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妆成

大川平复了激动的情绪，上前敲了敲门。

“进”。书禾换好衣服，正对着镜子上妆。

大川轻脚轻手进屋。“姑娘……”

“嗯～？”书禾转过头，等着他说重点。

“你怎么啦？是染了风寒？”看着少女苍白的容颜，大川心不由的揪紧起来。

不等少女说话，也顾不得太多，大步来到书禾面前。想上手摸摸她光洁的额头，又忍着握拳垂下了手。“我去通知三爷，再去请道长！”

“回来！”书禾叫住他。

“姑娘！”大川语气急切。

“我没事！”书禾反应过来，解释道“我气色不好，是化出来的。”

“化？……为什么？”大川不解。

“因为呀……呵！这是秘密！”书禾调皮的眨眨眼，逗着自已的影子。

见她的确无恙，才放下心来。呵呵的笑着，缓解刚刚自已紧张的神情。

“大清早的找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成事儿了！”书禾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调整着妆容。

“姑娘料事如神呀！”大川向前一步，竖起大拇指。讨好卖乖的狗腿样儿，跟平日里冷酷无情的影子不同。

“呵～！”书禾轻哼着，一副“小样儿，我还不了解你”的神气样儿。

大川也不再打哑谜，右手背后，再出现在身前，出现一团肉色的东西。

“哟～！不错嘛，不亏我留她一命。能给你练手，倒是不亏！”

“姑娘英明！”大川吹起彩虹屁。

“去去……少给我带高帽儿。”少女面上神采飞扬。嘴上真心说道:“恭喜你啦！技能又精进一步！”

“嘿嘿……”大川笑着，双手捧着面皮，奉到书禾面前。

“给我的？”书禾没想到，影子第一件幻影作品，居然是为自已准备的。

“嗯！”大川坚定的点头。

“哇～！”接过脸皮，细细观赏。书禾发出声声赞赏，只把大川高兴的嘴角翘得老高。

“啧啧啧……可惜啊……”书禾一边啧啧称奇，一边又惋惜着。

“是有什么不对吗？”大川紧张的看着主子，不知哪儿做的不好？心里已经想着修补的方案了。

“不！面皮完美。我只是可惜～这么好的皮料不多罢了。唉～！”书禾叹息解释道。

听了解释，大川舒了口气。“姑娘不必可惜，如今我已经熟练的掌握了飞针幻影术。皮料嘛～我有的是办法。至于她们二人也不浪费，院儿里的花也该施肥了。”

“哈哈哈……”书禾开怀大笑。“就你嘴贫。”

“诶～……姑娘，我说的可都当真，你就瞧好了吧……”

“姑娘！……”

大川话还没说完，莲心就破门而入。

屋内二人皱眉，看着难得慌张的莲心。

“发生么了什么事？”

“是老祖宗。”莲心喘了口气儿。“他的影子，让殷家上下族亲，都到祠堂去！”

“我晓得了。”书禾全身上下收整好。

“姑娘，三爷那边还没消息，我们……”

“不管了，既然是临时通知。父亲肯定在祠堂了。”

“呵～”书禾轻嗤一声。“这一天，我等得太久了。”

书禾看着西洋镜中，略显病态的自已，满意的点了点头。

“姑娘！您这是？”莲心这才看清主人的脸色，以为她是被吓到了，心里不免担心起来。

“没事儿，你都瞧不出破绽，我就放心了。你俩留下，等我的好消息吧！”

书禾留下心腹影子，影奴。转身朝着后山祠堂走去。

莲心跟大川，看着被影子接走的主子，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是好？听话留下？是万万不可能的。两人一番合计，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

这边，殷家上下气氛变得紧张诡起来。

就连白晓庄跟柱子，都能明显的感受到。

就在二人要去找书禾时，被出巡的影子发现。

书禾不紧不慢的上了轿辇，影子起身的动作都格外小心些。一来轿上人儿是掌家千金，二来观察到，娇娥气血亏虚的样子，饶是心硬如铁的影子们，也不免多了一丝怜惜。

渐行渐远，寒鸦凄切。四周悄无声息，书禾偶尔咳嗽几声。不由自主的拉紧了身上的裘衣。

“姑娘要加绒毯吗？”身旁行进的影子问道。

“咳咳！……”书禾握紧拳头，抵着嘴唇咳嗽着。“不必，这道口风大了些。马上就到了，不麻烦了。”书禾轻喘着，有些疲乏的回答道。

影子颔首继续前进，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高大的身子，有意无意的替她挡着刮起的寒风。

穿过高大茂密的槐树林，影子停了下来。

刚刚搭话的影子，上前躬身在书禾身侧。等她安全落地，才挺起身。

“七姑娘，请～”

“嗯。”

书禾手扶着他站稳身子。

“姑娘！”

“没事！咳咳！”书禾了下平复气息。“带路吧。”

影子眼中升起一丝复杂的情绪，转瞬即逝。随后尽职尽责的带起了路。

祠堂地处殷山腹地，被层层叠叠的老槐树包围。疏月上槐梢，清冷的月光洒在寂静的山林，冷清又孤寂。

影子扶着少女，放慢脚步。冰冷的触感，令他忍不住有些心烦意乱。

“到了，八姑娘进去吧。”影子住步，一手推开厚重的门板。

“嗯，谢谢。”风过轻语。影子受宠若惊的抬起头，盯着书禾。瞪圆的眼睛，让她有一瞬间的恍神。

“姑娘……”

“嗯。”书禾回头。“你叫什么名字？”

“蜉。”

作为老祖身后的影子，他深知不该多嘴的。

“寄蜉蝣于天地间，好名。”书禾哈出一口白雾低语。在大红灯笼的映照下，冰肌玉骨多了丝光彩，不再苍白得令人心疼。却也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罗钿织金裙摆拂过高高门槛，神情淡然地朝里走去。

“姑娘！”蜉不假思索的出声。

书禾驻足，没回头。

“你……进去不要听，当旁观者最好……”蜉不知该如何清楚表达自已的想法，略微急促的劝告着。

“嗯～谢谢！”风中再次传来恍若未闻的道谢声。

“寄蜉蝣于天地间吗？”望着少女瘦削远去的背影，蜉没有刚开始被道谢的惊喜。相反的心情更加的沉重起来，如鲠在喉。

“唉～！蜉蝣撼树，谈何容易！？”嘴上说着，蜉还是转身，义无反顾的朝着，少女消失的黑幕中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