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风起云涌

狭窄的街道上，李义东边走边看，他对两侧的动静充耳不闻，目光搜寻着医馆。

炳生跌打的木制破烂招牌出现在眼前。李义东拉开铁门走了进去。

房间内是一个标准的中医铺子，药香浓郁，扑鼻而来。

一个满头白发，着长衫的背影正在给人正骨。听见门外响动，他也没回头。

“睇病坐旁边等，马上就好。”

李义东应了一声，随后问了厕所方位。顺着指引找到厕所后。

关上门，他掏出几件金首饰放在地上，拿出黑星用力按压，将几件金首饰压成了三个小金饼，这才出了门。

堂屋内大夫正在抓药，刚才的患者坐在长凳上轻轻着受伤的手臂。

听见响声，便抬头盯着李义东打量了起来。片刻后，突然开口：

“你到城寨做乜嘢？”

李义东刚坐下，听到问话才看向这名患者。

白色背心外着结实的肌肉，右手满臂的纹身。这人三十左右，寸头，浓眉大眼，看似像个傻大个，但那双眼睛却是透着精明。

“睇病。”

没有多言，李义东也不想和人多交流。不清楚目前处境的情况下，沉默点最好。

“城寨有自已的规矩，外来人不遵守容易丢掉小命，记住别惹事。”

花臂肌肉男说完便起身，拿上大夫开好的药说道：

“炳叔，老顶请你明日去饮茶。”

大夫挥了挥手说道：

“同英哥讲，得闲一定去。”

等到花臂肌肉男出了门，炳叔才看向李义东，说道：

“后生仔，睇咩病？”

李义东站起身，将堂屋门带上，随后便走到炳叔跟前。伸手递过一枚小金饼，掀开衣服，后腰上的黑星斜着露了一半出来。

“腹部有一伤口，烦请炳叔妙手回春。”

炳叔看了看桌上的小金饼，隐隐约约能看到首饰的样子。又看了看李义东腰后的黑星。

沉默了一下，轻轻呼出一口气，将已经被血染成黑紫色的纱布揭开。

李义东这一手说不上威胁，也说不上友好，反正礼数到位，诊金也不少。

炳叔老江湖，自然猜到了站在跟前是何人。但惹麻烦多管闲事显然不是长寿的秘诀。

能在九龙城寨内开医馆自然不是普通人，也许曾经就是道上叱咤风云的大佬级别人物。

伤口周边有些溃烂，当时处理伤口烫起的水泡烂皮挂在上面，血水还在渗出来，只是量不多而已。

炳叔从伤口处观察后便知道眼前是个狠人。看旁边的灼伤就知道用了非常规的手法。

“伤口需清洗，重新消炎。进来里屋吧。”

炳叔一边说话，一边起身，将李义东带进后面的房间。

黄大仙区，公共屋邨前，飞虎队指挥车上。

黄定国看了下手表上的时间，快十点了。

近两百号人，一个多小时的搜索，三栋屋邨，就是一只老鼠也没地方逃。扑街仔会飞么？

车门被拉开，程寿荣和王辉生以及钟正锋三人一同进来。

几人坐上车后，垂头的，点烟的都有，就是没人开口说话。

行动失败让几人都被压得喘不过气。

“一哥刚才又来了电话，今夜就是翻遍整个香江也要揾到人。所以只能让大家再辛苦一下，下面的伙计该安抚的安抚。”

黄定国率先打破沉默。

“sir，怎么去做工作？有兄弟都两天没睡觉了。兄弟们也是人啊。再这样搞下去人心都散，干脆直接调我去守水塘好了。”

程寿荣骂骂咧咧发着牢骚。不发不行啊。下面怨气极大，这么多人收工后又被喊回来。

差佬也是当差拿俸禄，不讲钱讲爱国吗？爱鬼佬国？

这个时期的警队素质本来就差。黑警，老油条，混日子的比比皆是。

程寿荣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自已发牢骚，要是抓不到人，最后让他一个人背锅肯定不答应。

黄定国也清楚一线的情况，奈何这次的案发时间太敏感了。他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做事。

“sir，附近都搜遍了，也没揾到线索，我怀疑他在我们包围之前就已经出去了。”

李辉生开口将话题引向案情。

“这个大圈真的不简单，屡次将警队当猴耍了，他具有极强的反侦察意识，而且格斗能力也是超强，心理素质更是超一流。”

李辉生听完陷入沉思中。

想到之前大圈仔大街上鸣枪制造混乱脱身，当时他是遇上了什么情况才开枪的？

事后询问当时执勤的伙计，并没有人提前发现他，他为何要开枪？

“号码帮，当时他一定是遇见了号码帮的人。这才鸣枪制造混乱。”

李辉生说完转头看向钟正锋。

两人同属于o记，平时也是有竞争关系，差不多属于面和心不和的那种。

黄定国听了李辉生的话后，联想到政治部陈师芸，他的妹妹开车载过大圈仔，中途和号码帮发生过冲突。

随即他也看向钟正锋问道：

“钟正锋，号码帮是不是此次案件的主谋？”

钟正锋将烟头丢掉，迎向几人的眼光。

“sir，a组确实怀疑号码帮信字堆头目细牙辉是此次劫案的组织者和参与者，但是目前还没有确切的证据。”

黄定国沉吟片刻，便开口下令。

“此时不用等证据，钟正锋，先将细牙辉带回o记。关他24小时。”

“李辉生，你去将葛振廷带回来谈话，号码帮是要保信字堆，还是保整个号码帮，让他自已决定。”

“大圈仔人生地不熟，跳出黄大仙也跑不远，再辛苦一把，加大排查力度，盯死每个落脚点。”

三人见黄定国一脸严肃，也不再多言，领命而去。

钟正锋回到自已的车上，向弟兄们布置了上头的任务后便开车先走了。

绕过两个街区，停在路边走上了公用电话亭。

“call25864-154，留言资料拿到手就速回港。

打完电话后，钟正锋开车直奔细牙辉的堂口而去。

随着各队命令发出，大批的警力再次涌上街头，如此大规模的行动，且持续这么长的时间，实属罕见。

此前发生了鸣枪事件，街上行人越发稀少，这也减少了差佬的工作量。

而号码帮今夜也将会是风声鹤唳。坐馆葛振廷，信字堆话事人接连被差佬带走。

大批号码帮的古惑仔走上街头，各个字堆话事人也齐聚旺角新填地街的何伯茶餐厅。

外面风起云涌之时，搅动风云的人却在九龙城寨内悠闲的吃着一碗鱼蛋粉。