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拉开序幕

应天的夜幕渐渐降下，如一张厚重的黑色帷幕，缓缓地覆盖了整个城市。应天城已经渐渐关下了城门，那沉重的城门在士兵们的推动下，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是在宣告一天的结束。各个市坊间的都纷纷闭市，原本热闹喧嚣的街道瞬间变得安静而冷清，只有偶尔吹过的风声，卷起几片落叶。

但城西的烟花柳巷却是灯火通明，与其他地方的寂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这些街巷的深处，一处隐秘的院落内。

一名身着夜行衣的男子半跪在一处黑暗处，身影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模糊。他的声音低沉而恭敬，报告道：“韦香主，宫里人来信，两次对付那个湘王的任务都以失败告终。东宫来信，警告我们不要再对湘王动手了。”

黑衣人跪的那处黑暗中睁开了一双阴鸷的目光，那目光仿佛能穿透黑暗，让人不寒而栗。那双眼中先是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闪过一丝精光，声音低沉而狠厉地说道：“宫里那位和咱们从来都不是一条心的人，多隆，让你跟着我来到这个世界，真是难为你了。”

“不为难，都是为了大清江山，都是为了爱新觉罗家，奴才万死不辞。”被称作多隆的黑衣人语气坚定，头颅更低了几分。

“小春子有你这般忠心的奴才真乃幸事，只是，刺杀朱柏的事怕是要从长计议了。”那双眼睛的主人微微起身，缓缓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院落喃喃道。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孤独和凝重，“这两次失手，必然引起了各方的警惕。那湘王身边想必也加强了防备，我们不能再贸然行动。”

他双手背在身后，继续说道：“东宫的警告，虽不足为惧，但也说明了我们的行动已经引起了他们的不满。此时若再轻举妄动，只怕会陷入更加被动的局面。”

微风吹过，吹动他的衣角。他沉思片刻，转过身来，目光重新落在跪着的多隆身上，“我们需重新谋划，寻找更合适的时机和方法。这段时间，让手下的人都收敛些，莫要露出马脚。”

多隆连忙应道：“是，香主！奴才明白。”

院落里一片寂静，只有那微微闪烁的灯火，仿佛在诉说着这里隐藏的秘密和阴谋。

...

“启禀陛下，已经查到一处位于城西的聚居地，只是......”说话之人单膝跪地，头微微低垂，声音略带一丝颤抖。

龙椅上的老朱连看都没看蒋瓛一眼，面色阴沉如水，双眉紧锁，默默地在茹太素那一如既往犹如裹脚布一般的奏章上准备写上一个“彼其娘之”，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只是重重地写了个“已阅”。那笔触仿佛带着无尽的怒火，力透纸背。

“白莲教的势力里有着辽东女真人的身影，臣的人在他们之中发现了梳着金钱鼠尾辫的辽东女真人的身影。”跪地之人额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声音在空旷的议政殿中回荡。

“哼，这帮反贼，还真是不挑食啊，什么人都往里面拉，以后怕是看见北元蛮子咱都不稀奇了。”老朱猛地一拍龙椅扶手，站起身来，目光如炬，愤怒地说道，“宫里安排得怎么样了？”

“只等陛下下令，四位皇子都已经秘密进驻城防军军营，常升常茂公爷那边也已经秘密带着陛下的秘旨召集 500 士兵潜伏到了常府四处。”那人赶忙回答，声音愈发急促。

“既然准备好了，那明天咱们开始吧！”老朱双手背后，来回踱步，身上散发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威严，“朕要将这些乱臣贼子一网打尽，一个都不放过！”

“喏。”蒋瓛应了一声，不敢有丝毫迟疑，起身退出了议政殿。夜色如墨，将他的身影迅速吞没，只留下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宫廊的深处。整个宫殿仿佛被一股肃杀的气氛所笼罩，让人感到压抑而沉重，仿佛一场血腥的风暴即将来临。

……

一直以来，都有人满心疑惑，朱柏究竟穿越到了一个怎样的明朝世界呢？为何这白莲教竟是如此的嚣张跋扈、肆无忌惮，甚至胆敢妄图觊觎神器。实际上，朱柏穿越到的乃是存在于金庸世界架构中的明朝洪武年间。

如今在皇宫之中的白莲教，大致能够划分为两派。其中一派是以吕氏父女所掌控的白莲教势力。他们原本的起源可以追溯到北宋时期方腊起义失败之后，为了能够继续存续下去而改名为白莲教。由于其组织内部存在诸多不稳定的因素，一直以来都遭受着官府的全力追捕。一直到宋朝灭亡以后，他们在无奈之下，只能够四处奔逃以躲避追捕。当时的明教教主阳顶天了解到他们乃是从拜火教中分裂出去的教徒，或许是出于扩充自身实力等方面的考虑，最终选择接受了他们。

金老爷子曾经在其著作《倚天屠龙记》中夹带了个人的主观倾向，刻意将老朱描绘成一个阴险邪恶、狡诈多端、极度自私自利的明教中层人士。然而在这个独特的世界当中，老朱和那明教实际上基本上没有太大的关联。倘若非要强行拉扯出一点关系的话，那便是在老朱起义的时候，在成功夺得亳州城之后，曾经短暂地投效于韩家父子的麾下。

明教伴随着岁月的缓缓流淌而不断变迁，早在韩林儿父亲韩山童登上高位掌握权力的时候，就已经被白莲教的势力全面深入地渗透，整个组织被侵蚀得千疮百孔、体无完肤。韩山童起初先是白莲教的圣教教主，之后才成为了明教的明王。在这样的状况之下，此时的明教，实质上倒不如说是披着明教外皮的白莲教。众多原本一心一意忠于纯粹明教的人士，因为实在无法忍受这种混乱不堪的局面，纷纷毅然决然地脱离了明教。其中有一部分纯粹的明教人经过深思熟虑之后，选择投效了刚刚开始掌管军队的老朱，而常遇春便是这些人当中表现最为杰出、能力最为出众的佼佼者。

老朱深深地知晓白莲教这个邪教的可怕之处以及其潜在的巨大危害，但是迫于韩家父子的压力和影响，只是在自已所管辖的领地范围内暗中禁止白莲教的传播与发展。

效忠韩家父子后，老朱先是打着明王的名义，精心策划并实施了一系列行动，成功地收拾了陈友谅这一支公然宣布自立为王的白莲教分舵。

老朱的这一行动使得张士诚手下的众人变得坐立不安、惶恐不已，他们在惊慌失措之下，不听从张士诚的指挥，贸然地袭击了那艘原本他们以为是满载着财宝，实际上却是护送小明王的船只，最终导致小明王和廖永忠双双不幸丧命。

这一事件直接引发了老朱与张士诚之间激烈的战争全面爆发。在这场残酷的战争中，老朱凭借着卓越的军事指挥才能和强大的军队实力，最终将张士诚这一分舵彻底剿灭。临死之前，张士诚满心不甘地质问老朱为何此前一直相安无事，却突然之间与他兵戎相见、激烈交锋。在老朱告知他是其手下之人害死小明王之后，张士诚悲愤交加，拔下束发，以发掩面，然后自已把自已吊死在了门廊之上。

剩下的最后一支白莲教势力则悄悄地潜伏在了民间，如同隐匿在黑暗中的毒蛇，等待着合适的时机出击。一直到洪武二年，他们使出下毒的阴险手段，残忍地害死了常遇春。这一卑劣的行径震惊了朝野，却也让他们的阴谋得以进一步推进。随着吕氏被选为太子侧妃，他们则顺理成章的，开始逐步将白莲教的爪牙悄悄地伸向了大内。

她们一直致力于扶立吕氏的朱允炆为帝，妄图通过掌控年幼的朱允炆来实现自已的野心。其计划不仅是让朱允炆登基，更是要在其即位后，逐一解决掉宗室藩王，最后使得天下归为白莲教控制的政治与宗教一体的国家，让整个天下都笼罩在他们的阴影之下。

再说皇宫里的另一派则是最为神秘的一批人，他们仿佛来自黑暗深渊的幽灵。他们掌握着白莲教的所有知识和交流方式，仿佛是这一邪教的核心机密掌控者。但是他们唯一与吕氏一家不同的地方就是他们头上都顶着一根猪尾巴辫子，吕本认识，这些人都是远在东北白山黑水之间的西海女真人。他们当中有男有女，为首的是一位叫做韦小宝的男子。他们告诉吕本他们是曾经南宋时期潜入金国传教的白莲教的汉人后裔，如今回归了本土，希望能够加入吕本的麾下。吕本出于多方考虑，权衡利弊之后接受了他们，并封韦小宝为香主。实际上，吕本内心深知这些人和自已并非同路人，他们必然抱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来。但是，在得到了韦小宝他们会竭尽全力帮助吕氏上位的许诺以后，吕本决定相信他们一回。他在心中暗自盘算，大不了失败之后继续潜伏十几年，让后继者完成他的事业。

起初，双方都合作愉快，表面上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直到几天前，韦小宝手下的人趁着吕本离京，只有吕氏在的时间，瞅准了一个绝佳的时机，对湘王进行了暗杀。他们精心策划，让一身材较为瘦弱的男子假扮宫女身份将湘王推下水，真正的湘王年仅八岁就已经不幸丧生。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个湘王殿下，仅仅死了两刻钟，竟然又奇迹般地活了过来。

这远远超过了韦小宝等人的预料，令他们惶恐不安。于是，他们冒险又在刚刚派出潜伏在皇宫中的宫女，企图引诱朱柏到东宫去将其杀掉。只要朱柏死了，其他的事或许就和他们无关了。只是此时的朱柏展示出了不符合其年龄的气势，那种熟悉的压迫感让宫女知道，这个小小的朱柏皇子，让她做梦都不会忘记，这正是在她那个世界一人弹指间灭尽金陵内城全部金人的恶魔。

如果韦小宝要是知道其实他那个世界的一切混乱其实就源于他们最初对湘王的暗杀，从而导致后世之人安逸穿越到朱柏身上，进而引发一系列重大事件，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可以这么理解，《鹿鼎记》是一个平行时空，《朱柏传》是另一个平行时空。在《鹿鼎记》中，韦小宝为了复仇，毅然决然地从那个时空穿越到了《朱柏传》。这一穿越导致原本应该在30岁自焚而亡的旧朱柏死亡，来自未来的新朱柏占据了旧朱柏的身体。不久的将来，新朱柏接受了聊天群内同是受害者的委托，满怀仇恨与决心地前往了《鹿鼎记》的世界。在那里，他展开了一场血腥残暴的屠戮，几乎将所有金人的有生力量消灭殆尽，其手段之狠辣令人胆寒。剩下的妇孺老幼也被全部赶回了白山黑水，在冰天雪地中苦苦挣扎求生。

而在《鹿鼎记》中，小皇帝忠实的奴才韦小宝联合以多隆为代表仅存的不多的奴才，在神秘存在的神秘力量帮助下，又穿越到了《朱柏传》。这就形成了一个奇特的莫比乌斯闭环，环环相扣，因果交织，如同一个无解的命运之网，将两个时空紧紧缠绕在一起。

不过呢，朱柏对于这一切毫无所知，只是以为自已到达了一个比较特殊的时空，因为他已经知道明教的存在了，以及明教和白莲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后。只以为是白莲教不满老朱逐鹿中原，成为最后的胜利者，于是故意出手对他的原身进行了暗杀，致使他在三个选择之中获得了穿越到了朱柏身上的选项。

东方的天际渐渐泛起鱼肚白，黎明的曙光悄然撕破了黑夜的帷幕。随着天亮，老朱的谋划即将开始。他神色凝重，目光坚定，找到了曾经驰长沙场时候的感觉。他看了看东方的位置，今天正是十五，开早朝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