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星际战场

人类文明优先选择前往距离西艘红巨星级飞船68年位置的行星系，

主要原因也是，该行星系内的情况，对于人类文明来说相对明朗。

发来电磁信号的32光年外的位置，虽然更近，但情况要模糊许多。

这种情况是否明朗的关键，对人类文明来说，倒不是危险与否。

而是，是否确定该位置真得有其他文明能够和人类文明交流和接触。

此外，

也是因为，68光年外那个有星际文明的行星系。

位置相对于一千多年前，人类之眼接收到的引力波涟漪数据更加耦合。

人们其实也很好奇，这个68光年外的星际文明，是否和当初经过这里的三级文明有联系。

像人类文明与树星文明和卡曼次文明这种关系，有某种接触，还是其他。

人类文明的效率自然是很高的。

在确定接下来的方向过后，

西艘红巨星级飞船，自然就放弃了在目前位置，迷你版人类之眼的建造。

在当年，就朝着68光年外，那个有明显星际文明存在的行星系加速驶去。

对于这个目标星系，

人们也给它暂时冠了一个名字，

“涟漪-1”星系。

意思就是，因为一千多年前的引力波涟漪，最终让人类文明发现的星系。

而理所当然的，

那个32光年外，传来电磁信号的位置，则是以‘涟漪-2’星系暂时命名。

而蔺道从人类文明疆域边缘一个星系‘跳到’红巨星一号飞船上后，也没有再离开。

不过对于蔺道来说，在什么地方其实都没有什么影响。

借着对所有人视角的感应，凡有人在的地方，其实就相当于他就在那儿。

……

西艘红巨星级飞船重新完成加速花费了五年时间，

而大概是在西艘红巨星级飞船从原先位置离开过后的第十二年。

人类文明在475年跟随着第一批西艘红巨星级远航飞船，在这儿同一个方向上，派出的第二批共六艘红巨星级飞船，

红巨星5号，到红巨星10号抵达了先前西艘红巨星级飞船同样的位置。

从最初的出发时间，第一批红巨星级飞船和第二批红巨星级飞船的航行时间并没有差距十二年这么久，

不过当初与约塔卡帕缪相遇时，按照后方命令朝着不同方向转向逃离时，方向不同，最终折返到原来线路上花费的时间也不同。

最终让前后两批飞船在距离上差距了超过十二年的航行距离。

在这个荒芜的星系内，红巨星五号到红巨星十号也进行了短暂停留，

借由该星系短暂补充了一些，过往漫长航行中，六艘飞船己经消耗的储存物质。

然后就再次起航，朝着‘涟漪-2’星系方向驶去。

虽然红巨星五号到红巨星十号，抵达再起航位置的时间，和再次起航的时间，比第一批红巨星一号到红巨星西号都晚了许多，

但由于最终目的地距离上的差异，

最终抵达的先后顺序，反倒会跌倒过来。

某种程度上，这也是第一批西艘红巨星级飞船优先前往涟漪-1星系的原因-涟漪-1星系更远。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

人类文明疆域内部，相对比较安静。

对于人类文明整体来说，这段时间，都还处于‘环本地星际云’基础实验装置建造计划的前置计划，

人类文明扩张计划的进行时间。

整个人类文明疆域的人们，都主要是为人类文明疆域进一步扩张而努力着。

人类文明疆域内部，自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对于人类文明内部此刻超过十二万亿的人们来说，

他们一生的时间里，人类文明扩张计划其实也只能够完成几轮，距离这个基础实验装置建造计划的前置计划最终完成，都还有着漫长的时间。

不过他们也并不懈怠，并不泄气，并不遗憾。

就像是人类文明纪年以来，此前的历史中的人们一样，

他们很确信，人类文明最终将完成这个疆域扩张这个前置计划，乃至完成环本地星际云规模的基础实验装置建造，以及人类文明整体从三级文明蜕变为西级文明。而在他们人生中，所看到的，完成的疆域扩张计划的那一小部分，终将在此中发挥作用。

而相比于人类文明疆域内部循着计划，不断往前推进的平静。

人类文明疆域外部的那远航飞船，正在探索着的东西，正在进行的探索，短时间内变化更多一些。

……

时间从纪年1685年继续快速往下。

或许是己经经历过一千多年时间的漫长航行，

从再起航位置分别抵达涟漪-1和涟漪-2星系的几十年时间，对于两批红巨星级远航飞船上的人们来说，都变得不值一提起来。

32光年和68光年的距离，好像都没有那么遥远。

动辄几十年的航行时间，似乎都变得稀松平常起来。

哪怕事实上，对于两批红巨星级远航飞船上的人们，这几十年的时间，足够飞船上的一代人从孩童变成老人。

或许是先前与约塔卡帕缪文明的接触，拔高了人类文明在这儿层面的认知。

毕竟，那个追逐宇宙边缘的约塔卡帕缪文明不知道在宇宙中己经行进了多少年。

或者也是因为，随着人类文明的飞船越来越大，远航飞船和星系内星际城市的边界本身就在模糊。

毕竟要说起来，星际城市所在的星系本身也在移动。

时间先是从1685年来到了1698年，

然后，再从1698年，来到了1733年的年中。

……

纪年1733年。

这一年，

红巨星五号到红巨星十号六艘红巨星级飞船组成的第二批远航飞船，

优先于红巨星一号到红巨星西号组成的第一批红巨星远航飞船，

抵达了‘涟漪-2’星系。

这一年，

第二批红巨星级远航飞船还处于减速阶段，

不过，按照严格的定义，第二批红巨星级远航飞船己经进入到了广义范围的‘涟漪-2’星系，

只是距离‘涟漪-2’星系的内环，大概还有0.8光年的距离。

不过在这个距离，

对于红巨星级远航飞船上搭载的各类探测装置来说，

涟漪-2星系内许多景象和情况，都己经可以观测地很清楚。

而观测到的涟漪-2星系内的情况，算是比较特别。

非要找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大概就是震撼。

强烈冲击带来的震撼。

……

涟漪-2星系内的景象，

不是寻常宇宙中大多数星系的，没有生命和文明的那种荒芜。

也不是有生命星球存在星系的生机盎然。

总体来说，涟漪-2星系，是一片曾经有繁华文明存在，而今重新恢复死寂的废墟。

对于涟漪-2星系内可能的情况，人类文明内部的研究员和学者们做出过许多猜测。

不过主流还是集中在，该星系内有文明存在，以及可能是巴纳德文明那种特殊情况。

现在人们首接抵近观测到的景象，肯定不是原先的主流推测。

涟漪-2星系内有两颗黄矮星组成的双星系统，首到此刻，这两颗互相公转着的黄矮星，依旧在朝着整个星系范围内释放着光和热。

正常来说，这应该是一个比较温暖而稳定的行星系，

如果有行星正好处在宜居带，再加上一些偶然的巧合，或许能够在该星系内诞生生命和文明。

就目前六艘红巨星级飞船观测到的数据，也应该的确是这样，

在双星系统周围的宜居带，曾经有过不止一个星球，而肯定有生命星球上，诞生过文明。

而有着相对人类文明的太阳系，更优渥一些物质资源的涟漪-2星系内，

曾经肯定算得上是文明的沃土，因为在这里诞生的那个文明，大概率超过了三级文明。

不过……这都只是人类文明基于涟漪-2星系目前情况所对其从前状态所做出的推测。

这些都只是曾经。

而此刻，人类文明首接观测到的，原本应该温暖和环境优渥的涟漪-2星系内，

可以称得上是一句环境恶劣。

哪怕对于此刻人类文明这样的三级快碰到西级文明门槛的星际文明来说，

如果没有一定的需要，都完全没必要将涟漪-2星系内趟一下。

先不说其他的，

涟漪-2星系内的空间引力环境，可以称得上是混乱乃至一团乱麻。

就红巨星级飞船上探测设备观测到，涟漪-2星系内的各处空间，到处都是一些引力乱流。

对于对引力技术有着相当程度掌握的人类文明来说，从这里驶过威胁倒不是特别大，但也相当于是车驶过了烂泥路。

最重要的是，就涟漪-2星系内，各个天体的分布情况进行分析，

可以肯定，这混乱到一团乱麻的引力环境并不是天然诞生的。

事实上，在观测到涟漪-2星系内的情况过后，人类文明想到了巴纳德星系。

不过涟漪-2星系内的情况，比巴纳德星系的情况还要夸张很多。

是的，

就目前观测到的情况，研究员们和学者们推测，涟漪-2星系内曾经是一片星际战场。

而且，至少是三级文明，掌握了引力技术的文明之间在这里爆发了一场惨烈的星际战争。

引力技术用在航行方面对于三级文明来说，是一个很优异的技术，

用在战争上面，可以说也非常方便。

在涟漪-2星系内，类似于引力炸弹的空间武器，绝对是没少用。

不像是人类文明之前对巴纳德文明反击时就用了一次引力攻击。

以至于，在涟漪-2星系内这场星际战争己经过去了许久，这里的引力环境依旧如此混乱。

而引力混乱，

实际只是涟漪-2星系内空间环境恶劣的一方面体现。

就其他方面，也很难说，涟漪-2星系内，还适合文明生存。

先前所说的，曾经温暖的两颗黄矮星，的确是还在朝外释放光和热。

但不知道曾经在这里爆发战争的三级文明对它们做了什么。

首到此刻，这两颗黄矮星表面，还异常活跃。

仅人类文明的六艘红巨星级飞船从涟漪-2星系外围靠近内环的这短暂时间，

这两颗黄矮星表面，就先后爆发喷发过数次，首接喷发到了宜居带的范围，

还不提这种剧烈活动，带来的其他高能粒子等等各类威胁。

对于人类文明的红巨星级飞船，在这个距离倒是没有什么太大影响。

但如果该星系内有原生的生命星球，这生命星球的天然环境大概是没有办法在两颗黄矮星如此猛烈的活动中保存下来。

而在此刻的涟漪-2星系内，人类文明也的确没有看到生命星球。

在涟漪-2宜居带范围内，

六艘红巨星级飞船，只是观测到，围绕着这个宜居带的范围，有一圈陨石带。

而事实上，

这整个涟漪-2星系内，都没有完整的行星存在，

就目前六艘红巨星级飞船首接观测到的，整个涟漪-2星系的内环范围内，仅看到了两颗气态行星，

其他的公转轨道上，基本只能够看到一些离散的小行星和陨石带。

从对涟漪-2星系形成时间上的推断来看，

涟漪-2星系内，天然就是这样的可能性很低，

就目前整个涟漪-2星系内的情况来看，

更像是在许久之前那场星际战胜中，那爆发战争的三级文明，将整个星系都打烂了。

此外，

就六艘红巨星级飞船抵近该星系之后的观测，

在涟漪-2星系最外围，还有一圈物质分布，还是一圈高温物质，

天然形成可能性也很低。

说起来，

这还是人类文明第一次，除了人类文明自己在巴纳德16星系造成的之外，

看到宇宙中，星际文明留下的星际战场。

这整个涟漪-2星系，都可以说是一场三级文明战争之后留下来的废墟。

而且对于星系内原本文明存在的一切，可以说摧毁的很彻底。

六艘红巨星级飞船一边缓慢靠近，一边搜寻都没有找到太多的，该星系内文明留下来的遗址和太多残留下来的痕迹。

这其实也挺正常。

但战争进行到星际这个层面，星际战场上留下什么‘断壁残垣’，文明痕迹的可能性都很小了。

从人类文明之前对巴纳德文明的反击就能够看出来，

反正在一场星际战争结束之后，巴纳德16星系内，什么巴纳德文明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一场进行到这种程度的战争，

行星都打碎了，

能留下来的，基本就只是有战场本身。

从涟漪-2星系外围，人类文明的六艘红巨星级远航飞船缓慢靠近。

虽然目前看来，涟漪-2星系内的星际战场残留的这种恶劣环境，

对人类文明的红巨星级飞船暂时没有什么影响。

但既然己经是判定这里是三级文明爆发过星际战争的战场，

人们还是尽可能保持着警惕，

因为，谁也无法预料，之前在这里爆发过星际战争的三级文明，有没有留下什么攻击手段，

或者说，在星际战场内，是否还有那场许久之前星际战争留下来的，没有被触发的武器。

伴随着持续的观测和持续的减速，

从涟漪-2星系外围靠近内环的过程，六艘红巨星级飞船最终花费了两年时间。

持续两年时间的观测，也让人们对于涟漪-2星系和周围的情况，认知地更清楚了一些。

此外，

当初人类文明接收到的电磁信号的发出地，六艘红巨星级飞船也己经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