉了。格兰杰小姐，"他突然说，"我建议你把手放下，让其他同学也有回答问题的机会。你的好学生形象已经表现得够多了。格兰芬多扣一分。"

赫敏失望地放下举起的手，脸上带着委屈的表情。她的笔记本上已经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张文继续专注地记着笔记。这不就是化学反应中的指示剂原理吗？溶液颜色的变化表明了反应的进程和完成程度。虽然材料换成了魔法生物的部分，但基本原理是相通的。就像酸碱指示剂会随着pH值的变化改变颜色一样。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斯内普的声音变得更加严厉，"搅拌的顺序和力度至关重要。先逆时针搅拌三圈，等待七秒，再顺时针搅拌一圈。整个过程中，魔药表面不能出现任何漩涡，否则会破坏材料之间的魔力平衡。托马斯先生，"他突然转向Dean，"我建议你专心听讲，而不是在羊皮纸上涂鸦。如果你对魁地奇的兴趣超过了魔药学，也许应该考虑转学到德姆斯特朗。格兰芬多再扣两分。"

Dean匆忙收起他画了一半的魁地奇球场素描，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

这不就是流体力学吗？张文在心里分析着。搅拌的方向和间隔会影响液体的流动状态，从而影响反应的均匀性。虽然具体参数和现代化学实验不同，但科学原理是一样的。就像在配制某些敏感的化学试剂时，也需要控制搅拌速度和方向。

"理论讲解到此结束，"斯内普说，他的黑眼睛扫视着每一个学生，"现在，你们每人面前都有需要的材料。开始配制魔药。记住，任何一个微小的失误都可能导致严重的后果。我不希望把你们送到医疗翼，但如果必要的话，我相信庞弗雷夫人会很乐意处理你们的烫伤或者中毒症状。"

教室里响起了翻动课本和准备材料的声音。有人在找研钵，有人在检查蒲公英根的新鲜程度，还有人在努力回忆刚才的讲解内容。

张文看着面前的材料，心想这或许就是最神奇的地方：魔法世界的奇妙材料，却遵循着与科学世界相似的规律。也许魔法和科学本就是同一枚硬币的两面，只是表达方式不同罢了。

斯内普开始在学生之间巡视，他的黑袍在地下教室的火把照明下投下长长的阴影，像一只巨大的蝙蝠。他的目光不时扫向张文，似乎还在思考这个看似普通的学生身上的谜团。但现在，更重要的是确保这些一年级新生不会在第一堂实践课上就炸掉坩埚或者把自已毒死。

毕竟，魔药课的意外事故向来不少，尤其是在这些刚刚接触魔法的新生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