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1章陆阳的铁血诗章

南宋，山河破碎，烽火在北方大地绵延不绝，朝堂之上议和之声甚嚣尘上，仿若阴霾蔽日。可偏有一人，以笔为刃、以剑作戈，怀揣滚烫的复国之心，于乱世中闯出一段段传奇，他便是陆阳。

1171 年，王兴驻军南郑，广纳贤才，一心图谋北伐大业。陆阳得讯，欣喜若狂，携满心热忱奔赴南郑幕府。彼时的南郑，营帐连绵，军旗烈烈，似一片赤色云霞卧于山谷，军中士卒操练声此起彼伏，喊杀声震得周边山林簌簌作响，尽显蓬勃战意。陆阳受王兴重托，日夜不辍，撰出《平戎策》，字字句句皆是深思熟虑后的复国韬略：“收复中原必须先取长安，取长安必须先取陇右；积蓄粮食、训练士兵，有力量就进攻，没力量就固守。”方略既定，陆游深知纸上谈兵无用，常孤身一人勘察战略要地，穿梭于山川险要间。

南郑的春日，晴光潋滟，漫山遍野的野花肆意盛放，粉白嫣红交杂，像是给大地披上了五彩华裳，柔美中藏着蓬勃朝气。营寨扎在山谷之中，军旗猎猎，恰似燃烧的赤色云霞，与烂漫山花相互映衬。初至此处的陆游，纵目远眺，见士卒们精神抖擞、往来操练，心中豪情顿生，当即吟道：“投笔书生古来有，从军乐事世间无。”嘹亮的吟诵声，惊飞了枝头雀鸟，似要携着这份意气，冲破云霄。彼时日光倾洒，士卒们身披重甲，甲胄熠熠生辉，映出一片肃杀之气，宛如钢铁铸就的战神下凡，威风凛凛。陆阳怀揣着满腔谋略，大步流星地闯入主帅营帐，陈说进取之策，言辞间尽是收复河山的笃定与豪情，引得帐内一众将领频频颔首。范进听得热血沸腾！

“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陆阳常将此句挂在嘴边，激励自已既要有冲锋陷阵、痛击金兵的勇猛，又得具备运筹帷幄、谋划战局的睿智，做那能文能武、定国安邦之才。每逢破晓，晨光熹微，大散关在淡薄的雾气中若隐若现，恰似一头沉眠初醒、蓄势待发的钢铁巨兽，扼守咽喉要道。山风呼啸而过，裹挟着山林的湿气，吹得军旗猎猎作响，那声音好似远古战神的咆哮，似在诉说往昔金戈铁马。

范进身边，陆阳身披战甲、腰悬佩剑，屹立关头，触景生情，低叹“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往昔的辉煌战绩与当下的重任在心头交织。

星夜，渭河之上水汽氤氲，墨色的天幕压低，星河隐匿，唯有一弯冷月悬于高空，洒下惨白的光，仿若一盏孤悬在黑暗深空的冷烛。战船悄然列阵，好似蛰伏于暗处、伺机而动的钢铁巨鳄，蓄势待发。

陆阳立于船头，身旁士卒目光坚毅，手中船桨划破平静河面，溅起水花无数。对岸敌军火把晃动，戒备森严，可陆阳毫无惧色，指挥若定。船身猛地一震，率先登岸，一时间喊杀声四起，利刃寒光闪烁，仿佛夜空划过的流星，他挥舞佩剑，与将士们一同冲锋陷阵，全然不顾周身危险。鏖战过后，疲惫席卷全身，众人寻得一片柳荫，草草卧下。夜风吹拂，枝叶作响，全作安眠的曲调；沙场露宿更是常事，裹着重铠卧于冰河之畔，彼时寒风如刀，割面生疼，冰河在月色下泛着幽冷的光，恰似一条寒光凛凛的银练，寒意透骨，却冻不灭心头收复失地的滚烫火苗。

此时，范进脑海中闪过那些沦陷区受苦的百姓，他看向陆阳，陆阳喟然道：“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

夏日暴雨忽至，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点砸落在营帐之上，噼里啪啦作响，好似密集的鼓点敲打着战鼓。

营帐内，陆阳与一众将士围坐研讨军情，雨水灌进泥地，溅起泥泞，却无人分心。忽闻前方战报传来，宋军小胜，陆阳猛地起身，大步跨出营帐，雨水顺着他的脸庞、战甲滑落，他浑然不顾，振臂高呼：“逆胡未灭心未平，孤剑床头铿有声！”声若洪钟，盖过了风雨的喧嚣，听得将士们热血沸腾，纷纷请战。

每至村落，当地父老听闻宋军前来，纷纷夹道相迎。老人们眼眶含泪，拉着陆阳的手，粗糙的掌心传递着岁月的苦难：“官人呐，金人残暴，赋税重如泰山，徭役无休无止，吾等苦不堪言！”陆阳眼眶泛红，一一安抚，暗暗发誓定要将这些百姓解救于水火，口中喃喃：“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他深知前路漫漫，可收复山河的信念从未动摇。

范进记得往昔在临安，陆阳作诗填词，难免沾染江西派的遗风，词句奇崛婉丽，雕琢辞藻，力求字字精妙。

可范进发现南郑的从军生涯，如同一把利刃，斩断过往桎梏。战场上的生死瞬间、百姓的悲苦愁容、士卒的豪迈壮烈，皆化作笔下素材。陆阳诗词不再是书斋中的精巧玩物，而是刺向敌人的利刃、慰藉百姓的家书，现实主义的笔触勾勒出战乱实景，爱国主义的情怀如烈烈火焰，燃遍每一行诗句。

时光流转，战事稍歇，陆阳调离南郑。可那段烽火岁月，深深刻进他的灵魂。往后余生，无论困于何地，只要忆起南郑的日日夜夜——枕戈待旦的清晨、血染征袍的黄昏、百姓殷切的目光，笔下诗词便如有神助，雄浑豪迈之气喷薄而出，传颂于后世，时刻警醒世人：山河虽破，然爱国之志永不磨灭。

朝堂之上风云变幻，陆游仕途坎坷，屡遭贬谪，一腔抱负难展。可那些在南郑铸就的诗词，仿若星辰，穿透历史雾霭，引得无数后来者心潮澎湃。每当南宋局势濒危，总有仁人志士诵读陆阳诗篇，汲取奋进力量；直至后世，学子翻开书卷，依旧能从那铁马冰河的梦境里，瞧见陆阳身披战甲、目光如炬的模样，感受那份跨越时空的炽热与壮烈，让爱国的火种代代相传、生生不息。

深冬，凛冽寒风似刀刃，割得人脸生疼，铅灰色的阴云沉甸甸地压在头顶，天地间一片肃杀之气。陆游身披貂裘，奔赴大散关巡逻，路过凤州时，山林间陡然蹿出一只斑斓猛虎。四周古木参天，粗壮的枝干肆意伸展，仿若要将天空遮蔽，密匝的枝叶拦住了大半光线，林子里幽暗阴森，积雪在虎爪下簌簌作响。陆游毫无惧色，仿若久经沙场的老将，反应快如闪电，连貂裘都不及脱下，飞身下马，利剑出鞘，寒光一闪，径直刺向猛虎。一时间，血花四溅，染红了名贵的貂裘。事后，他仅在《怀昔·昔者戍梁益》中轻描淡写提及：“挺剑刺乳虎，血溅貂裘殷；至今传军中，尚媿壮士颜。”在他心中，杀虎不过是途中小插曲，复国大业才是头等要事。

怎奈朝局突变，十月，朝廷否了《平戎策》，王兴被召回京，幕府如沙堡倾颓，北伐宏图化为泡影，陆游满心悲戚，却也把这段前线时光深深刻进骨血。

次年，陆阳转任成都府路安抚司参议官，赴任途中，行至长木铺。此地山高林密，怪石嶙峋，山间弥漫着湿冷的雾气，人行其间，五步之外便难见踪迹。听闻山上有恶虎食人无数，百姓苦不堪言。陆阳顿时怒火中烧，当下召集当地驻军 30 人，决意上山除害。众人围堵，将猛虎驱出山林，那虎受惊，直扑陆游而来。彼时，狂风骤起，吹得草木疯狂摇曳，似要被连根拔起，树枝嘎吱作响，山谷回荡着虎啸，声震九霄。陆游瞪大双眸，如怒目金刚，奋戈大呼，身形矫健，迎着猛虎咽喉猛刺，“奋戈直前虎人立，吼裂苍崖血如注”，虎血喷涌，草木簌簌颤抖，随行众人吓得面青气夺、瞠目结舌。

叶绍翁笔下的陆阳“天资慷慨，喜任侠，常以踞鞍草檄自任”，他练剑四十载，一心盼着染虏血、复山河。在他眼里，猛虎恰似凶残金兵，杀虎之举，是实战演练，更是宣泄满腔报国无门的愤懑。往后余生，无论沉浮宦海，或是困于蜀地，那两次杀虎的热血从未冷却，化作笔下雄浑诗章，激励后世，让世人知晓，文人亦有铮铮铁骨，爱国之心可驱万难。临终之际，“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遗言一出，仿若洪钟巨响，穿越时空，余音不绝，尽显其一生未改的壮志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