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芳村艾特的冬季攻略（4）

“大半夜的。”

“这是打算去哪？”

深夜街头。

少女偶遇了最不想碰到的那家伙。

难缠的像是粘在鞋底的口香糖，嘴里时不时冒出来几句神经病才会说的话。

“和你没关系。”

“人渣。”

艾特手里拿着新书《黑山羊之卵》。

传奇作家高槻泉的得意之作。

虽然有自夸的成分，但她对这部作品抱着最大的自信与骄傲。

“我猜猜。”

“明明身体还有些虚弱，刚发布不久的新书，又走得这么忙，到底是打算要送给谁呢？”

“到底会是谁呢——”

没有理会身边的家伙。

艾特依旧走在计划中的道路上。

为了今天，去见某个男人，她已经下了坚不可摧的决心。

要跟上来的话随意好了。

反正。

已经逐渐习惯了身边有这只臭虫的日子。

......

20区。

古董咖啡厅。

如果丰川祥子此刻还在现场，就会发现自已兼职的地方，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其中一人甚至很熟。

“呼——”

艾特深呼吸几次。

平日里总是没太多表情的可爱的脸，这一刻竟然露出些许的局促与不安。

“芳村先生，”

“您也该说清楚了吧，到底是谁做的咖啡更好喝？”

敲门的手指停顿。

房间里传来的声音让艾特感到些许在意。

“还用考虑？”

“当然是我的了！”

女店员的声音似乎在与某个男店员争论着。

“不不不，我还有魔猿混合咖啡，其实我对混合咖啡还是挺有自信的......”

胖墩墩的男店员也不甘示弱。

“芳村先生，这家伙纯是一派胡言，还是我的咖啡更好喝吧。”

大家都有说有笑。

而白发苍苍的慈祥老人，也面露着微笑。

寒冷的冬季，温暖的小店里洋溢着名为“幸福”的气氛。

门外与门内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为什么？”

“为什么能这样理所当然，心安理得地过着这样的生活？”

艾特喃喃道。

明明已经下定的决心，此刻变得有些好笑。

这些年来她终于认为，自已可以原谅那个无能的父亲，对恶劣的世界保持死一样的沉默的父亲。

在野吕死后，过着那样的日子。

好不容易创建青铜树，也有了在人类社会的身份，背负着独眼的宿命，在成为王的道路上孤身前行......

此般风霜，哪是三言两语能说尽的。

亲情是什么东西？

爱为何物？

过往的一切算是什么？

为什么把母亲的书留下给我，在让我知晓一切之后，却又自已选择做了懦夫？

“咔——”

包装精美的书在手里被捏到彻底变形。

揉成乱七八糟的状态。

“无法原谅啊。”

“沉浸在这虚伪又无聊的可笑幸福生活里，父亲，你究竟......把我当成了什么？把昔日的仇恨又当作了什么？”

是那些家伙导致了母亲的死。

这残酷的过往，一分一秒也不曾忘记。

“喂！”

“后面看戏的家伙！”

艾特忽然冷冰冰地开口。

“你说，是城里的老鼠更幸福，还是乡下的老鼠更幸福？”

没有来由的。

问出了这种奇怪的话。

“当然是人更幸福。”伊式理所当然地选择了不存在的第三个选项。“城市的臭水沟和荒凉的原野，都有老鼠天敌的存在。”

“所以我才会讨厌这一切啊。”

“所谓命运这种东西，就是注定要打破的牢笼......”

少女幽幽的话语在黑暗中响起。

凉风习习。

两人就这样漫步在街角，昏暗的灯光照不亮那双幽暗的眼瞳。

“他是你父亲？”

“看起来像是小说里天下无敌后退出江湖的老古董。”

“像我认识的一个拉面摊师傅。”

伊式随口问道。

“嗯。”

“一个......从来没尽过责任的父亲。”

少女眼里浮现回忆。

那是她出生之前的事情了。

古董咖啡厅的店长是芳村功善，曾经是一名实力强大的SSS级喰种，加入了V组织，成为和修家族的爪牙——清扫人。

过着刀尖舔血的生活，不是在战斗，就是在去战斗的路上。

直到某天。

男人遇到了记者身份的人类女子，尤娜。

两人坠入爱河，甚至奇迹般地怀上了人类与喰种的孩子，为了能让孩子出生，尤娜甚至每天坚持食用人肉。

孩子出生了。

但嗅觉敏锐的和修，此时已经发现了尤娜。

这个女人调查过和修的不少秘密，因此也遭到了追杀。

攻善叛逃了V，带着妻子和孩子逃跑，一路上险象环生，每一日死神都更靠近一分。

为了保护孩子。

夫妻俩在商议之后，尤娜主动死在攻善手下，以此让V放弃了清算，也避免了那孩子暴露的可能性。

从那之后。

心灰意冷的攻善把孩子交给了好友野吕去照顾。

把记录了一切的尤娜留下的笔记本，也一同交付出去。

而攻善自已则是归隐，来到20区开了一家名为古董的咖啡厅，从此不理世事。

“但事实上，”

“父亲恐怕也没想到，野吕叔叔在我七岁的时候就已经死掉了哦，为了保护我在与搜查官的战斗里......”

少女的声音有些悲凉。

伊式很容易就能联想到那些画面。

在几乎全是喰种的24区的地下的那个世界，是荒野丛林的生存法则，注定充满了无止境的杀戮。

与生俱来的强者，宿命相伴的孤独。

从母亲的遗物那里知晓真相，艰难地踏入了人类社会。

仅仅从一个孩子开始。

“你知道吗？”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这个世界对我而言就是个游戏，一个打怪升级的游戏，”

“生活里除了杀人就没有第二个东西......杀戮就和吃饭喝水一样。”

随着手下的亡魂越来越多，喰种们称呼她为王，敌人称她是独眼之枭。

她愈发能理解笔记本中所描述的一切。

尝试用自已的方式做了断。

这也是她会选择在人类社会，成为一名作家的原因。

学习人类的思考方式，学习人类的社会，为此找到未来的道路，并不仅仅是为了复仇，同时也是为了某种变革。

“喰种们说独眼之王是救世主，”

“实际上我一点也没有感到所谓的这样使命，”

“只是做着，我所认为的正确的事情。”

艾特幽幽道来。

“并非为了去拯救谁。”

“只是看不惯这个乱七八糟的世界，我发誓一定要改变它！”

是不是很矛盾呢。

一个手下有着无数条性命的家伙，嘴里说着这样的大话。

明明今年才只是十八岁的小鬼而已喂！

（原著中是十四岁，创立青铜树并开始布局）

“艾特小姐原来有这样的志向啊，”

“似乎很有意思，不如我们就叫它独眼之王计划吧。”

伊式一本正经地提议道。

“闭嘴！”

“我才是青铜树的老大！”

“还没有同意你这家伙加入呢！”

艾特冷哼一声。

“我究竟做了什么，让你如此对我，”

“按照小说里的套路，对救命恩人难道不该以身相许吗？”

刚说完。

伊式便感觉身边的少女投来了怜悯的视线：

“你这家伙，”

“真是满脑子都想着自已呢。”

什么？

可恶的雌小鬼，竟然用我的魔法来对付我？

你是被祥子盗号了吗？

（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