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诸神垂怜之人

议事厅中的诸位得到了相当精美的午餐，这份午餐有丰富的肉菜和精致的玉米卷饼，再配上添了香草而更加甜美的蜂蜜可可，上午的疲惫很快一扫而光。

吃罢午餐，蒙墨还是决定先起身活动，便让选官特使们都休息一阵。

他特地叫住了曜鹰，让他与自己一同登楼。

这位震丘城的名义话事人没有抗拒，便与大话事人一起走上三楼的天台之上，一同欣赏月心谷与小丘湖各处的美景。

“你对四部首领的人选有什么想法吗？”蒙墨问道。

中年男子曜鹰轻轻点头后回答说：

“鹭硝、竿君，都出自王族，也是我们的熟人，最重要的权力交给他们来为您分担，想必是可以放心的。

“白舟是您信任的高级祭司，在读写课程以及收集这次殿试候选人名单的工作中都表现出色，证明了他不仅是诸神的好服侍者，更可以成为您的好服侍者。

“只是仙石城原有四大法庭，有审判经验那些贵族您没有选择，这是令我有些惊奇的。

“有一说一，那位名叫曜心的外邦人，看起来确实对审判工作有深入的见解，只是我不确定您是否能将重要的审判权力交给他来代您执行。”

曜鹰的思路很是有趣，他显然很注重人与人之间的亲疏关系。

鹭硝、竿君因出身王族而得到曜鹰的直接肯定；白舟则是因为蒙特祖玛陛下信任并委以重任，也能得到曜鹰的认可；至于曜心，却有着不放心的态度。

其实也正是这样的思维，使得过去重要的官职的选择面很窄，以至于能力平庸的双肝二世也能当上蛇姬宰相，这是现在的蒙墨有意改变的。

他想要钦点的一个部门领袖的人选，恐怕将要遭到阻力：

在过去的实践中他可以看得出来，自己的随从花服相当擅长与外人谈判或是说服他人接受大话事人的旨意，因此增加外事部时，蒙墨心里是已经想好了要委任谁了的。

但花服平民出身，如今给大话事人当宫廷奴仆，这样的出身怕是难以服众。

直接委任花服，怕是要面临贵族阶层忠诚度-10%的风险。

曜鹰是蒙特祖玛二世的重要朋友，虽然能力并不是特别突出，但友情可鉴。

在原来的世界线中，悲惨之夜时，正是曜鹰陪伴着大话事人蒙特祖玛二世出面安抚民众。在那样危险的场合之下愿意逆着大多数人的意见支持蒙特祖玛，这是何等的勇气与忠诚。

因此在现在这个时候，蒙墨知道自己可以好好利用这位“老朋友”。

“你有注意过我那两位去年新来的随从吗，曜鹰亲？”蒙墨问道。

曜鹰诚实地回答道：“好像是叫做贬己和花服对吧，看起来是两兄弟，我有听说过不太好的谣言，但没多久就消停了。

“您如此重视他们，想必是诸神垂怜，让他们有着不同于一般仆从的能耐。”

蒙墨感受着正午的热辣阳光，命奴仆带来麾盖遮挡。此时贬己和花服正受命清理着议事厅。

他笑了笑，承认道：“没错，自从我发现他们两人起，就知道他们是相当聪明的人。

“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曜鹰亲，在发明纳瓦拼音以后，最先学会读写的，正是他们两个，并且是三天之内就完全掌握了。”

新撑起来的麾盖下，阴影使得曜鹰的惊讶之情不至于太过显眼，“……这是比许多贵族都要早、要快。”

“所以我觉得你说得没错，”蒙墨趁热打铁，“他们多半是得到了诸神的垂怜，如果让他们一直担当奴仆，只恐糟蹋了神明施予我们的好意。”

边说着，蒙墨边将双手伸出阴影，触摸到高悬天空中央的太阳撒下的日光，轻轻地赞叹着太阳神耀行（托纳蒂乌）。

曜鹰并不是愚钝之人，果然明白了大话事人的意思。

“既然如此，诸神大概也希望他们能得到重用。

“当然我也很好奇他们在未来还能做出哪些更大的成就。”

蒙墨借着对方的话语，顺着说道：“其实我有意让花服在你手下工作，这样一来，大概你就能够直接观察到他的能力和表现了。”

曜鹰皱起眉头：“我的手下？陛下……我只是震丘城的话事人，而花服亲是您的仆从……”

蒙墨爽朗地笑了起来，“其实你也配得上重用，曜鹰亲。

“你应该知道我一直都很信任你，你是我忠实的朋友。

“因此，你将成为帮助我联系大行事廷的重要角色。”

这已经是在明示了：蒙墨希望由曜鹰出任大行事廷特使！

这便是为什么蒙墨能够用让花服在曜鹰手下工作来拉拢对方——尽管大行事廷特使实际上并没有领导大行事廷的职权。

曜鹰稍稍停顿了一会儿，才明白大话事人的意思，无奈地挑眉笑了笑，“原来如此……”

随后他转过身来，向蒙特祖玛单膝下跪。

“只要陛下需要我，攀登蚁山，下潜深海，我都在所不辞！尽管我只是一介凡人，我也将不惧危难，为您奉献自己。”

曜鹰所用的典故乃是神话当中羽蛇神的事迹——

羽蛇曾在第五纪元的开端与烟镜一起向危害世界的大海怪“大地之主”发起挑战，成功将其杀死，并使海怪的尸体成为新的陆地。

在后来的造人工作完成之后，羽蛇亲赴蚂蚁堆成的山丘之上，摘得玉米的种子，从而使人类得以种植粮食，生存下来。

蒙墨非常愉快地笑着，将曜鹰拉起身来。

“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便是确认剩下四个新设部门的领袖人选。

“只要完成这一步，我们就能够更加有效地团结在一起，从而度过末日危机。”

结合刚刚蒙特祖玛陛下所说的话，曜鹰已经很明白大话事人的心思了。

“所以说，陛下实际上早已有倾向的人选。

“既然如此，我相信您的眼光，并且会带领大行事廷实现您的目标，为我们海间之地度过危难发挥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