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黄三太奶

纸人依次将盘子放在桌上，慢慢退回里屋；老太婆将红包塞进几人手里，笑着说道：“怠慢了，请笑纳！”

羊蝎子接过红包，客套道：“哪有主人送礼的道理……只因来得匆忙，没准备礼物，请别见怪！”

“哈哈，不怪！不怪！”

老太婆笑嘻嘻地为几人夹菜。

“别吃了！还收红包！你们眼睛瞎了吗？看不出这里有问题吗？”段正杨将红包拍在桌上，气冲冲地说。

羊蝎子抿了一口酒，调侃道：“我是瞎了，还真没看出有啥问题！”

众人听后大笑起来。

“孩子，是酒菜不合胃口吗？呆会儿尝尝烤全羊，可香了！”老太婆满脸堆笑。

“老人家，别理他，挑三拣四的！”四姨太边吃边说。

见众人不为所动，段正杨强忍怒火，沉思片刻后，笑着说道：

“老婆婆，对不住了，我赶路累了，实在没有胃口……对了，上菜的小姐姐哪去了？让她们也来吃点吧？”

老太婆微微一笑，轻轻说道：“哪有丫鬟上桌的道理，她们在后厨吃点得了！”

段正杨点点头，笑道：“说得也是，府上的丫鬟真好看，花花绿绿的，不过……她们怎么长得一个样？”

羊蝎子听后一愣，沉声道：“长得一个样？什么意思？”

他转向四姨太，继续问道：“你们就没看到？是不是他说的那样？”

四姨太连连摇头，说道：“没发现！”

朱三苟四满头大汗，纷纷表示：“净顾着吃饭了，没注意！”

老太婆满脸得意，正要开口，却被段正杨抢过话头：“那是因为她们都是花圈店里出来的……我说的对吗？”

老太婆开始支支吾吾起来。

见此情形，羊蝎子眉头越皱越紧，喃喃说道：“不对呀！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难道是……”

见羊蝎子起了疑心，段正杨抿嘴一笑，继续追问：“刚才跟我们同桌那几人是怎么回事？怎么把人家赶出去了？”

“哈哈，那是隔壁的饿死鬼，常来这混吃混喝……”老太婆回答道。

“饿死鬼……隔壁……你说的是义庄那些孤魂野鬼吧！”段正杨冷冷说道。

这时，四姨太突然想到什么，不解地问：“隔壁哪有人家？刚才看到许多人进进出出……人呢？怎么只有我们几个？”

接着，苟四也放下碗筷，疑惑地说：“这么丰盛的酒席，不知道是婚宴还是寿宴？到底是娶亲还是出殡？”

老太婆被问得哑口无言，一个劲儿地傻笑起来，气氛越来越诡异。

听到这话，羊蝎子猛地将筷子拍在桌上，大声说道：“糟糕！我们上当了！你们仔细看看，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话音未落，房间里顿时变得漆黑一片，老太婆不知去向，“嘿嘿”的冷笑声在四周回荡，众人呼吸困难，昏昏欲睡。

“杨叔，这是哪里？我好冷！”四姨太紧紧抓着羊蝎子的胳膊，哭泣着说。

“应该是坟墓里！真邪门！”羊蝎子颤抖着说，他用拐杖探了探四周，只听见青砖沉闷的敲击声。

“你怎么才发现？拦都拦不住！这下好了，坟墓中……难道我们死了吗？”段正杨边说边四处摸索起来。

羊蝎子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哎呀！大意了……门口的老头喊啥？应该是「日吉时良，吹笙鼓簧，喜丧喜丧，烹猪宰羊……升棺……发材喽！」

“就是！院子里的彩棚也有问题，青龙白虎、日月星辰、鞍马牛车……这不是坟墓里才有的壁画吗！”朱三大声喊道。

“咚咚咚……”

坟墓外边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让人心头一震，一个男人边敲边喊：“起床了！有客到来，快去杀猪宰羊！”

敲门声惊醒了熟睡的孩子，接着便传出孩子断断续续的哭声，有个女人在哄孩子睡觉，女人唱着古老的童谣：“月儿月儿明晃晃，开开门儿洗衣裳……”

孩子和女人的声音近在咫尺，黑暗中，角落似乎坐着一个女人，她怀里的孩子泛着幽幽白光，两只小脚一动一动的。

敲门声还在继续，几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大口喘着粗气，心脏砰砰乱跳。

“杨叔啊，这可如何是好？我们到底是屠夫还是猪羊？”苟四哭泣起来。

朱三鼻子一酸，也低声啜泣起来，“嘤嘤呀呀”，声似婴儿，让人心烦意乱，头皮发麻，接着是四姨太……

这时，一只尸蛾飞到了段正杨脸上，他随手一拍，袖中玉笛掉了出来。

“对了！怎么把它给忘了！”

他摸索着捡起笛子，放在嘴边用力吹了起来，悠扬的笛声穿透浓浓的黑暗，如同一股清流直入人心。

“就是……怎么没想到呢？断风定穴必须驱蛇开墓，这怎么少得了玉笛子呢！”羊蝎子满脸兴奋地说。

不久，墓顶出现一道亮光，伴随着轻微的“嘶嘶”声，巨蟒从顶部破洞钻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