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改革就是三个顾问槽变成八个

外头下起了稀里哗啦的雨，偶尔还响起雷鸣的声音。

王宫议事厅内，有人不自觉地做出祈祷的动作，大概是试图安抚雨神地酒（特拉洛克）和掌管雷电的羽蛇。

这一年的雨季来得很是准时，对于中美洲人民而言这是今年将迎来风调雨顺大丰收的美好预兆。

一般来说，大贯之月（约公历四月底至五月中）的降水量还不会太大。随着雨季的逐渐深入，每月的雨量逐渐加大，直到清扫之月（约公历九月中下旬至十月初）达到顶峰。

降水对于农业文明至关重要，这也是为什么雨神地酒有资格与战神左蜂鸟一同在中央大神庙受到墨西卡人的供奉——耕与战，乃是国家兴亡的关键。

蒙墨听着外头的雨声，笑了笑，“今年着实是雨神作美，在毁灭纪元的末日到来以前，诸神定会为我们助力。”

在场的臣子们接连附和。

他召开这场会议的目的，乃是要给仙石城中央增设专业化的治理部门。

实际上他已经做好了规划。

这一次参加会议的人选由他精挑细选而来，其中关键人物有司兵鹭硝、蛇姬宰相双肝、双肝的弟弟竿君、震丘城的话事人曜鹰（伊茨夸乌特利）、震丘城的雄鹰领主鹰落以及一些重要的中央官僚。

高级祭司白舟也身处其中。

召集他们的理由是蒙特祖玛陛下在雨季初日祭祀之中，获得墨西卡人的守护神左蜂鸟赐予的新的启示和指引。

受邀参与如此重大的会议，这批位高权重之人，没有一人胆敢不来。

看起来显得比较稳重的一位中年男子尝试问道：“不知道陛下这一回获得的启示是什么？”

这人正是双肝二世，他与蒙特祖玛少年时期记忆当中那位权倾朝野的蛇姬宰相双肝一世的确有着几分相似。

每每想到这一点，蒙墨总要心里吐槽，这孙子怎么就没继承好他爷爷的才能。

当然，若是双肝二世真的如双肝一世那般有能力，对于蒙墨而言也是巨大的威胁。

这一场会议过后，双肝的权力就将被削弱——行政管理权力被划分得更加分散，意味着蛇姬宰相不能一人主导所有政事。

以现在蒙特祖玛二世的权威，蒙墨其实也不必担心自己行事方式太过直接，双肝等人是不敢贸然表达反对的。

不过他还是希望做更良好的包装，从而使这些重臣心服口服。

蒙墨喝了口金杯中的蜂蜜可可，对多次调整之后的甘甜与香醇结合的口味深感满意。

这一次会议上每个人的席前，也都放置了一杯蜂蜜可可。

“这一次的启示，乃是我们的守护神左蜂鸟要求我广纳人才，统治这个国家将会成为一门需要通力合作的讲究的技术。

“既然是一门技术，那么要实现这一点，就得让我们所得到的人才分工协作，由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一旦完成这样的变革，仙石城就将彻底成为阿兹特克三城同盟最高效的统治中心。

“有充分的分工以及充足的人才之后，无论仙石城中缺了其中的哪一位，都将不会影响我们这个成长中的帝国的运转。”

这样的话对于现在的墨西卡人来说恐怕显得云里雾里的——这正是蒙墨的目标。

他可以看得出来这帮老臣听不太懂，又想附和大话事人，便给出了比较积极的反应，有人点头，有人声称这话有理。

“伟大的话事人陛下，我们该具体怎么做呢？”黑袍祭司白舟非常适时地抛出问题，使蒙墨顺畅地讲述下去。

蒙墨以具有权威的表情和语气回答道：

“既然是一种划分，那么帝国的统治机构就将被称为‘部门’。

“根据我的梳理，我们仙石城目前设立的管理机构，主要是三个部分：四人军事委员会，纳贡与仓储诸官僚，以及我们设立的四大法庭。

“只是这些各自分散的机构，不足以统治这个日益庞大的国度，因而战神左蜂鸟指引我将这些机构统合起来，并增设新的部门，以满足我们的统治需求。

“我根据祂的旨意，已经决定这些具体的部门。”

蒙墨将早已准备好的一张大纸取出，举起来让众人看到。

上面使用的文字自然是前段时间他亲自向重臣们传授的纳瓦拼音，没有好好地学会新文字的人，到这个时候必会懊恼不已。

蒙墨看得出来，有个别的人确实有些怯意。

蒙墨笑了笑，说道：“这里写的是经过改革以后的八个部门，分别是军部、财政部、祭礼部、刑部、外事部、造物部、臣民部、诏知部。

“我会逐一为各位解释这些部门从何而来，又应当分别履行什么职责。

“首先是我刚刚提到的我们原有的三大中央管理机构：

“四人军事委员会将会与整个军队系统一并改革为‘军部’，司兵、司刽、司愈、司玄均维持原职，只是纳入到中央政府范畴之内。

“负责纳贡与仓储的中央官僚将改革为‘财政部’，在改革之初，也都维持原有职责。

“四大法庭将改革为‘刑部’，完成改革之后，我将要求刑部使用神明赐予我们的新文字写作一部应对违法犯罪的完整律法。

“除了以上原有的三大管理机构，祭司群体也都将被纳入到中央政府的范畴之中，设立‘祭礼部’，负责祭祀、庆典、历法、神学研究等诸多工作。

“这四大部门的来源与职责，各位是否都能明白？”

众人点头。

既然是原本就有的官制和职责，在座的墨西卡人中的智者们自然不会有理解上的困难。

竿君则提出理解：“所以说，对于原有的官僚、将军、祭司们而言，这一次的改革主要是为了统合形成陛下所说的‘中央政府’的范畴。”

竿君其人年纪不大，蒙墨看着应当不足三十，这一天他穿着花纹直袍，戴上短羽冠冕，显得颇为精神。

相比于他的哥哥双肝，蒙墨觉得竿君是一个更有条理、学习能力更强的人。

“没错，”蒙墨回应道，“所以在座的各位都不必担心这是一场变动过大的改革。

“改革的真正重点，在于增加专业化的统治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