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孩童饿着肚子怎能读书？”

苏毅怒火中烧，但终于叹了口气：“你一时之气坏了大事！”

“我一直劝你说，这位贵客对我们非常重要，将来太子登基后，他可能执掌朝廷大权，成为公卿王侯之上的人物！你侍奉他是委屈你了吗？”

苏瑶害怕情人遭受报复，一直强忍着没有说出原因。见解释不通，苏毅也不禁泄了气。

“瑶儿，你要明白，家族的所有荣誉和富贵都是祖辈用血汗拼回来的。”

“你伯父正驻守北疆，将再度迎战胡人。到时不知道多少家人会葬身沙漠，尸骨无存。”

“平 ** 享受的华服美食，都来自于他们的付出。”

苏毅的眼神逐渐冷漠。

苏瑶感到不妙，茫然地抬头。

“既然你不肯为家族效力，苏家也没有养你的理由。”

“来人，将苏瑶一家开除族籍，逐出府门！”苏毅决然地挥了挥手，转过身子。

“叔父……求求您饶过我们，瑶儿知道错了！” 苏瑶惊慌失措，向前膝行哭求原谅。

然而覆水难收，苏毅的脸庞如寒冬冰山，无动于衷。

要想维持苏家长盛不衰，每个人都需要尽心尽力。即使面对刀山火海，也不能退缩。这次事件后果还不知道多严重才能弥补。如果不立规矩，家族何以维持凝聚力？

“不要……不要……” 苏瑶被两人拖出去的声音令在场所有人都心头颤栗不已。

两天后的一个清晨，渭河水面浩荡，晨 ** 缀枯枝树叶。庞大船队静静靠岸，工人们忙碌装卸各种物资。

幽幽哭泣传入耳中，只见韩松怀抱一摞衣物安慰痛哭的老母。

“殿下，这雪狐裘物归原主。”

其他人倒显得轻松，毕竟有太子送行，个个昂首挺胸。有人暗暗好笑：你还以为你会不还？这正是出风头的好机会。

“英雄远征千辛万苦，这件衣服可以继续为您遮风挡雨。”

“算作我的心意吧。”

太子扶苏婉拒退还，温和笑道。

英杰摇头，“没贡献就不该受这份重礼，如果殿下真心相赠，等我凯旋再说吧。”

旁观者实在看不下去，插话道。

“英杰兄，收下别推辞，莫辜负了殿下的一番心意。”

“等你归来那天，殿下会在等着，那时给你的不止是一件雪狐裘。”

英杰脸上红涨如血般激动地收下了雪狐裘，“此去路漫，纵使仅余一人也要完成使命重返咸阳。”

有人忍不住想笑——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反叛人物竟然此刻忠魂赤诚，但这刻英杰必定无比忠诚。

韩松与哭别老母亲，怀着重装前行。

“叔叔。”

**拍了拍他肩，“多的不用说了。学会一身技艺，不管未来多么波折，人都要在；总有办法回家。”

“ ** 安安回来，家中还有我们等候。”

韩松点头应是，“信儿，等日后荣归故里，复兴家门。”

高喊后，他朝大船踏上栈桥。英杰也深深行礼，招呼手下快上。

韩夫人险些悲痛昏迷，被一双稳住的手扶住，“嫂嫂，让他走吧。”

“文武双全，报国为民。”

“待到他日重逢，已成显赫之人。”

温言抚慰，但她依旧泪流满面。

工匠将所有货物装完后扬起船帆启航。众亲友忍不住热泪高呼让船上亲人早日归。

一个尖锐的声调引起围观者的注意：

“房雄你永远不要回来！我恨你一世!”

人群侧目，只见那房夫人心灰意冷摇摇欲坠，原来她对离人如此深情难忘，可惜对方临走还在笑。

众人叹息四散离去，

看到周信、吴布等人得到亲王殿下亲自送别，他不禁心生羡慕：若能置身其中，说不定也能因功晋升，衣锦还乡。

“这些日子你在忙什么？”

侯爷负手站在那里，平静地问道。

李辉傻笑两声，回答：“小的与族人听从府丞差遣，负责监管和协调内务府的夷人。”

“哦？”侯爷有些疑惑，“你们还在做这个？”

李辉解释道：“前一阵屠各部仗着资历老，欺凌新来的匈奴俘虏，引起矿工哗变。最后还是动用重炮才平息了事态。”

侯爷点点头，表示了解。“我们这些人一无所长，既不会冶铁，也不懂伐木。除了驾车，实在没有其他技能。”李辉低声道。

侯爷明白了他的心思，指着河上顺流而下的大船说：“看那吴布，以前不过是江上一个小海盗，如今得本侯提携，出海归来已是一飞冲天，扶摇直上。”

李辉眼中闪过期许的光芒。“侯爷英明，我一身武艺，不愿碌碌一生，甘当庸人！”

“是吗？”侯爷正色问道，“你出身游牧之民，来到这片土地，难道世代只能为秦人赶车？”

李辉坚定地摇了摇头。“侯爷有所不知，我一直怀有报效之心，愿随侯爷东征西讨！”

侯爷满意地点点头，“最多一个月后，蒙毅将率大军北伐匈奴，军中还需向导，你愿意帮我这一遭吗？”

后世网友调侃霍去病似乎拥有天生导航系统，无论深入多远沙漠，都能精准击溃匈奴核心。这虽然是玩笑，但霍去病的确擅长此道。赵破奴，汉家儿郎，在战乱 ** 中熟悉草原地理，后来在霍去病麾下立下汗马功劳。众多曾降伏的匈奴将领也深得其信任，在漠北战场上大放异彩。

“这次重任非同寻常，需要最可信的人来担任。”侯爷说道。

“侯爷，小人对您肝脑涂地，在所不辞！”李辉斩钉截铁地答应下来。

侯爷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样的。”

一旦到了荒漠，向导的重要性和作用会变得无法取代。当年李广因为没有合格的向导而陷入困境，甚至因羞愤自尽。侯爷反复思量，觉得只有他们可以胜任这项任务。

“等凯旋之日，朝廷必有重赏，金银财帛， ** 厚禄应有尽有。”侯爷说道，“你的子孙也会成为秦地的一部分，享有同样权利和教育。”

李辉激动得浑身发抖：“一定竭力回报侯爷！”

“ ** 里选派二十名机灵忠诚的族人，准备月底随大军一同出发。”

“遵命。”

李辉恭敬答应，快步离开。侯爷转身见太子仍在安抚水军家眷，便未再打扰，径直走向田舟等人。

“将军大人。”田舟正在指挥手下整理马车与器械，擦汗招呼侯爷。

“船只建造暂时告一段落，田师傅是否需休息几日？”

田舟深知任务的重要性，“下官还能撑下去，只要为国尽忠。”

侯爷理解对方的心意，讲述了一项新的计划——为军队制造轻薄但坚固的盔甲和武器，以便迅速大批生产，并采用通用设计，快速应对战争需求。

“放心吧侯爷，交给我们准能做好。”

“不用这么急，慢慢来，大家也累了，休整几天吧。”侯爷望着他日渐斑白的发间，心中满是歉疚。

然而，依靠众多能工巧匠的帮助，即使自已一人操劳也是难以成事。侯爷感叹：“我知道大家都辛苦了，但也必须争分夺秒，不然寒冬来袭，敌人南下抢掠怎么办？我们必须抓住机会，在入冬前给敌军沉重打击，否则未来百年，边境永无宁日！我们的子子孙孙都将承受更多苦难。”

众工匠感佩于心齐齐点头：“定竭诚尽力！”

扶苏见状停下了脚步，思索着眼前这一切。侯爷的领袖魅力让他深受触动。

回到营地，扶苏微笑着说：“又要烦扰各位贤才。”

“没错，人才确实有限，其他人帮不上忙。”

侯爷叹息道，“朝中虽有不少文臣武将，却与我们不是一个体系的。”

“难道朝中有才能之人，也不能借用吗？”扶苏建议

“都加把劲！”

“动作快些！”

“再快一点！”

“想想办法让水车转得更快些，这样打铁的速度不就能提高了？效率提高，制作的铁器也会更多。”

“那之后呢？”

林某人轻笑道：“要不然就是工匠们在压力下疲惫不堪，怨声载道，开始偷工减料或者消极怠工。否则就是水车负担太重，小则机械故障，大则酿成事故。”

“朝廷中能明白秦墨制造方法的怕是一个也没有。”

“图纸和尺寸都不懂，叫这些人来管事有什么用？”

“殿下，外行指导内行，必出乱子。”

扶苏羞愧低头拱手道：“是我考虑得太简单了。”

林某人笑着安慰：“慢慢都会好的。”

“尽管大多徒弟只是一般水平，但总有一些才华横溢的人才会被发现并培养出来。”

“一辈传一辈，秦国工业人才就会逐渐稳固壮大。”

扶苏问道：“如果朝廷增加投入，广泛建立学校……”

林某人摇头打断，“先让百姓吃饱再说。”

“孩童饿着肚子怎能读书？”

况且人家为了三餐温饱尚且不易，怎么会愿意分心去上学呢？

林某人劝道：“要一步一步走，饭也是一口一口吃。”

“三十年后，天下定会不同。”

扶苏苦笑：“有抱负者必须坚定毅力，道路艰险而长久。”

“先生辛劳操心国家大事，感激不尽”。

田舟果然未食言，

翌日上午就送来盔甲样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